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嚴律的情況穩定下來,急忙趕來的陸博立馬就給了他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
楚嚴律身在意利那些事他們管不著,可偏偏他回來就跟那夥人對上了,敵眾我寡,他也不知道避其鋒芒,難道他在意利混的這些年是白混的嗎!
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狠狠剜了眼楚嚴律,但偏偏後者靠在病床上,原本凌厲的五官柔和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手裡的聖經,偶爾還要發會兒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博:.......
是國內的空氣讓你沒辦法專心聽我說話嗎!
“陸警官。你這樣盯著我,我都快懷疑你的性取向了。”
楚嚴律語氣無奈,說出的話成功讓陸博瞪了眼。
“你一直不願意跟國內聯絡,說是什麼手裡的東西不適合跟官方打交道,現在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說回來就回來,你要是回來跟我們說一聲,那姓傅的能動得了你嗎!”
陸博一通嘮叨,楚嚴律沒敢反駁一句,低眉順眼的應了下來,到最後陸博看著他都不知道該訓什麼了,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恰好,門外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緩和了些許病房內單方面憤怒的氣氛。
從窗外打進來的太陽光將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映在那本厚重的聖經之上,楚嚴律沒有抬頭看,伸手隨意點了點床邊的椅子。
“坐,那是陸博陸警官,京番市刑警大隊的隊長,讓他眼熟眼熟你,免得把你報上去當境外分子查了。”
弗蘭克扭頭對上陸博分外凌厲的目光,溫和的笑了笑,將帶來的一枝白山茶插放在床頭櫃上那一瓶爭奇鬥豔的花朵兒裡,素淨得一眼便能叫人瞧見。
他這才走到陸博面前伸出手,表達自己友好的意圖,“您好陸警官,我是弗蘭克,律的助手。”
他的普通話極其標準,叫陸博都忍不住詫異,扭頭看了眼床上的人,見楚嚴律沒什麼反應,這才起身回握住了眼前人的手。
“行了,你好好養著,我可沒那麼多時間來守著你。”陸博拿過一邊放著的警帽,又看了眼弗蘭克,“看好他啊,別讓他到處跑。”
“我會的。”
弗蘭克笑著回應,等陸博出了門兒才坐到床邊,從包裡摸出來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裡頭裝著摺疊成小三角的黃色紙張,還封著一枚極小的追蹤器,遞給楚嚴律。
楚嚴律接過,也沒有開啟去看裡面放的是什麼,將小袋子放在胸口前的小包裡,抬頭就看見弗蘭克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這麼看我幹什麼,我這不是沒死。”他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手裡的聖經,“外面什麼情況。”
“外面有四名警隊的人交替巡查,醫院附近還有一支隊伍,起碼十人以上。”
“嗯。還好,傅衍的人只要不蠢,還是能摸進來的。”楚嚴律打了個哈欠,“大先生那邊一切順利吧。”
弗蘭克點頭,“大先生已經和那邊談妥了,只要我們牽制住傅衍,那邊隨時可以吞併傅衍的勢力。”
“光是牽制怎麼行。”楚嚴律眯了眯眼,聲音添了幾絲令人膽顫的寒意,“這次,他得永遠留下來。”
弗蘭克看著他冷硬的側臉,一時有些恍惚,眼前人忽然朝他看來,先前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冷寒在不知不覺間消弭。
“你回去吧,我的好嫂嫂就要來了,你留在這兒,他們帶不走我。”
弗蘭克沒有多話答了句好,走到門口的身形突然滯住,轉身看著病床上的人,神情變得十分安詳柔和,就像在意利待著的那些時候一樣,
“老闆,等事情了結,跟我去英國吧。”
楚嚴律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卻只是皺了皺眉,淡淡道,“再說吧。”
“好。”
為了避免被認出來,許曳將自己特意收拾了一番,卻還是在剛踏進醫院的時候就被暗中觀察的警隊發現了,她渾然不覺,徑直朝著楚嚴律的病房而去。
病房外偽裝成其他病人家屬的刑警正打算把她攔下來,耳麥裡就傳出來放行的話,又裝作什麼事兒也沒有玩起了手機。
許曳整理好心緒,深深吸了口氣敲響房門。
“進。”
他並沒有去看進來的是誰,依舊看著手裡的聖經,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來人說話,楚嚴律這才奇怪的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卻登時冷了下來。
“誰叫你來的?來看我死沒死?”
