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謝謝姐姐了。”長歌對著宋尹俏皮一笑,既然可以光明正大把人帶出去,又何必去偷偷摸摸的。
“壁箐,好好照顧好貴客。”宋尹叮囑道,也是難得小妹和這個丫鬟投緣。
“是。”壁箐畢恭畢敬地說道,以往他都在想著該找什麼樣的藉口,現在他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這次是和恩人一起離開。
“尹姐姐,那我可提前和你說好,如果我還沒玩盡興的話,我可是要先留著這個丫鬟。”長歌這個時候表現的有些任性,不過倒也不是太過分的請求,往常大戶之間都有互送下人的習慣,更何況還只是借用一個下人。
宋尹大方地說道:“能被你看重也是壁箐的福氣,不過壁箐還小可能也有些照顧不周的地方,不如我換個穩重點的丫鬟給到你。”宋尹想到今日壁箐有些毛手毛腳,怕怠慢了小妹,所以提議道。
“不用,我就覺得壁箐和我投緣,剛好和我年紀也相差不大。”長歌連忙拒絕,指定了就要壁箐。
“那行,那你們先去吧。”宋尹見小妹堅持,倒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壁箐和長歌走出了宋府,辛童看見小姐帶了一個丫鬟出來,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怎麼還帶了一個丫鬟出來。”
“趕好你的車。”長歌說下這句話,便和壁箐一起上了馬車。
宋明奎也注意到了長歌帶了一個丫鬟離開,便來到女兒身邊問道:“剛剛三小姐帶了一個丫鬟走,是怎麼回事?”
“小妹,想在平城裡轉一轉,缺個帶路的人,剛好她和壁箐投緣,便想著讓壁箐陪她去。之前也是小妹救了壁箐,許是這個原因。”宋尹解釋道。
“嗯,總歸是府裡的丫鬟,還是要多留意些。”宋明奎覺得長歌不可能無緣無故帶一個丫鬟走,而且身為宇宮莊的小姐也沒有那麼閒,在平城瞎逛。
“女眷這邊你看好安排。”宋明奎叮囑了一句後,便離開。
宋尹聽了父親的話,覺得也是有些道理,如果今日沒有小妹的回信,她確實也該問問壁箐的下落。不過眼下也想不了那麼多,一想到剛剛從一個婢女手中收到了城裕哥哥的信,心裡就雀躍不已,想看看城裕哥哥寫了些什麼。
壁箐坐在馬車上看見恩人在閉目養神,他也不敢多問,只好將自已縮在一團。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長歌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壁箐這句話確實也沒有說錯,在平城他好像也沒有特別留戀的地方。若說在平城裡過的算安逸的時光,也就是在宋府裡,沒有捱過餓。
可是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是勾心鬥角,殺人於無形。如果不是有恩人相救的話,他指不定就會淹死在那冰冷的水裡。如果不是恩人在宋府裡為他說話的話,指不定茗樂還不一定會被趕出府。
所以就算恩人現在要拿他去交換,他也覺得無可厚非,原本就是想要報答恩人的,現在可以實現了,只希望恩人在往後的日子裡會記得他。
“我帶你去個地方。”長歌看見壁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也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
壁箐看了恩人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嗯。”算是對恩人的回應。
長歌帶壁箐來到了平城的一個山坡上,這個山坡因地勢高的原因,可以將平城一覽無遺,走進一片小樹林裡面,直到來到兩座無名碑面前放才停下來。
壁箐看著這兩座無名墓碑,不知恩人為何會帶自已來這裡,出口問道:“恩人為何帶我來這裡。”
長歌看著這兩座墓碑說道:“這是虎蛋和二妞的墓。”
聽到這裡,壁箐眼眶一陣通紅,雖然他和虎蛋和二妞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至少他們有在一起抱團取暖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們找到了食物一起分享,還一起說著以後各自的生活,可是沒過多久虎蛋和二妞就消逝人世了。
他也有想過從井裡將虎蛋和二妞撈上來,可是以他一個人的力量他連井底都到不了,更何況帶兩個人上來。他也尋求過其他人都幫助,可是街坊裡的那些人都怕得罪陳大虎,都不敢幫忙。於是他只好每年在井邊給虎蛋和二妞燒紙,希望他二人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過的如意。
“謝謝恩人。”壁箐對著長歌謝道。
“恩人,有一件事情可以求你幫忙嗎?”壁箐想了想還是向長歌開口。
“等我死後,可以將我的骨灰直接撒在河裡嗎?”
長歌聽到壁箐的話,過了一會後問道:“怎麼想到撒在河裡。”
無錯書吧“我不信來生,我也不想留在平城,這裡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念的。長這麼大,也就只有你維護過我。恩人,我還沒有正兒八緊的名字呢?你可以幫我取一個名字嗎?”也許是覺得自已快要死了吧,壁箐將自已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名字?”長歌被壁箐的話一時問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壁箐這個名字是有人要我頂替別人在宋府生活,我原來的名字是叫小七,我自已給自已取的。當時因為我沒有名字,別人就喊我‘狗兒’,我不喜這個名字,當時也沒怎麼識字,就自已給自已取了這個名字。恩人,你見多識廣,可以幫我取一個名字嗎?”壁箐抬頭望著長歌,其實他會提出這個要求,也是希望恩人可以記住他。
長歌看著壁箐,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明明自已是心冷的一個人,可是有的時候在面對這個孩子的時候,會偶爾出現心軟。大概是因為都是同類人,都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想努力活著證明自已的存在。相比之下,長歌覺得自已似乎要比他幸運一些。
“採微。”長歌吐出這個名字。
“採微?”壁箐眼裡出現一絲迷茫,他不知道恩人為何會取這個名字。
“采薇是我喜歡的一種草,它一年四季都會存在這個世間,無論酷暑寒冬。”長歌向壁箐解釋道,無論在什麼環境下,採微都會一直活下去。
“恩人,我喜歡這個名字,採微,以後我就叫採微了。”采薇一開始很欣喜,談到以後的時候眼神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