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帶著弟兄們拿著槍支急忙的往山後趕，並且囑咐花生，讓花生留在寨裡。

憨子怕有危險不願意帶著他，誰知花生趁著憨子不注意悄摸的跟了上去。

“他媽的！這山真難爬，什麼苦活累活都是咱們幹，好好的土匪不當，非得當什麼旅長，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的，還不能還嘴，真不知道老黑七這個熊幌子怎麼想的。”只見一群人成“一”字形的佇列緩緩的向上爬著，而這個聲音則來自於中間的位置。

已經入了臘月，天空無論白天黑夜皆是朦朦朧朧的，可偏在今夜，月亮如水一般清澈，整個老鷹山被潔白的月光籠罩著，雖然不比白天的視線，但還是能很清楚的看到一切。

“排長，你小點聲！別暴露了目標。而且~~”站在排長旁邊的小兵用嘴往左邊撅了一下，示意排長左邊有老黑七的“狗腿子”。

“哼！想當年老子跟著他上天入地，出生入死的，現如今只給了一個區區的排長，他都不給我面子，我為什麼要給他面子！招安，招安，媽的！想當年做土匪的時候，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要什麼有什麼，再看看現在~~過的什麼日子！”排長不顧一切的把心中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其實，在老黑七的團隊裡，因為同意政府招安一事，惹得很多碼子都不滿，背地裡都不少罵他。

憨子一行人趕過去之後，分別藏在了一些遮蔽物的後面，打算等他們上來之時，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由於這一夥人不熟悉山路，中間來回繞了幾圈，才緩緩地爬上來，憨子早就把自己繃緊起來，一想到這夥人可能參與了林家莊的大屠殺，不由得咬緊牙齒，恨不得立刻馬上的把他們都滅了。

“排長，你聽山的那一邊好像打起來了，有隱隱的槍聲！”

“媽的！這麼快，大家抓緊速度，趕緊往上爬！”排長催促道。

憨子緊盯著下面，小聲的對大家說道：“咱們等人靠近再打，大家先躲好，聽我的指令！”，

等到老黑七一夥上來後，不等他們喘口氣，就聽到前面傳來一聲：

“給俺打！”

老黑七一夥因為剛爬上來，槍都還背在後面，來不及反應，瞬間就被憨子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連倒下去好多人。

“媽的！都散開，找掩體隱蔽！”排長大聲喊道，

但是晚了，這時山上，除了幾棵寒冬臘月還生長著的松樹之外，就剩下幾塊大石頭，但早已被憨子他們搶佔了先機。

他們躲在後面，就等老黑七一夥上鉤，不出一刻鐘，老黑七一夥跑了2人，其餘全部被擊斃。至於那2人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他們2人見情況不妙，就直接連滾帶爬的往山下跑去，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再加上山本來就陡峭還有雪，不認識路的的話，生還的機率很小。

“弟兄們，快打掃戰場，把他們的槍還有子彈都拿著，跟俺去前面支援大當家他們！”憨子命令道。

山寨的弟兄們不知道之前憨子有著怎樣的經歷，更不知道他少了一魄，只知道現在的憨子威武有力，有頭腦，屬於靜水深流的領導者。大家也願意聽從他的命令。

“是！”眾人一起喝道！

而就在大家忙著打掃戰場時，在一個黑暗處，有一個孩子突然喊道：

“憨子哥，救命啊！啊~~”

原來是花生躲在一處小灌木叢裡，看“戰爭”結束了，就想過去從屍體處偷一把槍，山寨的槍支有限，大當家的也不讓他學習槍法。花生覺得自己長大了，想為山寨做一些事情，就想著在戰場上偷一把槍拿回去自己使。

就在他從一具“屍體”手裡拽槍的時候，誰知這屍體突然睜開眼，接著用手肘處把花生打倒在地，然後用手槍指著花生的腦袋。

“住手！”憨子趕過去大聲地制止。

“媽的！得虧我剛才裝死，怎麼樣？想要這個小傢伙活命的話，就把我安全的送下山，不然，我就一槍斃了他，一命抵一命！”那個排長知道自己沒活路了，企圖裝死混過去，哪想半路出來個孩子，正好壓著他做人票。

