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峽谷再一次跌落,河流也再一次飛瀉。此時,前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眼望穿,看個明白。
放眼望去,可見七座錯落有致的山峰。若以第三座山峰為中線,則左邊是晴天,右邊是陰天。
最前面的是一座和峽谷平行走向的低矮山峰,它就像駝峰一樣連綿起伏,一個接著一個;
第二座山峰的走向與峽谷垂直,它比較小,就像一根繩子,將第三個山峰與第一個相連;
第三個山峰相對較高,但它是中間高,兩邊陡然走低,或許會形成難以立足的峭壁。而此時,一大片雲彩的一角正好觸在峰尖,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噴發的火山;
第四座和第五座看上去和第二座同高,只是第四座錯開在了第一座和第二座山峰的左邊,使得能夠清楚地看見它的存在。而在第二座和第三座的中間縫隙裡,第五座冒了出來。
這樣,第一座、第二座、第四座、第五座全都可見,它們簇擁在第三座周圍;第六座山峰雖然沒有第三座高,但它比前面的其他幾座都要高。它的兩邊不像第三座一樣陡然走低,而是緩緩地、逐漸地向峽谷邊靠近。
雖然第一座、第二座、第四座、第五座全部未能超出第三座山峰的右邊,但是第六座,它一直朝著第三座的右邊連綿開來,具體到了哪裡,可惜看不見了。
第七座山峰,依然要比第三座山峰低,但它比第六座要高。而在它上面的雲彩,宛若一隻神獸的右蹄,看樣子馬上就要踏在山尖上了。
算了算了,不知道到底有幾座山峰了,以第三座山峰為中線,右邊最後面冒出來的峰尖無法判定屬於第幾座了,或者它不屬於任何一座。不,還有右邊重疊雲彩下, 可以模糊地看見還有突兀出來的山峰,不,那不是山峰,那可能是雲彩。
看見了山,才知“天高任鳥飛”!天地不再一體,人也不再壓抑。
伴隨著峽谷的跌落,崖沿上的林木全部消失了,峭壁也一改之前的容貌,這次與之前迥然不同。
峽谷的左側,最底部是約有三丈高的峭壁,峭壁的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綠植,像是披上了綠毯。再遠一些,峭壁變成了七八丈高的樣子,峭壁的上面,依然蓋滿了綠色;峽谷的右側,可見位置的底部沒有峭壁,唯有綠色順著山峰一直爬上去。
此景,柳暗花明,會讓人產生難捨的情感吧。
“看樣子咱們現在又不能走小路了,只能下到谷底。”牛運開始說話了。
“峽谷沒有路啊。怎麼走?”楊皓婉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
“船!”牛運朝楊皓婉笑著道。
“船?”楊皓婉一臉疑惑。
“對!”牛運很肯定地回應了楊皓婉的疑問。
“哪裡有船?”楊皓婉還是一臉疑惑,看來牛運的話語沒有給他任何啟發。
“有木頭,就可以有……”牛運欲言又止。
“造船?”
