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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二胡召靈

“……由於時間緊迫,何瘦玉急於逃命,未曾透露更多,實乃遺憾。”

“江湖百曉青萍生,實時跟進中……敬請期待,下期《秋窗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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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萋:“……”

郎月行:“……原來姑娘你本名叫曹衝?”

“並不,那是我瞎編的,”何子萋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收音機,“這些東西,全都是假的。”

“真的?小生認識青萍生,他只會寫真實之事。”

“他採訪了我,我說的是假的,他信以為真,所以也算是真的,”何子萋胡攪蠻纏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瞳孔地震,“等等,你認識曲青萍?”

“青萍生與小生一樣,亦是四海為家之人,路上碰到過幾次,聊過幾句話,喝過幾回酒。”

何子萋問:“他也有你那樣的神通?”

郎月行點點頭:“他說過,他以筆桿子為生。”

何子萋不禁想起她和曲青萍初次見面的場景,她問曲青萍會不會打架,對方只說他一介文人,不會那般粗魯之事……

呵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時候不早了,去村西看看吧,”郎月行指了指天,“若是那守村人當真化靈,沒準可以找到撤去天幕的辦法。”

何子萋跟著他一同向外走去,問道:“那天幕究竟是什麼東西?”

“歸根結底,它是一種特殊的陣法,需要八種祭器,埋在不同的方位,可以隔絕一方天地,”郎月行蹙起眉頭,“但不同的地方,對於天幕陣法的佈置是不同的,這涉及到風水天文,小生不甚擅長。”

何子萋可以理解,郎月行就是個超能藝術生而已,要他去勘測風水,還是太為難人了。

“正好守村人神通屬土,可以讓她幫忙找祭器,”何子萋想的很美,“屆時天幕一破,村民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是呀,”郎月行也笑道,“到時就靠姑娘你通靈了。”

“……啊?什麼通靈?”

“你不是和白雲歸說過,自已會通靈麼,”郎月行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守村人屍首在水下,你我自是不可能將她挖出來,所以只能由你引她的靈體上岸。”

“呃,但那是我騙他的呀,那些話都是我胡說八道的。”

郎月行:“誒?”

“呃哈哈哈,無妨,我也可以試試,”何子萋心虛地錯開視線,“再說了,那守村人幫過咱們一次,咱們找過去,她應該不會不聞不問吧。”

“嗯……也是。”

兩人來到村西湖泊,此時正值午後,湖畔有幾個女子正在浣衣,老少皆有,一邊洗一邊唱歌,不亦樂乎。

“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啊,”何子萋跟著郎月行躲到樹上,小聲叫苦,“看樣子,她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走的。”

先前何子萋在白雲歸的幻境裡受的傷,出了幻境便恢復了,因此爬高上低並不成問題。

郎月行蹲在另一側的樹枝上,聞言偏頭看向她:“不如你再扮一下觀音?”

“會不會太假了?”

“怎會呢?”

“那我怎麼說?‘菩薩辦事,閒雜人等速速退散’?”

郎月行忍笑道:“不必如此,你就說……你有事想要詢問此地的水靈,她們自然就會離開了。”

何子萋一副受益匪淺的神情。

果然,裝逼還是得看土著人啊。

兩人遠離了湖泊,來到一處無人地,郎月行再次給何子萋換上了那身經典的觀音菩薩套裝。

何子萋摸了摸自已身上的素白羅衣,半開玩笑地嘟囔道:“這裝扮給我弄個半永久算了,這年年由我扮觀音的。”

郎月行無意聽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何子萋沒有留意到這一幕,轉身如一陣風般七步登天,駕著雲落在了湖畔。

正在歡樂洗衣服的女子們,倏然覺得有一抹陰影遮住了頭頂的陽光,紛紛抬頭望去,嘴巴不由漸漸張大。

她們眼睜睜地看著前不久才降下大雨潤澤萬物的仙人乘雲飄落凡間,連剛洗完的溼衣服掉到地上也沒功夫撿。

“打擾諸位,”何子萋端坐雲上,微微頷首,“吾有些要事,欲詢問此地水靈,煩請諸位……”

話音未落,她眼前已經一掃而空,連衣裳都掃蕩得一乾二淨。

“菩薩來啦!!!”

