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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硰村人的光明

祠堂外的狂風驟雨,它們冷漠、凌厲、無情、冰冷,彷彿要將一切吞噬。

與祠堂內敬畏、莊重和肅穆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祠堂給了人溫暖和安全感,是一個避風的港灣。

在祠堂內,可以感受到硰村人的凝聚力和傳承的力量。這種凝聚力和傳承的力量帶給人堅定和決心。

“村長,您看這個安排怎麼樣,是否還有需要完善和補充的?!”陳希農朝著老楊道。他希望這位飽經滄桑的老者能夠說出不一樣的見解。

“沒有。”老楊一邊說著一邊點頭表示滿意。

大家便根據陳希農的安排奮不顧身地行動了起來。

外面的風很猛嗎?雨很大嗎?狂風在盡情地咆哮嗎?有吧?沒有吧?

這樣的天氣只是單純地行路就已足夠艱難,更別說去搬運東西,還是運往山頂。

大強一行人來到了知道基地,匆忙點了點並留下了五十餘弓弩,其他的一股腦直接全部抬上了推車。

硰村有自己專屬的推車,可以說是武器專用車。車廂長六十寸,寬六十寸,高三十寸,一車可以容納約四百把手持弩。坐地式弩一車只能載一架。

經過半個時辰,手持弩裝了兩車。大強心裡清楚,這八百餘手持弩足矣。除了已經離開的孩子們,現在留守的不到四百人。

明明用不了八百架手持弩,可是大強堅持運完這八百架手持弩,或許這多餘的數量能帶給他安全感。

其實也對,如果戰鬥贏了,即使弓弩用完,大可以再製造;如果戰鬥輸了,留著弓弩又有什麼用呢?

硰村南北流向的河流之上,原本有一座橋,可是現在橋被淹沒在了狂浪翻滾的河水之中,怎麼渡河成了一大難題。大強開始組織大家集思廣益。

“我們過來的時候河水雖說兇猛,但橋卻在。現在大家趕緊想想怎麼才能把武器運往山頂。”大強急匆匆地繼續道:

“首先得知道原來的橋是否還在,如果還在,我們可以在橋上面再想想辦法。”

這座飽受風雨的橋,立百年而不倒。它總是堅守在河流之上,閱盡滄桑歲月。這是它第一次因水而神秘。

“大強,我們要不要……”

聲音突然斷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其實他想說的或許是:排成“一”字型,藉助橋的走向,阻斷河水的瞬間,使得弓弩被安全運渡過河。

可是,藉助橋的走向……面對如此兇猛的河流,別說去做,這個想法原本想都不敢想。

大強沉思了片刻,隨即點頭表示願意一試。隨後一眾人來到河邊。

兩胳膊平放,右手放在左手之上,右手的掌心貼住左手手背,兩大拇指相抵,由內往外緩緩拉開,只見眾人頓時充滿了力量。

隨後大強食指指向橋所在位置的河流,可惜的是河流並未顯現出任何和悅的臉色。

如此兇猛的河流,想要阻斷,即使只是一個瞬間,也真的是太難了。大強臉色凝重,緊緊咬著牙齒。他恨自己不夠強大,才會在今日醜態畢露。

志氣的人往往對自己更加嚴格,能夠當上硰村的守村人,就已經足以說明他究竟有多優秀!相反的是,那些碌碌無為者,總是自視清高,時不時把自己當作天才般的存在。

他們的假設最多,所有的不忿都歸於自己的疏忽和不屑,總還是充滿天真的假想。假想他們如果不疏忽,如果不懶惰,定會超越芸芸眾生,成為偉大的自己。

在面對危難的時候,即使鬥志昂揚的硰村人,那些強大的人也會習慣性地身先士卒。

大強的臉上露出了幾絲信心並帶有喜悅。大家看到了大強的表情,也算是心裡的一塊重石頭落了下來。

“大傢伙,我有一個想法:四人負責運輸兩車弓弩過橋……”大強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被一個粗壯的聲音打斷了。

“沒有橋啊。”是啊,大家都有這個疑惑。

大強指了指一根石柱,石柱上面繫著一根紅色的繩子,大家這才明白,原來在過河的時候,大強已經做好了標記。

大家紛紛朝著大強豎起了大拇指。

“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需要四位負責運輸的人提前等在橋的端頭。其他人跟我站到橋上去。如果……如果……”

大強面露遺憾的表情。現場氣氛凝重又寧靜,只能聽見無情的河流在不停地咆哮。

如果有河神,斷不會讓人們白白送了性命。可是河神又在哪裡?如果跪拜和祈求有用,堅強的硰村人也會彎下膝蓋。

他們是先祖的子孫後代,可他們生來只會感恩先祖的偉大與無私,從未向冥冥中的先祖祈求任何。他們相信,他們的先祖不願看到懦弱的子孫後代,將希望給予未知的茫茫。

片刻的寧靜之後。大強道:

“算我一個,還需要……”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眾人裡傳來了無數這樣的聲音。

“大強,這次由我們先來。”

“是啊!是啊……”眾人裡又傳來了無數這樣鏗鏘有力的聲音。

眾人靠了過來,他們表情堅定、視死如歸的樣子。

在大強的帶領下,眾人再次悉數將兩胳膊平放,右手放在左手之上,右手的掌心貼住左手手背,兩大拇指相抵,由內往外緩緩拉開……他們充滿了力量。

這樣壯觀的場面,大家都是生平第一次看見。

當人安享太平盛世的時候,只要是一種無足輕重的擁有,就能美其名為:進步或是成就,卻從未體會過自己真正能夠使然的價值。一旦大難臨頭,能夠激發才智,坦然面對的人,已是鳳毛麟角,更別論那些面不改色的人。

在橋的位置,彷彿形成了一束巨大的銀色光芒,從橋的這頭開始,緩緩地開始划向橋的對面。

這巨大的銀色光束,像一把剪刀,正要去剪開黑色的幕布,讓背後的皮影露出真實的面目;

這巨大的銀色光束,像一架犁頭,正要犁開這黑色的土地,翻出埋藏於地下的碩大果實;

這巨大的銀色光束,像一條失去脊椎的龍,雖然它不能在河流上舞姿卓然,卻足以顯露本色和壓迫感,黑暗的天空都不再黑暗,渾濁的河流不再渾濁。

不,它不是剪刀,不是犁頭,更不是龍,它是硰村人自身綻放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