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灑落在府門之上,寧軒眼睛瞪的似銅鈴,望著天牧那震撼人心的出場。
天牧一身風華絕代的書生打扮,揹著那柄劊子手的“斬頭刀”,手裡攥著摺扇。撩起鬢髮,嘴角微揚,每一步都彷彿踏出了氣勢。
寧軒看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道:“表哥,你這是要上演哪一齣啊?”
天牧面露得意的解釋道:“你這就不懂了,這叫氣場全開,讓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就像黑衣人行兇時戴著笑臉娃娃面具,而飄逸的俠客背口棺材,這反差,你懂不懂。”
寧軒一聽,笑得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表哥,你可別逗了。你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收債呢!”
天牧哈哈一笑,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躍上馬車,輕聲道:“今日,我隨你去牙行學習牙儈之道。”
寧軒聽聞此言,眼神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隨後臉垮了下來。
他勒緊馬韁,車輪緩緩地向前駛去,不再言語。似乎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已地位即將面臨挑戰。
到了牙行,馬車駛進後門,老太君在前面那輛馬車邊等候。
寧軒疑惑地問道:“外婆,您不進屋,有什麼事嗎?”
老太君微笑回應:“今日,咱們娘仨走正門。”
她又看向正在下馬車的天牧,詫異道:“靖兒,你這是要和誰討債去嗎?”
天牧尷尬的笑道:“祖母,走前門不是為了讓別人對我有印象嗎?我這裝扮會讓他們印象深刻!”
“靖兒,你這身打扮真是別具一格。不過……”老太君笑著說,“算了,你要記住,無論走到哪裡,都要保持謙遜和低調,這樣才能贏得更多人的尊重和信任。”
天牧點頭予以回應。
三人踏入正門後,整個院子至廳堂裡三五一夥的人很多,但見到老太君都恭敬地抬手施禮鞠躬。
天牧和寧軒緊隨其後,正如天牧所說,這種反差能夠彰顯他的氣勢,並吸引眾人的注意。
在牙行的院子一直到廳堂裡,人們對天牧的裝扮投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人私下議論或調侃。
但考慮到老太君的威望和地位,以及她領著兩個孫兒徑直穿過廳堂的氣場,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保持尊重,不會輕易出言調侃。
因為他的形象與傳統的書生打扮大相徑庭,揹著劊子手用的“斬頭刀”,這在一般人看來確實相當另類和癲子無兩樣。
待三人徑直走過廳堂,去往後堂後,老太君和寧軒開始整理卷宗。
天牧獨自返回廳堂,然而牙行里人多嘴雜,總有些好事之徒或試探之人。他們或許會試圖以戲謔的口吻調侃他。
“喲,這位公子,你這身打扮真是別具一格啊,是不是剛從戲班子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戲謔的說道。
面對這樣的挑釁,天牧總是以微笑回應,不以為意地說:“戲班子?那你可真是看錯了,我這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好讓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隨意調侃的。”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被天牧的反擊弄得一愣,他沒想到天牧會如此回應,頓時有些尷尬。
但他並不甘心,繼續挑釁道:“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天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我能看出你的品行。你喜歡挑釁、好鬥,喜歡貶低別人來提升自已的優越感。
做牙儈的是求財不是求氣,我以後對你會避而遠之。”
天牧轉身瀟灑地離開,卻在邁出一步後,他突然回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對了,忘了和你說了,我姓李,將來可能繼承這牙行,好像牙儈這行,人脈少了,財路也就斷了!”
那男子被天牧說得面色鐵青,卻也無話可說。周圍的人也紛紛為天牧的言辭所震撼,開始對他刮目相看。
天牧在院子與廳堂中游走,與各色人等交流,他的智慧和敏銳的觀察力讓他能夠迅速洞察每個人的言行和品行。
他明白,要想在這複雜的牙行中立足,必須快速摸清這些人的底細,辨別出哪些人是可以利用的。
他可不打算像那些拖沓的電視劇裡描繪的富二代一樣,偽裝成小職員,經歷一系列曲折離奇的劇情,最終才艱難地爬上總裁的寶座,那簡直可以演上個40集。
現實生活中,誰又真正見識過富二代偽裝成小職員這種戲劇化的橋段呢?他要做的,是憑藉富二代那種與生俱來的裝逼,在社交場合站住腳。
不久之後,有人急匆匆地趕到後堂,向老太君抱怨。老太君原本有些困惑,但聽到來人的敘述,明白了是關於天牧以繼承人的身份自居。
雖然她對此有些不滿,覺得天牧應該更加謙遜和低調,但她也不太明白,為何來告狀的人都是平時喜歡挑事的人呢?
老太君靜下心來仔細思考,突然意識到,這些被天牧吸引的人,都是牙行裡的問題人物。她不禁開始欣賞天牧的智慧和策略,他顯然是在以巧妙的方式給他們下馬威。
這時,她回想起天牧今日的裝扮上,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她明白了,天牧這是在扮豬吃虎,以這種方式展示自已的權威。真是個會耍威風的孩子啊。
院子牆上新貼出的告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天牧也好奇地湊上前圍觀。
告示上赫然寫著:“有崔氏孀婦甚貧,有妓女四人,皆鬻之。”這是人牙子張禿子的留言。
一個豁牙子老頭看到天牧過來,便調侃道:“這位公子,初來乍到,需要小老兒幫你解析下這告示的隱意嗎?”
天牧微微一笑,自信地說:“多謝了,這告示上說的是,有個姓崔的寡婦生活困頓,無法維持生計,所以她打算把她養的四個妓女都賣了。”
豁牙子老頭聽後,不禁抬手施禮,讚歎道:“李公子真是聰明過人,初來乍到就瞭解人牙子的話術隱意,看來李家後繼有人啊!”
他們卻不知道,天牧在現代學習中醫藥時,為了理解古書中的深意,特意學習了古言,並對那些不正經的古書情有獨鍾。
天牧也抬手回禮,客氣地問:“敢問老丈,您是以何籌謀維持生計?”
無錯書吧豁牙子老頭笑著回答:“小老兒姓趙,主要以牙紀為生,主要從事宅院買賣租賃以及古董交易。”
這時,張禿子也微笑著湊了過來,附和道:“李公子,我有一女處深閨,待去風月場,你做送春的庾嶺梅,引鐵的龍宮石如何?”
天牧聽到這裡,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不知如何回答。他心知肚明張禿子話中的深意,雖然內心充滿期待,但還不敢明言。
就在這時,王大力聞言,插話道:“張禿子,我們‘力行’還有好多兄弟討不到媳婦呢!這未開苞的小娘子,你打算多少銀子出手?”
張禿子一臉瞧不起的樣子,無奈撇嘴道:“這小娘子,我還想孝敬李公子,讓李公子教授些人世間的美好,再送往青樓。”
王大力有些激動地說:“你瞧不起誰呢?我這些年做牙人,也攢了不少銀子,難道還買不起一個小娘子嗎?你居然還不願意搭理我!”
有熱鬧看,院裡的人們都聚集過來了。天牧從人群中騰挪,側著身一條腿拖著一條腿,成功擠了出來。
他擦去額頭細汗,心中暗自咒罵這王大力,這等好事,被攪黃了。不過這裡的雞鳴狗盜之士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