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幹!何老弟,咋辦?”陳非仁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跑!”何時日猛地回頭,腳步卻遲遲沒有抬起,眉頭無可奈何地緊皺起來,“不用跑了,我們被堵死了。”
只見,天花板淋下了血水,黏稠的血拉成了絲,漸漸而織成了網,徹底把其他房間的門路,以及後路,都封死了,他們二人,成了“蜘蛛”的“碗裡食”。
“草!難道就要隕落至此了嗎?何老弟,我不甘啊。”陳非仁嘴裡嚷嚷著,捂著自已的心臟,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何時日往血團怪物走去,邊走邊淡淡地回應陳非仁:
“不甘的話,就去把那團黏性血狀活體,清理了就行了。”
此時,何時日的腦海裡,再次響起:
“浸入寒涼的大腦,去思考問題的多種答案,每一次的冰冷刺骨,都是一次完美解答。”
何時日每一步,都在思考,落地的一步為五秒,繼續抬起是兩秒,十秒多的時間,腦裡就在自語:
“多種答案,解答,那……若是良藥為答,那解是何意?也許,還有一種解法,那應該為根除……”
“良藥是治病之道,是病題之下,而根除,是殺人之道,在病題之上,若是病題本身沒了,那便是無病,這也是一種解……”
何時日想通了這個答案之後,他白大褂的衣角開裂了,內頭露出了神經血管一樣的東西,隨即,衣角的裂縫湧出了黑色血水,瞬間把白大褂染黑了……
他冷靜的面孔,漸漸模糊,一張帶著白色微笑的黑色面具,把他的臉蓋住了。
何時日手裡攥緊的手術刀,已然融化成黑色的液體,然後,液體在漂浮,在凝聚……一把黑色握柄,銀色刀身的鐮刀,於他手上。
何時日,此時,他不再是白衣天使,而是黑色死神。
他步履輕盈,任憑鐮刀摩擦著地,發出滋滋的聲音,一步,一步,往血人中去。
血人見到前來送命的人,他們擁而上,兩手伸著,身子還晃著動。
只見,何時日他兩手抓住鐮刀,手腕就開始詭異地扭轉,鐮刀已然把血人如同割草一樣,草落,人頭也落。
彷彿,一切皆是徒勞,血人再次開始凝聚成人,何時日臉上面具的微笑,已然成了一線,他隻身一人,腳步踏地看似輕飄,血人卻一直在凝聚,在融化,反反覆覆。
何時日扛著鐮刀,繼而走去,那「始作俑者」,那「病題所源」。
撕拉——
撕開書籍上的頁紙,問題,答案,留下的只有答案,因為問題……解決了。
石榴是紅色的,它的子嗣,在它的肚子裡面,輕輕切開,子嗣什麼的,都咕嚕咕嚕滾了下來,眼前的血團怪物,正是如此,只是,多了些水。
陳非仁忍不住吐了,他把凹凸曼面罩掩住口鼻,他看到了,被血水衝下的人頭,像魚一樣在陸上騰躍,他們面孔猙獰,嘴裡更是叼著內臟。
他還看到了,站著的何時日,突然,就衝進了那開了膛的血團怪物裡……
紫雲釣魚場,詭墨在陳小念的耳邊說完悄悄話後,他得意一笑,“陳小念同學,那還請你不要忘了我的另一名字,詭墨。”
布林司澤見到他們曖昧的場面,也是有禮貌地迴避了,他把口罩提了提,捏緊鼻夾。
在釣魚場有一段距離的墓地,半圓形墓冢的地門,轟然破開,碎開的石砂,夾雜著“黑塊巧克力”。
佐藤明優他看著手上的“巧克力”,眼睛瞬間爆紅,他臉上寫滿了憤怒,卻強顏歡笑著,他狠狠把“巧克力”捏爛,已經不顧“巧克力”是某種低等犬類的排洩物了。
“很好,華國人,我一定會……把你抓住的,而且,會好好地愛護你。”他的語氣,有著淡淡的瘋感。
村上北野的身邊,多了兩個女孩,她們穿著的衣服很舊,像是從垃圾堆裡隨便撿的,還有,女孩的頸部多著個黑色項圈。
“能聞到「不息」的氣味嗎?”村上北野摸了摸棕衣女孩的頭,詢問道。
棕色衣服的女孩點了點頭,面無血色,且無情緒的波瀾,她略微伸出了手,指著一個地方,然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去。
“那個地方,好像是有個釣魚場……”坂本健次郎眯了眯眼睛,試圖看清周圍的參照物,來確認自已想的地方是不是真的。
另一個女孩,她跟在村上北野後面,掌心處滑著小塵土,她衣服是有點破,大熱天卻穿著長袖毛衣,在她的眼睛裡,有點死感,像是運魚車的一條魚,躍出了水箱,掉在地上,盡是缺水,無助,死亡的感覺。
……
棕衣女孩在釣魚場停下了,她的手依舊指著釣魚場。
“不靈,你做的很好,自身不僅帶著讓機械失靈的磁場,還有器官各處的強化,這不就是天生的野獸嗎?真不愧是我的藝術品啊!”
“接下來,該把那個小朋友,請出來了!哈哈哈……”
佐藤明優讚美了一番「不靈」,還不忘讚美自已。
……
在釣魚場裡面的木屋,三個人在乾坐著,整體看上去,就分兩個陣營,一方是詭墨和陳小念坐在一起,另一方是布林司澤。
坐下來聊,不知道要聊什麼,兩方人的生活軌跡,根本沒有相交的節點,入殮師是話題是死人,學生的話題是學校老師,若是有相交的節點,可能會跟學校,死亡有關了。
突然,布林司澤像是聽到了什麼,對於他而言,聲音什麼的,最為敏感,畢竟做入殮師的,死人是不會說話。
詭墨察覺到布林司澤的行為異常,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怎麼了?老黑犬。”
“有人要來了。”布林司澤靜靜地說了這一句話。
詭墨有點懵,他也許是被布林司澤的社恐病傳染了,腦子的轉速慢,突然就反應過來,自語道:
“人?靠了,他們不是吧,屬狗吧,鼻子那麼靈?”
想做個默默無聞的好人,是很難的,因為別人就是會跟偵探一樣,找到你的痕跡,直到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