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當然沒死,他現在活蹦亂跳的,感覺好極了。
劃掉,沒死,但也差不多。
回過神後清點物資,還捏在無邪手裡的可憐巴巴的半個揹包裡,水是一瓶都沒有了,自熱鍋只剩下半個,還不如都沒了,唯一還能吃的,只有可憐的三包壓縮餅乾,還都是他最討厭的蔥油味的。
他這段時間吃壓縮餅乾都快要吃吐了!無邪眼淚汪汪,費力地幹嚼著餅乾,想念他失去的自熱鍋。
那可是江哥留給他的和自己捨不得吃的最後的好東西啊!
無邪幽怨地看了眼水面,不知道是在緬懷還是在責怪。
這一看不要緊,無邪立刻看見不遠處水上晃晃悠悠過來一個什麼東西,看起來體積不小,沉沉浮浮往他這邊不知道是遊還是飄。
那條魚不死心,追過來了?!
無邪現在渾身上下湊不出一件武器,只能舉起地上碎開的磚塊,握在手裡警惕地注視著水面。
那東西飄飄忽忽,一直到無邪腳下,被臺階擋住了。
無邪這才看清楚,是一條死魚,肚皮翻在上面,好像是撞到了牆上,半個魚頭都碎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無邪眼尖,在魚背上看到他脫手的那把匕首,再看看這魚的體型和長度,不禁暗暗吸氣。
死魚體長超過了兩米,那尾巴跟個蒲扇似的,被這玩意扇一下,就像是被一個體重超過兩百斤的大漢在臉上狠狠一巴掌。
再看看這魚的牙,雖然大部分已經隨頭骨脫落了,從剩下的依舊不難看出,揹包死的不冤。
無邪咽咽口水,將碎磚扔了過去,砸到魚身上。
不是他小心眼,他是怕啊,萬一這魚還沒死透,一個迴光返照,到時候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魚身被砸的在水裡晃了幾下,盪漾出一片血跡,無邪走下幾階臺階,吃力地把魚拖上岸。
看著還燒著的火,再看看地上的魚,無邪悟了。
拿下匕首,劃開魚肚,清理內臟,切割魚肉,火上架烤,撒上孜然……
無邪嘴裡慢慢分泌出口水,他嘶溜了一下,將匕首重新握在手裡,對著魚肚躍躍欲試。
“嘔——”
一股怪味撲面而來,無邪離的近,直面對上了這股味道,他被這一下燻的忘記屏住呼吸,又吸進去幾口,當下就將剛吃的壓縮餅乾全吐了出來。
一時間臭味夾雜著嘔吐物的味道,無邪簡直要翻白眼暈厥了。
等喉嚨和胃稍稍舒服了些,無邪才慢慢挪到魚旁邊來,一眼看見魚胃裡掉出來的東西,喉嚨又是一陣翻騰。
不過他很快止住了,一條胳膊捂住口鼻,另一隻手拿著一根爛木頭,忍著噁心去翻魚肚子裡的其他東西。
被吞進去的食物已經不能吃了,當然就算是還能吃他也不可能再去吃,除了一點小物件其他的就算找到也不能用了,魚胃裡黏糊糊血淋淋,到處都是殘渣,也不知道這魚到底都吃了什麼。
無邪手裡動作一頓,眼睛很快往旁邊一瞥,又趕緊收了回來。
他說錯了,這魚吃了什麼他剛才就知道了,他旁邊這位大兄弟的腦袋應該也知道。
魚胃很快翻到底,再沒什麼東西,無邪看著他撥出來的塑膠製品碎片,再一次為他那些自熱鍋惋惜。
木頭另一端碰到什麼大的東西,無邪看著那黏糊糊的黑色物體,實在是不想用手去碰,在水裡涮涮吧又害怕涮壞了,錯過什麼好東西,最後壓在腳底,在地上蹭了蹭。
等蹭乾淨了,蹲下一看,無邪“啊哦”一聲。
居然是一把槍,這種槍一般是盜獵的人改裝的,將小口徑雙管獵槍的長槍管給鋸了,然後把槍托修成手槍的樣子。有兩個槍管,能打兩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彈殼,得象裝子彈一樣,將空彈殼拿出來,所以用來打那些沒有攻擊力的小野獸還行,要是碰上大型野獸,一槍沒打死的話,等你上完子彈開第二槍,脖子早就被咬斷了。
看到槍,無邪繼續在那堆東西里找了找,果不其然找到一個小的鐵盒子,裡面裝著八個子彈。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無邪歪著脖子想了想,對著那人頭拜了兩拜,兩腳將魚和人頭都踢進水裡去。
手裡有了東西,無邪心裡也有了底,敢繼續往裡面走了,這裡味道一直沒散去,實在是不太好聞,無邪收拾收拾東西,將東西塞進口袋,繼續往裡面走。
一路上都是石俑,有的完整有的碎,無邪徑直路過這些東西,走過甬道,直到盡頭,看見一間石室。
無邪眼睛一亮,幾步跑過去,石室裡空蕩蕩的,四處都散落著破碎的石俑,正中間有一個石棺,棺蓋已經被開啟,除此之外再沒其他東西。
無邪走到棺材跟前,原本還擔心裡面是粽子之類的,他過來了詐屍,結果探頭一看,棺材裡什麼都沒有,倒是棺材外面的地上,有個黑咕隆咚一米大小的洞口。
這洞口應該是被藏在棺材底下的,不知道是什麼人移開了棺材,才使得洞口顯露出來,無邪看了看地上移動棺材的痕跡,很新,應該就是這兩天才來過人。
難道是老煬或者江哥?
無邪拿手電筒照了照,下面是一層一層的臺階,不知道最終通向哪裡。
石室再沒其他出入口,無邪將手電筒的電池重新換了新的,雙手撐著,腳尖探了進去。
整個人都下去後,無邪才聞到這地方散發著淡淡的奇怪的味道,他現在幾乎要對各種味道免疫了,也就毫無反應,在四周臺階上到處看了看,臺階有點滑,和石壁上都長著泛綠的青苔,無邪側耳仔細聽了聽,沒聽到水聲,也不知道這青苔是怎麼長出來的。
越往下,臺階越陡越小,到最後只能放上無邪的半個腳掌,又險而又險的拐了幾個彎,做臺階的石頭逐漸變成紅色,無邪耳邊也能聽到轟隆隆的水聲。
不知道這地方是怎麼做的,下面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傳到上面,無邪繼續走,向下的臺階漸漸平緩了,邊界也寬闊起來,再一轉身,一股風吹的無邪睜不開眼,閉著眼走了兩步,耳邊嘩啦啦水聲的近在眼前。
無邪睜開眼,就看見一條寬數十米的地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