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到女兒的心聲,她實在沒法欺騙自己。
“娘!”王金枝強撐著坐起,神色慌亂。
“你能去趟鎮上的天、天香樓嗎?”她緊緊拽著衣角。
“天香樓?那不是妓院嗎?那種汙穢之地,去那裡做什麼?”
王金枝慌了神,若她說聽到女兒心聲,娘指定以為她瘋了。
“昨、我昨兒聽文海說,今天去那裡送了貨就早歸,這會兒子還不見人,我擔心他是不是在那出什麼事給絆住了。”
“你啊你!自己和孩子都顧不過來,還有功夫惦記他!他若真是有事絆住了才好!若是讓我知道他故意把你丟在家裡不管,看我不掀了他林家的房頂!
無錯書吧你別急,你大哥和我約好來你這的,算著也該到了,等他來了讓他去尋就是。你這走不開人,我留下來照顧你們娘倆。”有人打她寶貝孫女的主意,她更不能走開了!
說著,打來熱水,細細給奶娃娃和女兒清理乾淨身上的血跡。
“方才亂糟糟的,我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娃。如今一看,倒是惹人喜歡得很。好白淨可愛的娃娃,眉眼倒是生得比你好看許多。
瞧這小耳朵,一看就是個有福的。你哥哥們見了,指定得高興得幾宿睡不著。
還記得當初生你的時候,他們高興得七天七夜沒睡著,寸步不離的守著。怕你餓了哭了,怕你尿了拉了,怕你夜裡踢被子凍著,就連出門他們也得留個人守著,怕你被貓叼了,被老鼠咬了,就差沒把你含嘴裡面了。”
經這麼一提,王金枝陷入了沉思。
在家時,爹和哥哥們嘴拙話不多。但是有好吃的都給她,重活輕活都不讓她幹。
可嫁進林家後,林家人嘴上都說拿她當閨女疼,可家裡但凡有啥好的都只有公婆小姑的份,唯獨家裡的大小活計,就都成了她的……
再次想起張婆子的話和女兒的心聲,好像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哎呦,娃還沒吃奶呢吧?趕緊喂喂!可不能餓著我孫女兒。”
小老太太不捨的將娃放進她懷裡。
王金枝解開衣裳,看著自己扁塌塌的胸脯,還是把奶子塞進娃嘴裡。
【……別啊!我不……】
biaji~biaji~biaji。
完犢子!
她內心是拒絕的,可她這具身體不僅接受得坦然,還裹得賊來勁。
好吧!她重生成新生兒,本能所驅。
吃著吃著,松嘴打了個哈欠。
她現在還是個小嬰兒,又差點給人捂死,早已困到了極限。
嘴裡吐了個奶泡泡,哼唧兩聲,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王田氏把奶娃娃抱過來包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抱著小娃去開門,見是自家大兒:“正好,你妹子說你妹夫在天香樓送貨不見回來,怕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讓你看看去。”
“行。”王大虎嘴上應著,手卻激動的把奶娃娃抱進懷裡,歡喜道:“哎呦,先讓大舅舅看一眼。大舅舅好去替你娘辦事兒。”
眼都還沒看清呢,那嘴搶先一口就親上了肉嘟嘟的小臉頰。
針刺般的疼痛,讓累迷糊了的林逃逃睜開一隻眼。
【呀!是我那短命的大舅啊!沒想到在修真把自己熬成千年老妖怪的我,如今也是有大舅舅的人了!只是這大舅舅的面相……一個字——衰!】
王大虎倒抽了一口氣?
他妹子這是生個啥?這麼小就會說話了?
可奶娃娃嘴也沒動啊!
那……他是聽見奶娃娃的心聲了?
【嘖嘖嘖,兩耳蒙塵、額頭灰暗,要不是老祖宗蒙蔭庇佑,大舅舅的墳頭草都該三丈高了!瞧這寫著血光之災四個大字的印堂!估計老祖宗的人脈都用光了!】
王大虎一激靈,抽手慌亂的摸了把額頭。
【我可憐的大舅舅啊!不行!既然是一家人了,她自當得護著。】
隨著柔弱無骨的小爪爪pia~ji拍在他臉上。
小奶音再起【我身倚太山,太山護我身,太山為我祀,呵護法身存。東方東九夷,西方西六戎,南方南八蠻,北方北九狄,中央三真兵,常侍吾側。急急如律令!】
王大虎只覺四周一股氣壓湧來,包裹住了他的身體。等他再去仔細感受時,又什麼都沒了,彷彿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趕緊去,你妹子還等信呢!”王田氏將奶娃抱回來,催促道。
林逃逃打了個哈欠,眼皮子也不聽話的耷拉下來。沒想到只是用個最簡單的護身咒,身體就虛脫得不行。
【大舅舅啊!我只能先幫你保住……啊嗚~好睏……】
門外的王大虎還想從小奶音裡聽個究竟呢,結果那小奶音就這麼沒了。
他好想搖醒奶娃子聽個仔細,可瞧著娃酣睡的小模樣,他又捨不得了。
思量後,只得滿心好奇的轉身離開。
可腦子裡,全是小奶音那句‘血光之災’,以至於他走路時膝蓋頭都有些發顫。
兩刻鐘後,王大虎就趕著馬車到了天香樓。
看著門口接來送往的妖豔女子,他的大臉一下就紅了。
緊緊拽著衣襟低頭往裡闖,不時有香氣撲鼻的女子撲到他身上,皆被他毫不留情的推開了。
趁著人多臉雜,他抓住個夥計問林文海在哪。
那夥計指了指二樓轉角的方向,就急急走了。
來到樓上廂房門前,王大虎就聽到了自家妹夫的聲音。
“小騷蹄子,真是要了老子的老命了!魂都被你勾走了。”
“嗯~爺怕不是上輩子就練著的功夫吧!這般厲害,地都快被你犁壞了。”
“只有累死的牛,哪有犁壞的地?小狐狸精,等爺把那小短命的賣了銀子,就把你養在外頭,不許你再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了。”
“爺,那張婆子可靠嗎?萬一沒把你閨女抱出來,蓮香什麼時候才能住上爺買的小院兒啊!”
“放心好了!小院我都選好了,就等那短命的小鬼來了,老子就把你贖出去。”
“是!以後奴家就是爺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