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見年輕人還在發呆,便將自已的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想到就這一晃,又將他嚇退了好幾步。
“是掌櫃的!是他!”他將他想起的一切盡數告訴了老翁。老翁思索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麼。
“敢不敢和我返回香客樓,我給你主持公道。”
“不!不要!”他踉蹌著跑遠了。
此時臨春城衙門外的鳴冤鼓鼓聲大作,原來是老翁正在擊打。
“來人,快來人,快去看看是誰半夜擊鼓!”
城主被這急促的鼓聲驚醒,就在被驚醒的瞬間他曾以為這是一場噩夢。
“回報大人,是一老人家。”
“快趕他走,讓他明天再來!”
“大人,那老翁很是倔強,不願離開。”
城主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來到了大堂。他的帽子未能戴正,更是哈欠不斷。
“我說你個老頭,半夜驚擾了本城主的好夢,該當何罪啊?”
沒等老翁開口,城主就想給這老翁一個下馬威。
“半夜擊鼓,定有冤情,大人何不問我有何冤情?”
“哈哈哈哈,你有冤情?你的錢被搶呢?還是衣服被搶了?哈哈哈哈……別人要搶,首先要看你有沒有!”
城主的表情由喜轉怒。
“哈哈哈哈,大人見笑了,我一老翁,身無分文。我是替別人鳴冤。”
“誰人?”
“他懼怕惡人,自已跑了。”
“你在戲弄本城主嗎?要不是念你年邁,本城主現在立即將你緝拿。速速離去罷,否則別怪本城主無情!”城主狠狠地砸下了驚堂木。
“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也不問問小老兒狀告何人,若是大人早已知曉善惡,何不許我道來?”城主佯作毫不在意,未打斷老翁的話語。
“大人可知香客來的掌櫃,小老兒要告他草菅人命。”
“香客來的掌櫃做人嚴謹、為人和善,你分明是誣告!再說了,無憑無據,你叫本城主怎麼審案!來人,將這誣告之人拿下!”
聽了老翁的這句話,城主可不淡定了。
“罷了罷了,小老兒自會離去。”老翁轉身向門外走去。
“大人,此人可能已拿到了掌櫃的把柄,何不.....”
看著老翁的背影,城主的師爺開始出謀劃策。
“算了,就是一老翁,有本事也不會半夜來府告案。”城主打斷了師爺的話。
此時香客來店門緊閉,老翁出現在酒樓前。他緩緩地走到了門前,狠狠地踹開了店門。
“誰呀,這都打烊了。”掌櫃的眼神迷離,衣服也才脫到一半,就急匆匆出來了。
“哦!原來是你啊,白天實在不好意思,明早開店了您再來吧。”
“我不是來吃飯的,我的孫兒今天走時說要到你們香客來吃飯,現在天都快亮了,還未歸家,所以前來瞅瞅。”
“真不好意思,每天客來客往,再說了,我不認識您的孫兒,說不定他未來我們香客樓,或者是他在我們這裡吃完飯又去了別處?”此時掌櫃的已十有八九猜出了老翁的意圖。
“小二!小二!”掌櫃開始吆喝起小二來,並讓他去燙一壺好酒。
“掌櫃的要請我喝好酒?喝好酒可以,小老兒可不愛喝蒙汗藥啊……”
老翁緩緩地取下了桌子上的凳子,坐了下來。這讓剛燙來一壺好酒的小二呆在原地,面露驚狀。
“下去吧,看來這裡不需要好酒了。”
“你直接表明來意吧,要錢?”
“不不不不,小老兒可沒命拿錢吆。”
“那你究竟要什麼?”
“世人多自私,你,一個掌櫃的,心胸狹窄也就罷了,但你攜私洩憤還要搭上人命,那可就逆天行事嘍。”
“我……我是一時糊塗,既然老人家您這麼說,想必您已將其救下,您也就放我一馬如何,條件您儘可開口。”
“放你一馬可以,只要你跟我去一趟城主府,乖乖認罪,小老兒絕不再來打擾。”
“好,可以!咱們這就去!”
“城主脾氣似乎不太好,要不等明早再去?”
“無妨,現在就去!哦?明早也可以!要是你不放心,現在就可以把我捆綁起來,小二,拿繩子來。”掌櫃明顯意識到了什麼。
“那小老兒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翁便將掌櫃綁在了柱子上。
“快去給老人家拿壺好酒過來!”被綁在柱子上的掌櫃還不忘送上諂媚。
“那小老兒更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哈哈……”
就這樣,天已大亮,城主府的大門也在支支吾吾中開了。鳴冤鼓再次響起,也再次驚擾了城主大人的好夢。
公堂之上,掌櫃當著老翁及城主的面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本城主已知曉來龍去脈,來人啊,讓掌櫃簽字畫押,再將他押入大牢。”
驚堂木也再次狠狠地砸在了案桌上。
“老人家,本城主另會擇日宣判,你看這個處理結果如何?”
“相信大人自會秉公辦事,小老兒這就告退。”
“老人家慢走。”城主看著老翁的背影,“來人,快叫掌櫃的來我後堂。”
城主府後堂內。
“大人,多謝照顧。”掌櫃的雙手握拳,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
“要不是本朝規定要善待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定叫他在這大堂之上掉落一層皮。現在,你恐怕不能再輕易露面,不然此人怕是不會輕易罷手。”
“大人,何不讓我……”掌櫃眼神毒辣、咬牙切齒。
“你呀,就是心胸狹窄,遲早要出事。”
“大人既知我心胸狹窄,還不是和我稱兄道弟嗎”
“哈哈哈哈……本城主一時失言,掌櫃勿怪啊。來,喝茶喝茶。”
“說句不該說的話,我上面還有上城主,就算出了事,也會罩著。”
“那是自然!掌櫃的,我這茶怎麼樣?可否跟你店裡的上等茶葉有得一比?”
“大人見笑了,自然還是城主府的茶葉更好,此茶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啊!”
“我可聽說香客來給上賓喝的茶葉就算宮裡的茶葉也沒法比。”
“都是謠言!都是謠言啊!稍後我就讓人送些茶葉過來,城主大人只要一嘗,自然謠言就會不攻自破。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掌櫃的這不是見外了嘛!再好的茶葉也是隻濃一時,只要多飲幾杯,自然味淡如水。”城主一邊說著一邊向掌櫃使了一下眼神。“來人,找畫師來!”
“大人已有良策?”
“大人自有良策!”一旁的師爺答道。
城主給師爺使了一個眼神。
“是!”師爺出了後堂。
“既然城主大人的茶如此好喝,那我也就厚點臉皮,多喝幾杯。”
“無妨無妨!”
不一會兒,師爺手中拿著一張畫紙走了進來,他走到了掌櫃的面前,將畫紙鋪了開來。
“就那老頭?”
“昨天夜裡他擅自來到城主府,我們就說他擊鼓鳴冤是假,入府盜竊是真,只要我們現在大肆宣揚其盜竊行為,併到處貼上畫像告示,想必他不敢輕易入城;只要他有膽入城,我們就立即將其羈押……”
“城主果然是高人吶,以後香客來全仗城主庇護了!”掌櫃起身再次表示感謝。
城主府後堂裡真是喜氣洋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