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應當真的是危及到了生命,昏過去修復的時間過長,翟鶴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晚。
“腦袋怎麼還疼?”他從地上坐起來,掌心在頭上揉了揉,一下觸及有些堅硬的硬痂,才想起來腦門破了。
086:“這次實在太危險了,暫時只維持了生命,機體還沒完全修復。我也沒想到她會對你下手...哎,我勸你別往下看。”
翟鶴有點好奇,最後還是止住了眼光,只大致看到自己身上都是血,對面一地馬賽克,“這小姑娘下手真狠,yue~”
他正幹吐著,門外有幾聲倉促的腳步聲。
086:“快躺下,快快快,快躺下裝死。”
事發突然,翟鶴沒能順利按醒來前的躺法,只仰了下去,手不小心壓在了背後。
他沒想到先跑來的是明回弋,以為風姣姣將他帶走後,永遠不可能讓他回來了。
“翟鶴!”那人喊。隨即將他抱起來,探他的呼吸,“喂!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死掉的。我命令你!馬上給我睜開眼睛。”
翟鶴知道這是劇情修正的作用。
但還是...想摳腳趾頭。
又怕太明顯,所以壓在背後的手起了作用,摳摳地上的灰塵。
那人又拽著自己另一隻手,攥的緊,試圖傳遞溫度,讓冰冷的肌膚恢復常溫。也是這個時候,翟鶴又聽到他在心裡想。
【不能死,不要死,你死了誰來每天噁心我,一定要活著,好好的活著。】
心裡想的倒是跟語言完全不同,不久前還明顯能掙脫劇情人設的束縛,現在不知道又怎麼重回原點了。
不過對他跟086來說也算是件好事,能受劇情控制的明回弋才是他和086需要的。
明回弋將翟鶴打橫抱起來,長腿一邁大步往門口走,速度快的要飛起來。
風姣姣拽住他的袖子,“弋哥哥,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人死不能復生,讓他好好安息...”她的語言顯得很悲傷,低頭默哀了三秒,也就三秒,抬頭,“我們去把他火化了吧。”
論狠毒誰比得上你啊惡毒女配!
翟鶴就算沒有看見她的眼神,也能想象到到底是如何柔弱中藏著鋒利。
真怕這小妮子直接送他火葬場,忙睜開眼,手指勾了勾,用微弱的嗓音證明自己還有救,“救護...車。”接著手臂掉落下去,繼續裝昏迷。
086:“你現在呼吸都沒有,待會兒送進去,我會篡改一部分人的記憶,假裝是在給活人做手術,正好可以加快機體修復速度。”
翟鶴:“你還會改記憶?”
086:“不然呢?我又不是跟你一樣是廢物。”
“用你最快的速度去最近的醫院,慢一秒我就不會放過你。”明回弋抱著翟鶴進了回來的車子,對司機師傅說。
這是風姣姣的司機,風姣姣說過,弋哥哥的命令就是她的命令,所以直接踩一腳油門出發。
忘掉了還沒上車的某位。
風姣姣在荒郊野外、微涼寒風中跺腳,“喂!我要讓我爸開了你!”
做手術的時候,明回弋一直守在外面,從天黑等到天亮。翟鶴躺在轉移床被推出來的時候,藉著眯起來的眼,看到明回弋眼上濃重的黑眼圈。
“他怎麼樣?”
推他出來的人被改了記憶,不太清醒,只說:“還活著。”
還活著?還活著是快要死了的意思麼?明回弋有一瞬愣怔。
“本來快斷氣了,算是從閻王爺那裡暫時拉了回來,傷的太嚴重了,這幾天好好照顧。如果能醒來,想吃點什麼吃點吧。”那人意識過來說只說這仨字不太好,又補充道。
還不如不說呢,至少還有瞎猜的餘地,這下一錘釘死。
086切時解釋道:“我根據你的傷口改的記憶,怕病情太輕不符合邏輯,到時候好起來,就當醫學奇蹟唄。”
好一個醫學奇蹟。
翟鶴只能在霸總的vip單間裡裝死,平躺著身體,身上是各式各樣的儀器,而他動彈不得。
明回弋一直守在旁邊,眼睛似乎沒從他這裡離開一刻。
這樣的姿勢在病床上的翟鶴來感受...有些過於病態。翟鶴根本不敢動,手臂僵直,雙腿發酸,一直到初升太陽的光照射進來。
明回弋還是那樣,翟鶴也就不敢鬆動。
翟鶴:“他不上廁所麼?他不吃飯麼?他不用睡覺麼?他再不走我真的要死了!”
翟鶴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發現他根本沒事,但也不可能,身上沒修復的傷是實打實的,他只是感受不到痛而已。
“不行了,我動一根手指,我就動一根手指。”
086:“別動!他來了,他走過來了!放回去,把你手放回去!”
一人一小鼻嘎都慌里慌張的停下動作。
明回弋站起來,像是從沉寂裡硬生生薅出來似的,一舉一動靜默的跟窗外透進來那束極具活力的陽光形成對比。
他走到病床前,把視線又停留在翟鶴身上,與剛才相比只是從坐著變成站著。
翟鶴:“他幹嘛呢?”
失去痛覺也意味著全身知覺都不太明顯,除了眼縫裡那模糊的黑影,他什麼都不太真切。
086實時播報,“他伸手了。”
086:“他摸你了。”
翟鶴:“?好好說話。”
086:“咳咳咳,摸了下你額頭。”
086:“他收手了。”
“我看到了,紅色。”
086:“他說他看到了紅色!”
翟鶴:“我聽的到!!!!”
這是什麼意思?
翟鶴悄聲對086講,雖說知道明回弋聽不見,“這個世界的主角是不是有什麼疾病?精神方面的。”
086:“咳咳,霸總嘛,都這個樣子的啦。”
這之後翟鶴問了很多次,什麼時候能裝醒。
086都說,誰家中彈一晚上就醒的過來?某些人睡一晚上這個點都醒不了呢?
好等賴等,終於等到明回弋站起來要出去。
他拉開門的那一刻,那個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門穿過來,“弋哥哥,我來探病,他...還好麼?”
出去!讓她出去!這女的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