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麼還不睡啊？這個時辰吃什麼酸棗啊，豈不是越吃越有胃口。”

冬梅看著自家娘娘這個時辰了還不睡，反倒是在院子裡饒有興趣吃起了那酸棗。

成嬪沒搭話，依舊坐在院子裡，望著星空，吃著酸棗，時不時還輕笑幾聲。

“娘娘，你今個兒怎麼了？”

“從皇后娘娘那裡回來，就一直抱著那東西，飯都不吃，非要吃那東西，到現在還不睡。”

“娘娘，該睡了！”

“睡得太晚，面板可不怎麼好啊，若是被人瞧見，娘娘不得懊悔死，娘娘，該睡啦！”

冬梅是從府裡帶來的，現在也能猜出自家娘娘心裡在想什麼，只不過如今娘娘現在是什麼身份，就算是再見到那人，也沒辦法改變什麼了。

原以為冬梅的話，成嬪會依舊不搭理，可誰知下一秒她竟轉過頭來，“冬梅，我現在怎麼樣？”

“跟入宮前比怎麼樣？”

成嬪語調輕快，眼裡滿是期待，臉上是冬梅自進宮以來從未見過的嬌羞模樣。

“娘……娘娘……”

“您突然這樣，讓冬梅有些轉不過來了，不過，娘娘比從前多了些女人味，是一種經過男人滋潤後才有的感覺。”

話音剛落，成嬪便垂下頭，臉拉的老長，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只聽得那邊幽幽傳來一聲，“那就是比以前差多了，果然，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究竟在期待什麼，這裡才是我該待的地方，這個吃人的深宮！”

成嬪的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很難讓人忽視，冬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小聲辯解起來。

“娘娘一點也不差，紫禁城風水是會養人的。”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意識到再怎麼說好像都沒有辦法讓自家娘娘提起興趣了，她在想自家娘娘大概是想到了還在閨中的日子。

“罷了，罷了！”

“我還吃這些幹什麼，我在這深宮裡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皇命難違，女子終究不能自己選擇，只能被這裡給困住，我似乎都忘了從前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了。”

“這樣的我如同行屍走肉般，我不再是我了，是本宮，是娘娘……”

成嬪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不曾注意著腳下，就好像不怕痛一般，跌跌撞撞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就那樣依舊沒有喊一句痛，呆呆地看著院牆。

酸棗灑落一地，也越來越深了。

“冬梅，我過得不好。”

“這種把人折磨的半生不死的日子不好過，冬梅，你知道嗎？”

“就在今天，我終於又燃起了興趣，我彷彿又嚐到了自由的芬芳，是他，是他給我的，從前是他，現在依舊是他，可我卻不再是我了。”

“他叫我娘娘，他竟然叫我娘娘！我不是娘娘啊，我是他的小瑜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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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嬪幾乎是哭著喊出來了這句話，那麼多天，她每每拖到皇后不得不趕她走，她才走，就是知道那人會來，才製造出這場意外。

這深宮困住了多少鮮活的靈魂，從前皇后像他，可進了這裡，周身被一種濁氣給包圍著。

冬梅看著成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就像被揪住了一般，也跟著隱隱作痛。

“娘娘，不，小姐！”

“小姐，別傷心了，若是對方不在意您，又怎會給您帶酸棗，他明明知道你們二人如今的距離，可他依舊那樣做了，就算不是藉著皇后的名義，那也會找其它由頭製造與小姐偶遇。”

“小姐不是一個人，這不是小姐自作多情，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冬梅拉著成嬪的手，滿眼堅定，或許在這一刻，成嬪整個人徹底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