牛運一邊笑著道,一邊朝楊皓婉豎起了大拇指。
“切!”楊皓婉給了牛運一個白眼。
只見牛運從腰後取出一根繩子,隨手一甩拴在了巖臺上的樹木上。
“牛運哥,你是不是有個百寶箱啊!”楊皓婉又開始調侃起牛運來了,這算是對牛運的一種報復。
“你咋不說我是百事通,我都知道有樹木就可以造船。”牛運一邊說著,一邊順著繩子爬上了巖臺。
“……”楊皓婉啞口無言,看來報復無望。
要說砍樹,牛運真是“術業有專攻”!他走近了一棵樹,他並沒有傳統地給自已的手心裡吐點唾沫,也沒有喊什麼口號,就這樣在沒有一點預兆的情況下,就在他取下腰上斧子的瞬間,一棵樹就戛然倒地了。之後又傳來了樹木接連倒地的聲音。
“你們小心。”牛運探出腦袋朝著陳希農和楊皓婉道。
只見他一次五根地沿著峭壁把木頭順了下來,共兩次總十根。接著他收回繩子再一次用斧子從峭壁上劃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造“船”了。這還得靠牛運,當然,他既然誇下口,也會將其視為自已的任務。
首先他將十根木頭從中砍斷成了二十根,他取出十九根,豎著放了十四根,橫著放了五根,比劃了一陣,最後肯定地點了點頭,看來他已心中有數。
在外圍木材交錯的位置,他砍斷了一截繩子,咬牙切齒地用繩子儘可能地綁緊固牢;在豎著的第二根和第一根之間,再用繩子捆綁收緊。
把豎著的中間的這些木頭全部捆綁一遍後,再反方向繼續捆綁一遍。就這樣重複著固定了橫著的第一根木頭後,繼續用同樣的方法開始固定橫著的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最後算是大功告成了。
“瞧,完事了!”牛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顯得很是自信得意。
“這就是你所謂的‘船’?”楊皓婉一臉詫異,字裡行間透露著對牛運誇下海口的質疑。
“嘿嘿,是筏,木筏,木筏的‘木’,木筏的‘筏’。”牛運摸著後腦勺露出了稍許的不好意思的神態。“嘿嘿”的聲音很大,“木筏”的聲音很小。
“怪不得剛才希農哥欲言又止,原來是不好意思戳穿你。”楊皓婉真是捨得自已的白眼,這不又送給牛運一個。
“好了,你倆別貧了,咱們現在下到谷底去。”陳希農說罷便要來牛運剩餘的繩子,只見他輕輕一甩,繩子的一頭正好拴在了木筏的一角頂部。雖然看上去陳希農只是輕輕一甩,可是繩子纏繞瞬間的聲音聽上去卻顯得異常清脆有力。
陳希農稍一用力,木筏甩了出去,緊接著陳希農騰空而起,踩在了木筏上面,隨後木筏帶著陳希農一起落了下去。
本以為木筏會在谷底的水面上生出一聲巨響,且伴隨著激起的飛天巨浪,可是結果出乎預料。說沒有聲音那是假的,但聲音很輕,只有陳希農可以聽見,其他人怕是隻能聽見飛瀉的河流的聲音了。
說沒有激起水浪那也不太可能,但水浪就在木筏浮起的瞬間就已破裂成流水了,從陳希農乾淨的鞋面就可以看出。
眼看著陳希農已經到了谷底,楊皓婉和牛運也便動身前往。
“還是希農哥好,知道我的需求。”牛運隨手將剩餘的半截木頭豎著劈成了三個木槳,還是用老辦法,只見斧子和峭壁之間生出了稀疏的火花。
楊皓婉在做出阿彌陀佛的姿勢之後,也跟著牛運前往了谷底。
就在牛運落在木筏上的瞬間激起了恐有十丈之高的水花,為了應對牛運激起的水花,陳希農不得不揮起袖子遮擋一番。可是楊皓婉呢?誰能想到,牛運激起的水花能把還在空中的楊皓婉的臉頰打了個溼透。
由於水花擋住了視線,要不是被陳希農一把拽住,楊皓婉怕是要落在水中了。
牛運此時只能用尬笑來掩蓋自已內心的尷尬。
楊皓婉一個字也沒有說,一點聲音也沒有出,她只是衝著牛運連連豎起了幾次大拇指。
“客氣客氣……”牛運緊握雙拳做出感謝的姿勢。
“來,每人一根,木筏要靠人劃。”
牛運給陳希農遞了一根木槳,緊接著他又給楊皓婉遞去了木槳,可是楊皓婉沒有接受。
“我全身溼了,怕是不能劃嘍。”楊皓婉瞥了牛運一眼,就把臉轉了過去。
“婉小弟,你別不信,多活動衣服才能幹得快!”
“牛大哥,你也別不信,多活動才能減脂肪!”
牛運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希農微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