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後退了一步，想要找機會逃跑。
對面人多勢眾，以他現在的狀態一個都打不過，何況是三個！
為首的人似乎看出了沈肆的意圖，用眼神示意另外兩人擋住沈肆的退路，將他緊緊圍了起來。
那人上下打量著沈肆，臉色陰沉地開口。
“白嵐可是我張濤喜歡的人，你竟然還敢打她的主意，別以為你有幾分長相就能惦記上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江濤是誰，我他媽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張濤可是一中扛把子，哪個學校的人敢不給他面子，一個小白臉還想玷汙他喜歡的女人，真是可笑。
原本以為這個被他們圍住的男生會嚇得求饒，誰知他嗤笑一聲道。
“白嵐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張濤一愣，怒瞪向沈肆：“你少在這放屁！你以為我會信你嗎，傻逼東西，給我打！”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沈肆已經陷入一種絕望中，甚至連反抗都已經喪失了力氣，他只是將自己蜷縮在地上，任由這些棍棒打在他的身上。
在凌厲的棍棒下，沈肆始終緊緊盯著張濤，忽而他笑起來，嘴裡的語句被打的斷斷續續。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張濤，你個，蠢貨，和我，和我，一樣蠢，呵呵。”
張濤惱羞成怒。
“你他媽敢罵我！再給我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張哥，好像有人來了，先停停。”一旁的人突然住了手，衝張濤低聲說道。
“誰？誰敢管我張濤教訓人？”
“好像是蕭齊，就是那個富二代！聽說和這個人關係不錯。”
張濤的跟班指了指地上在大口喘著氣的沈肆，提醒張濤道。
“哼，怕什麼，聽說這小子也喜歡白嵐，成天跟在白嵐屁股後面送這送那的，跟個傻逼舔狗似的！煩都煩死了，他來了我一樣打！”
耳邊是嗡嗡的響聲，沈肆喘著氣抬了抬眸，眼睛剛好對視上不遠處的蕭齊。
然而，下一秒蕭齊就毫不猶豫地移開了視線，裝作沒看見一樣從這幾人附近走過，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彷彿根本不認識沈肆一樣。
沈肆的眼神黯淡下來。
是啊，他在期待什麼，他早該認清現實的。
張濤一看蕭齊走了過去，面目猙獰地殺人誅心道。
“嘖嘖，聽說他還是你好兄弟呢，怎麼，兄弟有難連看都不看一眼，你說你得多噁心，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見沈肆始終沒有反抗，張濤很快就覺得無聊了，帶著他的兩個小跟班離開了這裡。
沈肆忍著身上的劇疼爬起來，一步一瘸地朝著打工的餐館走去。
身上腿上一塊青一塊紫，幾乎沒有好的地方，但好在臉沒有受傷。
等他趕到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了。
餐館老闆今天本就心情不好，看到遲到的沈肆，劈頭蓋臉地罵了過來。
“沈肆！我是不是說過再有一次就開了你，你小子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嗎？”
“要不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怎麼會瞎了眼僱了你！滾滾滾！給我滾！以後別再來我們餐館工作！”
無錯書吧“砰”的一聲門被狠狠關上，沈肆被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門裡直接被掛上了“今日暫停營業”的牌子。
這份工資對沈肆來說真的很重要，沈肆拖著沉重的身體拼命拍打著門求老闆再給他一次機會，可惜再怎麼叫喊都無濟於事。
最後。
沈肆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家小店面，腳步沉沉地走進了黑暗中。
未成年的他，很難找到能收他的地方，雖然一天只有三十塊錢，也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正規店鋪。
走在漆黑的夜裡，路上十分的安靜。
走著走著，淚便從眼眶裡無聲地流了下來。
活著好難啊，沈肆想。
……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功課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要爭這唯一一個保送的名額，沈肆不得不暫時放棄找新的兼職，將身心全部投入到學習中。
沒有這點工資，沈肆吃的更差了，沒有蕭齊在旁邊。
遮蔽掉身旁那些惡毒的眼神，沈肆的世界也平靜了很多。
他想著，熬過這兩年就好了。
等他上了大學就好了，只要他能拿到這個保送名額，再多的苦他都能挺過來。
然而，麻繩總挑細處割。
即使沈肆已經活得那麼小心翼翼了，但命運從沒有放過他一分一毫。
期末考試那天。
當“啪”的一聲廁所的門被鎖上的時候，沈肆心裡便咯噔了一聲，他到門前努力地扭動門鎖，叫喊著“放我出去！”
門外傳來幾個男生嬉嬉笑笑的聲音。
“沈肆，這一堂數學考試你就老老實實待在裡面吧！”
“算是給你點小小的教訓！嘻嘻就你這種人還想考年級第一？看著你的名字張貼在公告欄第一的位置我就覺得噁心！”
那些惡毒的話語已經激不起沈肆絲毫的憤怒了，他只是不斷乞求著。
“放我出去考試！這場考試對我真的很重要！”
聽到沈肆語氣裡的慌張，門外的幾人笑的更開心了，很快幾人的腳步消失了。
因為考試周的緣故，一樓的教室被空了出來，因此沒有人發現被關在裡面的沈肆。
直到整個下午的考試結束，有老師來上廁所才發現了被關在裡面的沈肆。
可是，已經晚了。
等這位老師發現他的時候，沈肆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起來，整個人像一個空殼一般，嚇得這位老師立刻將他送往了醫務室。
對沈肆來說，這哪裡是一場考試那麼簡單。
一中的保研向來要綜合每一次期末大考的成績，哪怕有一次成績不好，都會錯失這個難得的機會。
何況沈肆不但數學成績為零，就連下午的英語成績也還是零。
他清晰地知道。
夢，徹底破了。
……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為了確保您的安全……”
溫柔的機械女聲響起，沈肆低了低頭，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
“沈肆，東西帶好了嗎，已經到目的地了，哦對了，剛剛你在看什麼呢？剛剛那個女的……你認識嗎？”
顧妄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實則他的心裡有種莫名的忐忑。
沈肆拿好東西，走向出機口的位置，外面的陽光照在沈肆的身上，美的宛若神祇。
沈肆釋然地一笑，回頭看向顧妄。
“沒什麼，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