譏諷的話刺得許曳的臉幾乎煞白,辯駁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嚅嚅著開口,
“你沒事就好,別去招惹他了,你鬥不過他的。”
“噗......哈哈哈.....”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楚嚴律一手捂著臉大笑不止,力道扯著剛做完手術的傷口,縫合處陣陣刺痛,卻叫他格外清醒。
許曳的臉色更加難看,鮮有的不知所措將她整個人籠罩,只能眼睜睜看著楚嚴律的笑逐漸消失,籠上一層叫人不寒而慄的狠厲之色。
“許曳,你還真是賤啊。”
她的臉色再次慘白幾個度,幾乎下意識的出口斥責,“楚嚴律!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這怎麼夠。我說兩句你就承受不了了,你在傅衍身下輾轉求愛背叛哥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哥哥。”
一字一句好似被牙關狠狠撕咬滲出,將許曳身上最後的遮羞布狠狠撕開,看著她搖搖欲晃的身軀,楚嚴律又笑了起來。
“也對,傅衍那樣的人有權有勢,值得你去攀附,相比於我哥把你好好的保護起來,你更愛追求和傅衍一起那種搏命、背叛、遊走在道德邊緣的刺激感。”
“我說得對嗎,好嫂嫂。”
陰測測的聲音彷彿地獄索命的沉吟,叫許曳一陣天旋地轉,楚嚴律隨手拔了吊瓶,鮮豔的血色霎時湧出,沿著骨節分明的指節滴落在地。
他緩緩走到許曳面前蹲下身子,安撫似的輕輕撫上她的頭,聲音乍然變得溫和起來。
“我懂,你想為哥哥報仇是嗎。”
許曳猛的抬頭,瞪大的眸閃著粼粼水光,如一隻無辜的羔羊般望著楚嚴律,字字顫抖。
“你知道.....你都知道!”
“是啊,我知道。”
他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要叫人溺斃,那雙桃花眸好似盛滿流光,如落日海面映出許曳的面容。
“你做的一切別人不知道,我都知道,你為了哥哥去跟著傅衍,想替哥哥報仇,對吧。”
許曳點著頭,心裡長久被誤解的鬱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甚至扯開嘴笑了笑。
然而這一份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下一刻一隻大手死死掐住許曳的脖子,楚嚴律依舊神色溫和,但那眼中流露出來近乎扭曲的瘋狂陰鬱,似是要將許曳整個人吞噬殆盡。
隨著指節的收攏,許曳整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從唇齒間艱難蹦出幾個殘缺不堪的字音。
“呃.....嚴.....嚴律.....”
楚嚴律的手鬆了松,許曳立馬抓住機會猛的一推,趴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看,你是一個多麼會抓住機會的人。”楚嚴律被推倒在地卻絲毫不惱,“你跟著他這麼久,他卻還好好的活著。”
“你根本就不想殺他啊,許曳,你愛上他了。”
倒在地上的身軀猛的一顫,楚嚴律站起身,腰腹間已經染得一片鮮紅,他卻恍若未覺,一把抓住許曳的手猛的將人拖拽起來,還不等許曳反應過來,就被猛的扔在了病床上。
撲面而來,是一陣混著血腥味的松木冷香,以及楚嚴律驟然放大的臉龐。
“楚嚴律!放開我!”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頓時瀰漫在許曳心頭,她驚恐的瞪大眼睛,身軀僵直,楚嚴律冰涼的唇瓣滑至她的脖頸,如一點冰雪掠過滾燙的肌膚。
“我現在很想殺了你,但顯然不是一個好的時候...”
他的聲音如毒蛇般陰冷,在她而後的肌膚吞吐著熱氣,“讓我看看你引誘傅衍的方法,我這個身份,會讓你更回味無窮吧......”
“你在說什麼!”
許曳的驚恐好似更加取悅了楚嚴律,他低低的笑出了聲,猶如地獄使者索命般低語,
“讓我看看,你在傅衍那裡是什麼樣的表情,背叛我哥哥,卻又如此冠冕堂皇,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勾引我,讓我看看你有多麼下賤。”
“楚嚴律!”
這樣羞辱的話幾乎叫許曳整個人快要陷入崩潰,頓時便掙扎起來,楚嚴律臉色一白,猝不及防的被她推開,腰腹前的顏色近乎發黑。
許曳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血,立馬便意識到傷口撕裂了,頓時也顧不上剛才的驚懼,連忙跑出去找醫生。
楚嚴律靠在牆壁上,冷眼垂目,腰腹間的昳麗漸漸瀰漫開,如一朵絢麗綻放的紅玫瑰。
然而等醫生護士著急忙慌的趕過來的時候,病房裡除了零星血跡,已經空無一人。
“病人呢???”