“俺送你下山。”憨子看到花生不斷掙扎的模樣，心疼的繼續說道：

“你把他放了，俺給你當人質！”

“憨子哥，你斃了他，我不怕，真的不怕，大不了一死！”花生邊說著邊扭動著身體，企圖瞅準機會好讓自己能逃出來。

“別他媽的動！聽見沒有，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你知道死在我槍下的有多少人嗎？前幾個月，我就帶人滅了一個姓林的莊子，告訴你：我要是宰你跟玩似的！”這位排長本來是想借著語言，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自己把自己送往了“作死”的路上。

“憨子哥，你斃了他！快點！”

憨子感覺自己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本來寒風還從耳邊“嗚嗚”的吹過，而此刻憨子的世界一片寂靜，唯一不同的是，眼前本來是透過月光的一片黑色景物，現在慢慢的變得暗紅起來，緊接著眼前全變成鮮紅的景象了。

花生之前看到過憨子雙眼通紅，表情猙獰的樣子，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從憨子的眼裡居然緩緩低落兩滴紅色的血淚。

那個本來還很狂的排長見到憨子這番模樣，嚇了一跳。接著就覺得眼前的景物漸漸地變成紅色，不止他一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抬頭向天上望去，本來皎潔清冷的月亮此刻已被紅色暈染，成了一輪紅月，就連月光，也成了紅色。

眾人驚愕的連連後退。排長本來一隻手拿槍指著花生的腦袋，另一隻鎖住他的喉，這番怪異的景象，讓他這個殺人如麻的人，也頓感恐懼。本能的帶著花生一點一點的後退。

憨子身上像是有什麼異能一樣，如果僅僅是寒冷的話，那也只是冷到骨子裡。而憨子身上透出來的冷，是冷到你的五臟六腑。

憨子死死的盯住那個排長，排長往後退一步，憨子就朝前走一步。

排長覺得自己胸腔內有著一股冷氣，越來越多，這股氣也越來越大，

“噗~噗~噗~”幾口鮮血從排長嘴裡噴射出來，花生趁著排長力量鬆懈之時，趕緊跑到了憨子身後，排長不斷地從口中吐出鮮血，直到雙腿跪在地上，身上再無力氣支撐時，趴倒了。在他倒地的時候，嘴裡一直不斷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

看著倒在地上的排長，眾人都愣在了原地，大家都看向憨子那結實的背影，沒一個人敢上去問，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憨子哥，憨子哥~~你怎麼了？”花生搖著憨子的手臂，眼睛水汪汪的望著憨子，憨子轉過頭衝著花生“邪魅”一笑，這一笑把花生嚇得趕緊鬆開憨子的手臂，然後站在憨子身邊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哎呦，嘶~~”憨子發出聲音，接著揉了揉眼睛，只覺得眼睛很是酸澀。

花生剛才聽到了憨子正常發出的聲音，知道憨子恢復正常了，直接上前抱住憨子的腰，帶著哭腔的說道：

“對不起，憨子哥，下次我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下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憨子拍了拍花生的後背，說道：

“沒事，答應俺！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嗯嗯，我知道了！”

憨子轉身對大家說道：

“那個，俺從小就有眼疾，遇到激動的事情就會眼紅，剛才那人說滅了一個姓林的莊子，不瞞大家說，那就是俺的莊子，俺聽了之後，很是激動又很氣憤，所以眼疾就犯了。估計剛才那小子，被俺的樣子嚇死了。走！大家別耽誤時間了，跟俺上去支援！”

憨子的這番解釋，自然是沒有幾人相信的。那個所謂的排長，明顯不是被嚇死的，還有天上的紅月怎麼解釋，憨子恢復正常了，月亮也緊跟著恢復正常了。這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雖然大家都有疑義，但也沒有人說什麼，這些時日大家也看到了憨子的為人，老實，忠誠還很善良，知道憨子是個好人或者好“鬼”什麼的，但這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是好的就行。

