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行嫌棄地別過頭,這女人看著挺機靈的,實則蠢到無可救藥,是不是以為男人都是傻子,都會被她那不檢點的行為吸引。
這樣一比較,周景行還覺得柳青青更勝一籌,人家想要什麼,都是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去爭取。
雖然聰明勁沒用到正經地方。
“你拿回去吧,我對西瓜過敏。”他說完就重重地關上了門。
孫水仙攏了攏衣服,不甚在意地撩了一下頭髮,對這個結果倒是不意外。
小姨夫跟周景行是好朋友,她自然是從小姨那邊聽到了不少的事蹟,一次的失敗代表不了什麼。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今天看了她,晚上肯定會想著她。
時間久了,自然會離不開她。
“周團長打擾了,這西瓜醬我給你放門口了,你吃不了,可以送朋友。”
裡面沒聲音,她挑了挑嘴角,也沒再糾纏,撿起在樓梯口的外套就下去了。
柳青青是個夜貓子,沒想到大晚上的,還能吃到這麼大的瓜。
她吃的是津津有味,可憐了陪她熬夜的柳世通,那表情跟死了爹一樣。
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別灰心,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
“不會了,我的心已經死了。”
柳青青沒搭理他的中二發言,扭頭看他,陰陽怪氣地說:“還要吃西瓜醬嗎?你不是說挺好吃的?”
“不吃了,我這輩子都不吃西瓜醬了。”
“我想吃。”手工西瓜醬配上食堂剛出鍋的暄軟蓬鬆的白麵饅頭,簡直是人間一絕。
柳世通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周景行翻了個身,沒搭理外面的人。
“周團長,這西瓜醬,你不要送我吧,農民伯伯種地可辛苦了,浪費不好。”
她確定房間裡的男人沒睡著,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回去。
“放下,那是要還回去的,想吃自己買去。”
“沒錢。”柳青青攤了攤手,一副我沒錢我有理的架勢。
她已經過來半個月了,錢愣是一分沒掙到,全靠柳世通收保護費來補貼自己。
想想就覺得很丟臉,別人家穿越過來的人,各種做生意,搞發明,掙的是盆滿缽滿,家裡的馬桶都恨不得弄個鑲金邊的;身邊的優質男人,趕都趕不走。
可輪到自己了,要不是食堂管吃,她幾乎要餓死。
柳青青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覺得還是因為自己太懶了。
炮兵團在多年的運營下,早就成為一個井井有條的小社會,各種基礎設施是相當完善,自己根本插不進去。
要說去外面找商機,她又懶,而且現在三四十度的高溫,別說出門了,光是在屋裡躺著,都出了一身的汗。
思想想去,她還是決定先躺平,等熬過這個異常悶熱的夏天再說。
所以現在柳青青窮得是兩眼冒綠光,一隻麻雀從眼前飛過,她都要薅幾根毛。
看她抱著西瓜醬不撒手,一如剛剛的孫水仙,不過動作神態完全沒有孫水仙的輕浮與做作,帶著一股子自然而然地嬌憨。
想著她是真沒錢,周景行的態度不自覺柔和了不少:“你把西瓜醬還給我,我給你錢,就當我買的,這西瓜醬是要退回去的。”
柳青青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也不是沒了這兩罐子西瓜醬活不了,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膀,把西瓜醬放回窗臺。
當然也沒要男人的錢。
“你沒錢的話,可以去肥皂廠或者製藥廠去上班。”
軍人白天訓練,為了解決軍屬工作的問題,團裡面還有兩個小型的肥皂廠和製藥廠。
經營和管理跟外面的工廠一樣,要是手腳勤快點,一個月也能有個一二十的工資。
“我起不來,還怕熱。”柳青青擺擺手。
真不是她好吃懶做,原主就是典型的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只要在悶熱的空間,身上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樣,而且沒一會就頭昏腦漲。
她之前去肥皂廠幹了半天,孫彪的媳婦是張愛琴剛好是小組長,想著她第一天干,就給她分派了一個輕省的活,用棉線把大塊的肥皂切開,然後裝進紙箱裡。
幹了不到倆小時,就中暑了,她又吃得胖,還是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嫂子把她給抬回來的。
反正她是沒臉再去肥皂廠了。
周景行看她豐盈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搖搖頭柳青青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懶的一個。
第二天柳青青照樣一覺睡到了大中午,要不是柳世通喊他,她都能睡到吃午飯。
“幹嘛?”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坐起來,甚至連眼睛都沒睜,分明打算接著睡。
“姐,我撿錢了。”
“哦。”她應了一聲,再次倒頭就睡。
柳世通把她從被褥裡“摳”出來:“姐,我撿了五十塊錢,咱們去鎮上吧,你好久沒買新衣服了。”
床上躺屍的女人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乖乖,五十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行,今天是個陰天,萬一下雨怎麼辦?”
縱使是親弟弟都忍不住抱怨:“姐,你晴天不出門,陰天也不出門,你知道現在的人都怎麼說你的嗎?”
“嗯?”她尾音上揚,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人家都說你肚子裡有了,吃了藥流了產,現在在家裡做小月子呢。”他說完甚至都沒看敢她姐冷颼颼的眼神。
柳青青咬牙切齒,開啟窗戶對著外面就是一通河東獅吼:“我沒懷孕,你們誰再造謠,我把你們的舌頭拔了。”
她一嗓子下去,整個家屬院瞬間安靜了不少。
柳世通給她豎了一個大拇哥,眼神分明在說:我姐威武霸氣。
柳青青煩躁地翻了一個身,她招誰惹誰了,在家睡覺都睡不安生。
“姐,你就出去吧,就當是散散心,一直憋在屋裡也不是個事情,咱們坐團裡的郵車過去,回來的時候再坐郵車回來就行。”柳世通早就安排好了。
柳青青勉為其難地答應了,關上門開始換衣服。
姐弟倆出門的時候,迎頭碰見周景行,他今天應該是休假,面前是一個洋瓷盆,在洗衣服。
身上那層半永久的軍裝,總算是脫下來了,白色短袖,黑色的勞動褲,很是平常的打扮。
可勝在肩寬腿長,身材比例絕佳,爛大街的衣服,甚至被他穿出了高階定製的味道。
男人幽深的目光沿著柳青青微微凸起的小腹掃了一圈,表情凝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
周景行掏了掏耳朵,嘴角牽起一抹罕見的痞笑,很是欠揍地開口:“小聲點,小心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