守在病房外的警察也發覺不對了,剛才不是進去一批醫生護士了嗎???
正在配合緝毒大隊做工作的陸博一接電話就是這樣的噩耗,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楚嚴律醒的時候,周圍安靜得不像樣,如果不是傅衍正死死的盯著他,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醫院裡面。
見他醒了,傅衍身邊的人立馬走上前來,兇狠的目光好似要把他千刀萬剮,卻只是伸手試圖把他拽起來。
然而這個動作,隨著楚嚴律扯開的唇角戛然而止,沒人看清他的動作,只聽那人哀嚎一聲,楚嚴律已經將他放倒,那隻手臂從中央被完完全全的折斷,如一支斷裂的枯木。
沖天的哀嚎聲中,楚嚴律依舊笑著,那笑卻如修羅般滲人,隨後手上再度有了動作,一陣清脆的骨裂聲伴著槍鳴響徹天際。
傅衍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狐狸統子懶懶躺在系統空間裡,面前的各類資料全部拉滿,嘴角揚起邪魅一笑。
想傷他的宿主,做夢去吧。
開槍的不是傅衍,是他身後站著的小弟,但很顯然,傅衍並沒有阻止的打算,此刻在場的人卻只感到一陣發寒,怎麼會有人中了彈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嚴律隨手撿了塊斷裂的木板,儘管它的不規則形狀算不得尖銳,卻被巨大的力量猛的插入脆弱的脖頸。
“楚嚴律!”
傅衍幾乎是咬牙切齒著喊出這個名字。
楚嚴律並沒有理會他,唇角的笑意仍舊溫和,那雙眼如同普度眾生的神佛,眸色中卻映出一片鮮紅。
他緩緩站起身,半邊臉染上飛濺的血液,冷然淒厲,好似索命的厲鬼無常,卻又話音溫和,如摯友間的寒暄般
“再等等,還差一個人。”
“瘋子。”傅衍再不遮掩,冷色一喝“斃了他,老子還不信弄不死他!”
無數個黑漆漆的槍口迸發出灼目的火花,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眨眼間便將他整個人染得鮮紅。
然而所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恐懼了起來。
怎麼會有人中了這麼多槍屁事沒有!!
楚嚴律根本沒有給他們時間思考和恐懼,飛快竄身而出,在連連的哀嚎聲中,他如一朵沐浴在血海的紅玫瑰,毫不掩飾的展露自己的利刃,清理著圍繞在四周的汙穢。
目睹這一切的傅衍,終於意識到了恐懼。
他突然想起來聽到的某個傳聞,艾倫斯家族的二把手,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楚嚴律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他身上,手中是一把不知道從誰身上摸出來的匕首,滴答滴答的淌著鮮血。
看著他朝自己走來,傅衍怎麼可能還坐以待斃,他從前便是拿命來拼,如今不還是拼著要一條生路。
然而卻見走來的那人站在原地,從地下撿了把槍,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他,又隨著他的視線略略下移,隨著一聲槍響正中他的膝蓋。
“你....!”
傅衍瞪著的眼幾乎快要蹦出來,死死咬著牙關,卻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擦過他的臉,打入他的肩頭。
“楚嚴律!!!”
“抱歉,打歪了,我本來想打你另外一條腿的。”
楚嚴律緩緩走到他面前,接連兩三槍不停歇的響起,將他的四肢盡數廢掉,這才緩緩蹲下身。
“原來你也知道痛啊。”他看著傅衍慘白的臉,一邊動手將他扒了個乾淨綁了起來,一邊溫聲細語,“我原本是想,你是如何對我哥哥的,我就如何對你,或者把你廢了,扔給你的那些死對頭,可後來想想,那樣太便宜你了。”
“說出來你不信,我為了你專門去查了些資料,畢竟你死了,要是在下面遇到哥哥可怎麼辦,可不管是我們華國的,還是外面那些野路子,我都覺得不解恨。”
“挫骨揚灰,你不配。”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他眼底的瘋狂之色看得傅衍一陣恐懼,卻又大聲笑了起來,“你最好趕緊弄死我,等我在下面把你的廢物哥哥再宰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嚴律!你不是要給你哥報仇嗎!來啊!!!”
