猥瑣男臉色鐵青,揪著傻兒子的脖領子叫囂:“你以前怎麼不說。”
“他們每次完事之後都會給我糖吃,我娘也不讓我告訴你,說是家裡有老鼠,那些人是過來抓老鼠的。”
他想了想,眉眼認真地補充了一句:“爹,你屋裡的老鼠應該挺大的,每次我娘嚇得都嗷嗷叫,跟死了一樣,要不然咱家養只貓吧,可以捉老鼠。”
“可以養貓,床底下也有老鼠,等我先把底下的這隻老鼠捉出來。”猥瑣男趴在地上也爬到了床底下。
那紅杏出牆的賤女人,等著明天收拾,到手的肥鴨子可不能飛了。
柳青青連忙用腳抵住男人的肩膀不讓他進來,嘴上也沒停,極力策反傻子:“二柱,不用你爹教你,我教你,我讓你親,你趕緊被你爹拽走,要不然我就咬舌自盡,變成鬼,每天陪著你睡覺。”
她故意把聲音壓得低沉陰暗:“反正我爹把我賣給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歪打正著,傻子的心理年齡不過七八歲,最害怕的是就是女鬼了。
“你說吧,你是要人,還是要鬼。”她下最後通牒。
“我要媳婦。”話音剛落,猥瑣男就被攥著兩隻腳踝拖拽了出去。
傻子在裡面關上門:“爹,我跟我媳婦的事情,你還是別摻和了,我娘屋裡有老鼠,你還是照看我娘去吧。”
猥瑣男的臉色再次被氣得慘白一片,看傻子的眼神都像是在審視犯人,眼睛不像自己,鼻樑也不像自己。
心中的猜想慢慢得到驗證,拿起立在牆角的磨刀石,緊緊攥在手心裡,在傻子轉身的時候,重重地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傻子應聲倒地,倒在一片刺眼的血色中,倒下的時候剛好朝著柳青青的方向,因為震驚那眼珠子變得異常凸起,下一秒鐘好像要從眼眶裡滾出來。
柳青青沒忍住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有呼吸,但是已經很微弱了。
“快送醫院。”柳青青顧不得現在的場合,對著門口的方向大吼:“殺人了,救命啊。”
猥瑣男扼住她的脖頸,把她拽了出去,甚至沒上床,直接覆在了她身上,旁邊就是奄奄一息的兒子。
“他快死了,他是你兒子。”
猥瑣男一陣冷笑:“他可不是我的種,他是雜種。”
“你肚子裡以後懷的才是我的種。”男人低著頭,眼睛裡閃著變態的陰鷙。
柳青青一口死死地咬住她的脖頸,那狠勁幾乎要咬下來一口肉。
猥瑣男對著她的腹部重重給了十幾拳,直到她發不出半點聲音,才開始脫她的衣服。
柳青青的瞳孔都有些渙散了,眼前的景象都變得隱隱約約,呼吸的時候口裡有明顯的血腥味。
她勾了勾唇角,這一輩子就這麼結束了嗎,還真有的短暫。
不過這樣也好,她不想忍受著噁心過一輩子。
她在彌留之際,感覺有雨絲飄落在臉頰上,帶著微微的涼意,或許是迴光返照吧,她竟然又看到了周景行。
等她被放在吉普車的副駕駛,聽著外面的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車頂的鐵皮上的時候,還有耳邊傳來男人微啞的聲音。
“柳青青,你別睡,你再堅持一下。”
“柳青青,你欠我的錢還沒還,你不能死。”
她想罵男人一句黃世仁,可怎麼也發不出來聲音。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周景行,謝謝你,救了我,我以後肯定會對你好一點。
周景行怕炮兵團的醫療裝置跟不上,就連夜開車帶他去最近的煤炭總軍區醫院。
柳青青根本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了,雖然腹部還是有很疼,可是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第一時間讓值班的護士,幫忙調高了床,要了幾張紙,開始寫信。
周景行剛進來,就看到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捏著筆,霞光從窗戶外溶溶浸過來,給她的側臉打上了一層暖色的光圈。
顰蹙的柳葉眉、低垂的眼睫、高挺的鼻樑、時不時嘟起的紅唇。
一直盯著別人的臉看有些不禮貌,周景行又是個嚴以律己的軍人,把視線緩緩下移。
醫院的病號服統一的,寬大而粗糙,她身上穿的又剛好少了一顆釦子,還偏偏是少的是第三顆釦子,她又在俯身寫東西。
周景行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兩團起伏的弧線……
肉眼可見的圓潤豐盈,那東西好像也是有靈性一樣,顫巍巍地好似在跟他這個老朋友打招呼。
“周團長好。”
周景行被突然出聲的女人嚇了個半死,他心虛地關上門,還在裡面反鎖上。
“有沒有人進來過?”
柳青青放下行軍禮的手,想了想:“護士來過一次,這身病號服少了一個釦子,一會拿新的給我換。”
“少了釦子你還穿?”男人鐵青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氣什麼。
“那我光著?”
周景行送了她一個眼刀子。
“就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還生氣了。”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擋住衣襟,又把桌子上的信紙整理了一下。
“周團長,這是分手信,麻煩你幫我寄給他們吧。”
周景行不經意瞄了幾眼,是很標準的簪花小楷,字型娟秀又不失端莊。
他把信紙放到隨身的公文包,低笑:“字寫的不錯。”
“那是,不能給咱們炮兵團丟人。”原身雖然文化程度低,卻硬逼著自己練出了一手好字,就是為了符合自己立的人設。
周景行也沒說破,唇角的弧度深了幾分。
“我在信裡還寫了讓他們把以前寄過來的錢和票,做一個匯總,我一起還給他們。”
“你有錢還?”他開啟保溫桶,濃郁的雞湯味瀰漫在整個病房。
“我雖然沒錢,可我不能給咱們炮兵團抹黑,我砸鍋賣鐵就算是賣血也會把錢還給人家。”
周景行早就看出她的小聰明,他知道柳青青有個小賬本,上面記錄著和所有男人的金錢往來,要是真的想還錢,根本不需要讓男人算。
這叫以退為進,那些受害者恨不得為她拋頭顱灑熱血,才捨不得讓她還錢呢。
不過柳青青能做到主動跟人家提分手已經很不錯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
“對了,那家人怎麼樣了?”
“李二柱搶救過來了,他爹被逮捕了,買賣人口再加上故意殺人,估計是死刑”
“哦。”
柳青青嚥了一口雞湯:“柳解放呢?”
“沒逮到人,聽李蓉蓉說拿到錢就坐火車去南方了。”
“算他跑得快,要不然我弄死他。”指甲狠狠地捏著手裡的不鏽鋼碗,指骨節泛著明顯的白色,甚至要把碗給捏變形。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周景行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我覺得差不多了,不過我還想在醫院多住幾天,我怕我弟弟知道擔心,你放心醫藥費我給你。”
“不用,你是軍屬,免費的。”他明顯是在打趣。
當初原身為了看病方便,死皮賴臉問上一任團長要了一個軍屬的身份。
“討厭,你又笑話人家。”她嗔了男人一眼,又嬌又俏,甚至還帶著一股子媚。
周景行明顯感覺自己的心狠狠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