扛著繳來的槍支彈藥，一行人上了山。

山道口那裡已經失守了，李德柱已受傷，胸口處被人打了一槍，大當家命人把他抬回後方治療。

眾人被迫退回山寨門口的防禦工事那，林歪嘴也過去加入了戰鬥。

“歪嘴兄，他們現在停下來了，我們先歇會吧，”大當家的背靠工事，大口喘息起來，對兄弟們繼續說道：

“把受傷的弟兄們抬到後院，統一救治，咱們這些活著的，繼續幹下去！”

林歪嘴察覺不對，這休整時間未免過長些了，他預感到不好，

“大當家的，你先撤回寨裡，這裡不安全，你別忘了，他們可是有野戰炮的！”林歪嘴對大當家的說道。

“大當家的，歪嘴，俺來了，俺們繳獲20多支槍，你看還有一把手槍呢，俺之前就見過咱們團長有這個玩意！”憨子跑過來，展示他的戰績，他不知道前方情況不樂觀，還以為跟上次一樣呢。

“真不錯，憨子，你這次可是立大功了，你可知這槍還有彈藥，現在有多值錢嗎？快分發給沒槍的弟兄們，這樣又可以多些戰鬥力了！”

聽到大當家的誇讚，憨子也咧嘴笑了，這時林歪嘴冷不丁的來一句：

“憨子，你把手槍子彈打完之後就可以扔了，你手裡的這把手槍叫勃朗寧M1900，你可能沒聽過，但是“槍牌擼子”你總該聽過吧，這種槍你也說了，只有團以上的才有。這種子彈現在可難找的很，有槍無彈的話，那就是一堆廢鐵！”

憨子被林歪嘴這些話打擊到了，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沒想到這麼不實用。

“對了，憨子，把大當家的帶回寨裡，我在這守著就行！”林歪嘴對憨子朝著大當家的方向撅了個嘴。

大當家一聽，不樂意了：“我是大當家的，你們退回去，我在這裡守著！”

憨子則轉身對著剛才跟自己一起打仗的兄弟們說道：

“你們把大當家的綁回去，這裡由俺跟林歪嘴守著就行！”

誰知兄弟們真的把大當家的抬了回去，就連大當家的自己都驚訝，兄弟們什麼時候這麼聽憨子的話了，整的他如一個被宰的羔羊一樣，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歪嘴，咱們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又是拜把子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憨子斬釘截鐵的對林歪嘴說道。

“誰要跟你一起死！”林歪嘴轉身對著兄弟們說：

“一會怕有炮火襲擊，咱們把工事重新修築一下，儘量把損失降到最小。”

“是！”

憨子與林歪嘴跟著弟兄們開始重整工事，在戰爭裡，戰士修築工事的好壞跟自己的生命可是關聯在內的。林歪嘴知道老黑七一夥肯定會把野戰炮拉上來，命令所有人，把工事修築成一個洞眼，一個洞眼的。其實就是類似“貓耳洞”的樣子，大家都躲進去，等炮火轟炸完之後再出來。

要說林歪嘴沒有別的本事，但是在軍事方面還是很卓越的。之前靠著自己軍事方面的才華，被送到正規地方學習過，這也是一戰之後面對炮火轟擊最有效的打法。

在大家修整完之後，正坐在洞裡休息，一陣陣炮火襲擊了過來，一番狂轟亂炸之後，大家都死死的在貓耳洞裡窩在一起，雖然也有受傷的，但是比起在工事裡趴著，那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林歪嘴與憨子在洞裡一直仔細聽著，聽到後面有人衝上來的時候，林歪嘴大喝一聲：

“弟兄們，出來殺敵了！”

在林歪嘴的喊聲之後，憨子第一個衝了出去，緊接著弟兄們一個個的也衝了上去，揮舞著大刀浴血奮戰，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替了上去。

憨子則如山中的猛虎，又殺紅了眼，帶著一眾弟兄直接殺到了山道口處，老黑七一夥見形勢不利，紛紛的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