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回弋不太瞭解安渡,但他不相信風雲天逮到人後不做什麼。
所以他不理解翟鶴那麼輕易地就跟別人走了,也或許是他太沒能力,正因為翟鶴知道他什麼也做不了,才幹脆地離開了。
在翟鶴走後,主會場混亂一片,明回弋也離開了現場。
他沒去哪,也不知道去哪,迷茫不知方向的沿著一條大路一直走。
月亮隱藏在雲朵中,天有變陰下雨的趨勢,萬里的夜空中沒有一點明星閃亮。
明回弋突然停在了路邊,崩潰般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低著頭沒有聲音了。
多少次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懦弱無能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說一些話,做一些事。而發生的這些無一不讓他產生困擾。尤其是...他本身就遭人厭惡,這樣的行為更讓他受人唾棄。
如果可以,他只想縮在家裡,當一隻鴕鳥。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他成為說那些奇怪話做那些奇怪事的人的時候,他是勇敢的,厲害的。
他能解決所有難以解決的難題,也可以保護所有自己想保護的人。
所以有時他會自我放棄,任由自己的人格被鎖進牢籠裡,觀察著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儘管再也衝破不出來。
上次,就是在被綁架的那次。他該站出來,想辦法,但可笑的是,他昏了頭腦,就因為被人包圍著,昏了頭腦。
太可笑了,他一直這麼垃圾。
之後他就放棄抵抗了,他把自己的人格藏起來了。
現在翟鶴被抓走,因為他,也許應該再次自我放棄,或許那個亂七八糟的自己更有頭腦來解決這件事。
但他這次不想。
他開啟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緩緩輸入了那個號碼。
號碼主人很懂得拿捏分寸,鈴聲響了三聲後準時接起。
“考慮好了?”那邊的聲音冰冷,聽起來是個很無情的人。
明回弋點點頭,但另一邊的人是看不見的。他又默了默,與黑夜馬上融為一體了似的,良久,他說:“是,父親。”
這聲父親並沒有帶什麼感情,就像是說‘你’說‘我’那般,一個簡單的稱呼。
“很好,這麼多年我放任你不管,既然你主動來找我,就要聽我的話,我的兒子,以後絕對不可能是個好拿捏的軟貨。說吧,能讓你放棄做個窩囊廢的,是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明回弋抬頭看天,月亮如在流水中划著,從一朵烏雲藏入另一朵,“幫我找個地方。”
他收到地址後一個人前往,值得鼓勵的是這次他並沒有想什麼開門之後,該如何面對裡面的人。
他只想確認翟鶴是否安然無恙。
從一個偏門進入後,裡面安靜的可怕,他沒見到任何一個無關的人,反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扶著牆大口呼氣的翟鶴。
他一邊喘著氣,嘴裡還胡亂的說著什麼。
見到自己後,他明顯嚇了一跳,彷彿做了虧心事一樣。
“你又幹什麼了?”明回弋一看見他這副心虛的樣子,就知道絕對有什麼不好的事。
“什麼?我能做什麼?”翟鶴看見明回弋的第一眼,竟然有想哭的衝動。雖然他不知道從哪鑽來的,身上遍佈塵土,“但起碼褲子提的很好啊是不是。”
“...?”明回弋捂住了自己的腰帶。
“不,我是說。”翟鶴不小心把心裡話兒講出來了,趕忙轉話題。他語氣誇張,面部肌肉都噁心的在顫抖,“你都不知道啊,他一三四十歲的大老爺們啊!他竟然想:屮:我。我二十五一枝花兒,被他蹂躪了我還活不活了!”
“你說什麼?”明回弋似乎是陷入巨大的愧疚漩渦中,“他想...”
由於這個字實在太粗魯,他被辛烏蘭教的太好,這輩子都沒念過這個字。
也想象不到經歷這個字中發生的事的人該是多麼痛苦。
明回弋皺緊眉毛,嘴唇咬的充血。確認翟鶴目前沒受什麼大傷後,長久的愣在那裡不動了,像被按了關機鍵。
翟鶴承認自己是有點辮泰的,他很樂意看到明回弋這副為他愧疚的樣子。但愧疚是愧疚,愧疚傻了就不行了。“我沒事,就隨口說,其實沒那麼可怕。”
他在明回弋眼前揮揮手,“真的,頭髮絲兒都沒碰到,走吧,別傻在這兒了,到時候被抓到你我都要完蛋。”
明回弋這才拽上他的手。
拽他手幹嘛?
翟鶴:…
明回弋又接著往上一劃劃到手腕,拉著朝進來的方向走。
“咳咳,現在去哪?”對比倆男的牽手,翟鶴對扯手腕已經習慣的多。
“不知道。現在還不能讓風雲天知道我把你帶走了。”明回弋說,他對著翟鶴的後腦勺莫名顯得僵硬,猶豫了一下,說:“但你可以去我家。”
說完後,沒有聽到翟鶴回答。他反而停下來回頭,靜默的注視,彷彿在等翟鶴給個準話。
“我就是疑惑,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翟鶴現在說話格外照顧脆弱明回弋的心理,語氣低低的,“...既然可以回家,我為什麼不能回自己家?”
明回弋說起來很正經:“你家很危險,但是我家沒有人知道。”
為了躲一些不必要的人,他選了一個絕對不會惹人注目的房子和地址。
想到第一次去他還想見識一下能用飛機開去廁所的家有多離譜。翟鶴真忍不住說一句:“你還真是聰明。”
明回弋:“謝謝。”
“也並不是在誇你...”
翟鶴就這麼被明回弋請回家了。上一次在這兒這人還沒什麼好臉色。
他第一次坐在被這家主人允許情況下的沙發上,頭腦發愁。
這情況,別說做任務了,出門見人都難。
才過凌晨,明回弋已經開始在廚房鼓搗早餐,他端著一顆圓的十分標準的煎蛋,放在桌子上。看到翟鶴那惆悵的樣子,“你會沒事的。”
“哦。”
“我會想辦法...等風姣姣醒來,我就去跟風雲天交涉。”
翟鶴投過去一個眼神,像是在說。
就你那死出?
一到人家門口就開始想待會兒怎麼打招呼了,還能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