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熠罩內,藍色的光芒在土地上燃燒著,給人一種似暖非暖,似冷非冷的感受。在藍光的照耀下,楊皓婉美得出奇,就是天上的仙子也要遜色幾分。她又黑又大的眼睛活如一池春水,波光粼粼的閃耀著,給了這荒涼無限的生機。一縷頭髮輕輕地伏在嘴角上,就如一支俊美的毛筆正在攪動著靈秀的硯臺。雖說常年的邊境生活讓她的肌膚多了幾分風月雕刻的痕跡,可正因如此,她的美是一種食了人間煙火的美,絕不是那些花架子可以比擬。
月亮正在一點一點的移動,意味著時間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大貓們見眼前的獵物沒有行動,有的竟然開始躺下舔捋身上的毛。
陳希農突然睜大了眼睛,看樣子他想到了什麼。
“皓婉,我配合你,咱們先發起一次攻擊,探探它們的實力。”
楊皓婉點頭應允。其實她也是這個想法。
“融匯·針”楊皓婉的腳下生出一圈金色光環,隨即金色光環化成了無數輕盈又尖利的金色針,朝著大貓們飛去。就在大家充滿期待,甚至覺得勝券在握的時候,不料大貓們以敏捷的身手躲開了楊皓婉的攻擊。看樣子它們對楊皓婉的攻擊早就警覺,或許那三隻之前交戰的大貓給其它的大貓傳遞了什麼資訊,至少“當心那個女人”這句話在。
融匯·針,雖說發起時,是有“無數”幻化成的小針,可是其針與針之間是有間隙的。隨著修煉者修為的提升,其密度便也越來越大。應對融匯·針的最有效的辦法無非兩種:一是利用間隙躲避;二是將針直接擋下。顯然大貓們利用敏捷的身法,利用了針的間隙,安然無恙地躲過了楊皓婉的攻擊。在不可思議中,這起攻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楊皓婉見狀,自然不服,本想發起第二次攻擊的時候,陳希農勸阻了她。
“看樣子我們遇到棘手的對手了。”
“希農哥,我就不信它們每次都能躲過。”
“你看它們不慌不忙的樣子……”
它們又開始整理自已的毛髮,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它們的樣子和態度真是讓人惱火。不理睬,是攻擊心理的最利的劍。
“我也累了,休息一會兒。”楊皓婉靈機一動,索性躺了下來,並曲交著腿。右小腿不停地上下晃動著。
幾隻大貓對楊皓婉的行為有了反應,它們甚至來不及抬頭,而是用驚訝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
“小貓咪呀,我要收拾你呀……”楊皓婉隨性胡亂地唱了幾句。
這下好了,大貓們的耳朵也直刷刷地立了起來。
“別惹它們了,咱們現在還沒有想到辦法哩。哎吆,我的肩膀還疼著哩。”牛運前後搖了搖胳膊,邊道。
“沒事,反正它們又進不來,我就要氣死它們。這叫心理攻擊,你不看它們那副悠哉遊哉的樣子叫人很是惱火嗎?”
“沒錯,是有點。你說,它們懂心理戰術嗎?”
“唔……懂吧,你沒看貓抓到老鼠後都是先不吃,而是要玩一會兒嗎?”
“唔……對。”
“圖啥呢?就是嚇唬你。你看那小老鼠,人家貓放開讓它跑,它都不敢跑,是吧?”
“唔……是。”
“玩夠了,就被吃了。真是慘啦。小老鼠確實也令人挺討厭的,可是一旦落在貓的手裡,還有心理折磨,真是有點慘了。”
“唔……沒錯。”
“我說的都同意?”
“同意。”
“那是不是現在你也認為貓會心理戰術呢?”
“是。”
“孺子可教也。”
“小的受教。”
“那我能否接著唱?”
“請……”
“幾隻小貓咪呀,我要收拾你呀……”楊皓婉又開始故意挑逗這些大貓們。大貓們時而警惕,時而鬆懈,似乎它們迎合的是楊皓婉的歌聲的起伏。要說其他行動,倒是沒有。在這場博弈中,明顯大貓們佔了上風。
楊皓婉一臉悻悻然地蹲了下來,她又開始尋思著怎麼進行心理戰術了。
雖說夏日晝長夜短,可是看見月亮卻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只是它變得很輕很淡,沒有光芒而已。
它在傍晚時分就已經悄悄地掛在了天上,只是人們很少去注意它罷了。夏日夜裡的月亮,總是步子飛快,在人們做美夢的時候就一溜煙走了。
在秋趨冬的時候,便開始漸漸地晝短夜長,在夜裡月亮便也不著急著走了,它總是襯著貓頭鷹的叫聲,使其更加清脆寂寥。
還有很多夜鳥叫不上名字了。它們呈現了一副安靜祥和的美好氛圍——安靜和寂寞也是一種美好。
可——這種美好,只有在安靜祥和的時候才能真切的感受。若是在危機四伏的時候,危險便會扼殺所有與危險無關的其他事物。
“有了。”楊皓婉的眼睛中突然放出了奪目的光彩,如同融熠罩一般燦燦。臉上也呈現出一種帶有幾分狡黠的笑容。
她藉著和牛運對話之時,猛地甩了一下袖子,還沒等到牛運反應過來,幾隻大貓已經跳躍半空。
“噗……”楊皓婉實在是忍不住了。她突然的發笑讓大貓們變得異常警惕起來。雖說它們並不是什麼可愛之物,可是它們警惕的樣子,加之寒風的伴攜,毛茸茸的它們看上去卻著實可愛。
楊皓婉又是將袖子猛地一甩,大貓們雖說還是帶有驚慌,可相比第一次已經變得從容了許多。這讓她有些許失望。
看此情形,既然嚐到了甜頭,牛運怎可就此罷休。
“看我的!”牛運捶捶胸脯,突然縱身一跳,這下好了,好幾只大貓直接被嚇得後跳了好幾步。隨即又傳來了楊皓婉清澈的笑聲。
即使已經被人類馴化了的家貓,仍然是一種極具警惕性的動物,它們行動敏捷,反應迅速,眼前的這些大貓就更不用說了。訓練家貓通常有強迫、誘導、獎勵、懲罰、叫喊等等方式,可是這些方式如果用來訓練眼前的這些大貓,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對於牛運第二次的虛張聲勢,顯然不會同第一次一樣奏多大的效了,這是淺顯的道理,事實也是如此。
在這深夜裡,雖說一輪明月正在毫不吝嗇地將光芒灑下,可是實際的光亮主要依靠著融熠罩,它正在煜煜燃燒著。而對於大貓們,這樣的光亮反而刺痛了它們的眼睛,它們原本就不需要這些多餘的光亮。
就在不遠處,一隻大貓正睜大瞳孔靜靜地伏在雜草中,它的後腿弓起著,做著隨時發起攻擊的準備。
或者說,它正在觀察著陳希農三人的一舉一動,從而選擇出最恰當的時機,再發出攻擊的命令?大有可能。加上被陳希農他們擊殺的兩隻,他們以為一共就十九隻大貓,實際是有二十隻。
大貓們似乎看出了陳希農三人的無可奈何,它們索性不再對他們分散圍成一圈,而是一邊警惕著獵物一邊聚在一起站成了一排。可能它們覺得這樣會暖和一些,或是它們打算要商量些什麼。
它們真是聰明無比!如果說真想抱團取暖,那尾對尾圍成一圈總比站成一排要暖和吧。可是那樣的話也就增加了不確定性,至少十八雙眼睛盯著獵物總比七八雙眼睛盯著獵物要可靠得多。
陳希農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的可能,但實在找不到兩全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