“俺見過菩薩啦哈哈哈哈!”

“菩薩顯靈啦!!”

何子萋:“……”

郎月行藏在樹影之間,見此情形,抬筆在幾個落跑的女子眼前飛快畫出一座座青山,頓時將她們定在原地。

何子萋這才敢跳下雲彩,小心翼翼地瞟了被定住身形的幾人一眼,問道:“她們沒事吧?”

“小生只是將她們的思緒關在一座山裡,等辦完事,就放她們出來。”

郎月行縱身躍下樹梢,斂了斂翻飛的袖口,“她們醒來後,會忘掉這一切。”

何子萋默默在心裡給這技能取了個名,叫作“只緣身在此山中”。

清淨之時,方見這湖水澄澈見底,清透深邃,宛若仙人遺落之明鏡,微風拂過,波光粼粼,似銀鱗躍動,璀璨奪目。

加之湖畔樹影婆娑,蘅草豐茂,彷彿置身世外桃源。

何子萋凝視著眼前的美景,抬手捂住了左眼。

而後她抬起右手,僵硬地呼喊:“二胡。”

毫無動靜。

“二——胡——”

風過,留下尷尬的寂靜。

何子萋額角青筋暴起,心裡怒罵某個冥尊三百回,一跺腳,指著地罵道:“聞人寓把二胡給我!!”

“嗖!”

“轟——”

一把破舊的二胡如同導彈般被人從高空投射到何子萋腳邊,力道之大甚至將堅實的土地砸出一個深坑,驚起陣陣塵沙!

何子萋像個受驚的兔子猛地彈射出三丈遠,最終還是郎月行上前將二胡拔了出來,遞到瞳孔震盪的何子萋手中。

“你這召喚武器的方式,蠻有趣的,”郎月行的笑容毫無嘲諷之意,但何子萋還是覺得這人在調侃她,“出場便能殺敵一千,佩服佩服。”

“……郎兄過獎了。”

何子萋心累地接過二胡,卻發現這二胡並非是她從城主府裡帶出來的那把。

城主府的二胡是檀木料的,但這把二胡,是梨花木做的!

這是司府幻境裡她用的那把二胡!

何子萋心臟狂跳,嘗試著晃了晃琴託,果然不是固定住的。

少頃,她從二胡裡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

聞人寓這個心機男……

竟然把幻境裡的二胡給她變現了,何子萋哭笑不得,一時想不明白聞人寓這樣做的目的。

不過這樣也好,又多了個防身手段。

何子萋收起匕首,在湖邊擇了塊石頭坐下,將二胡放在腿上,深吸一口氣。

郎月行先前說,她吸收了村民的信仰,覺醒了「言靈」,這在她看來與心想事成也別無二致,放在二胡上依然適用。

她抬起弓杆,思索一二,奏起了不太淒涼的《良宵》。

《良宵》本身就比較簡單,譜子又不長,她穿越前在各大聚會演奏經常用它,也算是老熟人了,全靠肌肉記憶,這才能抽出心神瘋狂召喚:

守村人!快出來!守村人!快出來!守村人!快出來!守村人!快出來!守村人!快出來!守村人!快出來!守村人!快出來!

守村人……出現吧……守村人……出現吧……守村人……出現吧……守村人……出現吧……守村人……出現吧……

一曲還未奏完,湖水便泛起片片漣漪,像是被湖底的土吸收般,水面漸漸下降。

隨著水面的下降,一個棺材似的長方形土包緩緩浮現。

成了!

郎月行見狀,低聲提醒道:“莫要停。”

何子萋繼續拉著二胡,直到湖水盡數沉入地下,露出泥土包裹著的棺槨。

這棺槨通身都是淤泥,幾株幽綠的水草將它纏得亂七八糟,水草好像是活的,會自動蠕動著避開陽光照耀的地方。

何子萋不自覺停下了動作,睜大眼睛。

水底,為什麼會有棺材?村長分明說了,他們只是將守村人草草埋葬,沒有為她打棺材啊……

就在這時,棺蓋上的汙泥層層剝落,雷鳴般轟響一聲,棺材自行開啟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