這話毫無疑問是觸到了楚嚴律的逆鱗,握著匕首的手止不住的發抖,那張溫文爾雅的假面被徹底撕碎,露出猙獰而瘋狂的憤怒。
成功激怒了楚嚴律,傅衍更加猖狂的笑了起來,就當他以為他要給個痛快的時候,楚嚴律卻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目光在傅衍赤裸的身上上下流轉,隨後瞄準一處地方,匕首彷彿割繩子一般,頓時,傅衍悽慘的哀嚎聲響徹天地。
一塊塊肉片啪嗒落地,地面不知不覺被染得鮮紅,楚嚴律皺了皺眉,撿了塊石頭,捏住傅衍的臉,將石頭卡在上下牙齒之間。
面對傅衍驚恐不已的眼神,他又隨便從屍體中找了塊布裹在手上,眉眼一彎,溫聲解釋著自己的行為。
“你太吵了。”
這個法子實施起來有些費勁,過了片刻,才有一條鮮紅的舌頭被隨意扔在那一片肉片中,楚嚴律將石頭取了出來,徵求意見似的看了眼傅衍。
見他就要昏死過去,手上的動作頓時快了不少,劇烈的痛苦頓時讓傅衍清醒過來。
瘋子!瘋子!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看得楚嚴律有些不適,正打算把他的眼珠子摘掉,就聽見外頭傳來的陣陣敲門聲。
傅衍的眼裡頓時迸發出名為希望的光芒。
門外,許曳看著稀薄的的天幕,急促的敲著門。
這個據點極其隱秘,她貿然找來,原本以為會被攔住,卻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外面守著,這不是傅衍的性格,只怕是出事了。
想到這裡,許曳敲門更加急促了起來。
片刻後,門啪嗒一聲開啟,耀眼的光亮驅散門外的黑暗,也將煉獄般的場面呈現出來,血腥氣霎地從屋內往外瘋狂湧出。
許曳的臉霎時慘白下來。
楚嚴律眉眼彎彎,好似很久之前每一次與她見面一般笑得溫和無害,然後轉身朝身後看去,輕聲喊
“你女朋友來陪你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傅衍如小說中寫的被選中做自助食材的動物般,被人活生生的從身上剜下每一片血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曳整個人好似被定在了原地,被楚嚴律拽著朝著那具血人走了過去,等走進了看,許曳根本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兩腿一軟便倒了下去。
“......嚴.....嚴律......”
恐懼過後,她立馬便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卻是喉頭梗澀著什麼也說不出口。
“你放心,我不會放你這麼死的。哥哥會怪我的。”
楚嚴律將捆住傅衍的繩子解開,用先前掏舌頭的布條裹了把槍,攥在暈死過去的傅衍手中。
許曳立馬明白他要做什麼,嘴邊扯開一抹苦澀的笑,“嚴律,我罪不至此啊,我只是...”
“只是愛上了他?”楚嚴律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所以啊,你怎麼能活著呢。”
接連幾聲槍響,每一槍都落在許曳的心口,彷彿是在摧毀一切的源頭般,警笛的聲音已經在遠處響起。
楚嚴律低頭,漆黑的眼睛注視著傅衍,面無表情的舉起匕首,一下又一下,將心口絞得不堪入目。
隨後站起身,朝外走去。
刑警特警和緝毒大隊同時出動,將這方圓幾里圍得水洩不通,承包圍狀漸漸縮小範圍,然而令他們疑惑的是,直到他們逼近房樓,竟然都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陸博咬牙看了看腕錶,已經快六點,天就要亮了起來,屆時他們的工作難度會直線提高。
弗蘭克也跟著警隊來了,他知道楚嚴律的計劃,但不知為何,他總是有些不安,眼見著離房樓越來越近,這份不安便被迅速放大。
陸博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人,卻在下一刻被打斷,耳麥中,傳來狙擊手的聲音。
“陸隊,全死了。”
陸博呼吸一滯,“你說什麼。”
“全死了,正北方的二樓,全是屍體,我們的目標,倒在門口。”
隨著包圍圈縮小,所有人都看到了倒在二樓門口的身影。
他閉著眼,靜靜躺在一片濃豔的血泊之中,唇邊彷彿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恰好最後一片濃雲散去,一縷光亮輕柔的灑在他冰涼的臉龐。
於他而言,死亡,亦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