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族人一大早便來到了草原上,今天是他們公主要離別的日子,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們早早地就來到了草原上集合了。
漠北王與一眾部下們也來到了這片場地,此刻這裡擠滿了人,公主的馬車與隨行的奴僕也在此處候著。
大帳兩旁是送行的儀仗隊,隨著一切準備就緒,一輛輛馬車伴著號角聲走向遠方。
一路上風雨兼程,馬車顛簸不堪,一行人浩浩蕩蕩,才漸漸到達京城。
隨著如此聲勢浩大的車隊進入城門,人們被這一景象給吸引,看著最前面的馬車上那帶有漠北特有的標識,再看這車隊如此的浩大,百姓們紛紛跪拜。
馬車的簾子被裡面的人微微掀起一角,離得近的百姓們從微露的縫隙中,窺見那女子驚為天人的容貌,是他們這裡女子所沒有的野性。
拓跋雙鯉瞧著這外面的景象,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漠北,受到別人如此的跪拜之禮,此刻,拓跋雙鯉只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她對這裡的生活有著些許的期盼。
看到人們對她這般尊重,她倒是對這裡有些好奇了。
看得乏了,女子便放下簾子,數日地趕路,讓拓跋雙鯉也有些撐不住了,原本還紅潤的臉頰在數日後顯得無比的憔悴,或許是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今早吃下的乾糧都早已盡數吐出,此時她臉色蒼白,看得讓人生憐!
“公主可還難受,要不吃點柑橘吧,這是王妃在臨走前塞進馬車的,這應付一下很管用的,待公主進宮後再休息也不是不可,眼下公主還是要努力打起精神啊,待會就要見那大清的天子了。”此時,拓跋雙鯉的貼身侍女春兒輕輕拍著她的身子,安慰著她,同時也沒有忘記來時王爺王妃囑咐的話,努力讓公主打起精神來。
“不礙事,那你便給我拿來些,我吃吃吧。”拓跋雙鯉正了正身子,輕聲道。
春兒聞言便翻出包裹,拿在手裡給公主剝著,拓跋雙鯉想著事情出了神,喃喃自語道:“你說那人會待見我嗎?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的?”
“公主是整個漠北最受歡迎的女子,您生得如此這般,那人見了必定會被公主您的魅力所折服,整個漠北的男兒,可都是對公主您讚不絕口呢!”春兒說到這,眼神裡泛著光,彷彿昨日拓跋雙鯉在草原上飛馳的身影就浮現在她的眼裡,她想那樣的女子誰會不喜歡呢!
“折服?!真是如此嗎?”拓跋雙鯉的臉上浮出一抹苦笑。
思緒隨著記憶又回到了那段不為人知的日子,人人都說她是漠北最尊貴最受歡迎的女子,可是他們說起她的身份是那帶有鄙夷地笑意,她至今都無法忘記。
他們折服的不過是我這漠北王獨女的身份,沒了這漠北公主的稱號,我便與他們口中的額吉沒有區別,“妖女”這個稱呼,可是一直存在的,哪怕額吉早已是阿布的側妃,也阻擋不了他們對額吉的惡意。
在他們的眼裡,我不過是洗腳婢所生的賤種,說我的血統卑賤,可到底不是我額吉的錯啊,阿布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們想討好權貴,也不得不向我示好,就連那個人也一樣,那是拓跋雙鯉情竇初開時忘不掉的男人,原以為他是與眾不同的,結果也只是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罷了,如今她已無自由可言,還談什麼情愛。
“公主,剝好了,快吃吧,這在漠北可是個稀罕物,今兒咱有一大包呢,放開了吃,吃好了,有精神了,讓他們好好瞧瞧咱漠北的女子,見了面,定把那天子給迷住。”春兒將柑橘放在公主手中,見公主神情不對,連忙緊握公主的手。
拓跋雙鯉被這手的觸感拉回了思緒,緩緩道:“哪有那麼容易,還沒見過那人,也不知他對我、、、、、、”
拓跋雙鯉不再說下去了,靜靜地吃著手裡的柑橘。
“公主可別再這麼悲觀了,讓人瞧見了,會被人笑話的。”春兒安慰著自家主子,對公主這狀態十分擔憂,生怕她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惹了那位天子,恐怕會連累到整個漠北。
“春兒,你今兒話有點多啊。”拓跋雙鯉知道春兒沒什麼惡意,也是在關心著她,可她聽著這些話,心裡就是有點堵著慌。
春兒從小就伺候著她,是她額吉給她挑的,比她大上幾歲,想問題也比她看得多,也知道她是在關心著她,關心著整個漠北的榮辱,可這些話,在她得知自己要進宮的那一刻,早就聽爛了,她也明白臨走前他們對春兒的囑託,可她現在真的不想再聽了,道理她都懂,她也會注意著的。
“是是是,春兒這不是想再提醒公主嗎?這裡不比漠北,他們看見公主就是在看咱們漠北人,一言一行都得注意著。”春兒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拓跋雙鯉沒有惡意,聽著春兒這話,抬手便拍了拍春兒的肩頭,“知道啦,知道啦,這些我都明白,你自我出生起便在我左右,咱們親如姐妹,我自然知道你的用意,往後就得勞煩你繼續在我耳旁提醒著我,這路上,就只有我們倆作伴了!”
春兒看了看公主,緩緩道:“春兒知道,以後主兒做了那人的妃嬪,身邊會添新人,春兒這般嘮叨此事,公主可別心煩跟春兒生了隙,春兒是公主的人,一輩子都是公主的人。”
拓跋雙鯉將春兒緊緊的擁入懷中,良久才鬆開彼此。
拓跋雙鯉理了理衣著,目光觸及懷中那塊瑪瑙玉牌,雙手撫摸著上面的圖案,那是額吉在她出生時就給她戴上的,那麼多年了,她一直戴在脖子上,不曾取下,如今她離開漠北,這也是唯一可以讓她睹物思人的物件了。
額吉只生了她一個孩子,阿布的王妃金昭月連生三子,如今她離開漠北,也不知以後額吉會不會受到那金昭月的冷眼虐待,畢竟阿布一直把額吉當作是上天給他的祥物,是證明阿布是一個真正男人的第一個女人,即便是後來連生三子的金昭月也只是阿布應付聯姻而被迫娶的族裡挑的身份尊貴的王妃罷了,阿布當時也是無奈,金昭月身份地位縱使再高貴,也是個老姑娘了,比他大十歲,她一直都想嫁給漠北最尊貴的王,可當時阿布只是夜夜寵幸著額吉,不曾娶正妃,她硬生生熬到三十歲才如願嫁給阿布,那是漠北已經有了側妃,也就是額吉曹氏。
“春兒,我不在額吉身邊,你說王妃會欺負額吉嗎?”拓跋雙鯉不自覺的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雙手依舊撫摸著玉牌。
無錯書吧春兒看到公主這番摸樣,就知道公主是想側妃了。“公主不必擔心,側妃在大王心中的地位不可小覷,如今公主進京做天子妃嬪,側妃的地位那要在尊貴上一些,整個漠北誰敢欺負側妃啊,大王會更加寵愛側妃的。再說了,公主日後若得了天子的恩寵,大王和王妃更會好好待側妃的,您不必擔憂。”春兒輕聲安慰著,仔細分析著側妃日後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