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啊啊啊!!!”寧老爺瞬間向後躲,那匕首順著他的臉頰劃過,避開要害,直插肩膀。
“啊啊啊殺人了!!!”寧老爺的褲子溼了一大片,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棠兒……是棠兒……回來了嗎?”
無錯書吧身邊微弱至極的聲音,讓寧棠瞬間回頭。
“嬤嬤,嬤嬤是我。”寧棠伸手握住嬤嬤的手,俯身下去。
“棠兒,你瘦了。”
“嬤嬤,我好得很,倒是您,不過沒關係,我這就帶您走。”
說著,她轉頭瞬間飛出匕首,只見那匕首朝著寧老爺的腦袋就飛去,從耳邊飛過,插在旁邊的桌子上。
“寧德財,給我備車!快去!”
“哎哎哎……”寧老爺連滾帶爬,只是地上還有一大片他的尿液,他連踩帶滑,撲騰了一身這才站起身。
“不,棠兒。”何嬤嬤搖了搖寧棠的手,“我不能走。”
“嬤嬤,你不用怕拖累我,我現在已經徹徹底底地發達了,沒有任何苦楚,更沒有難言之隱。
只有錢,無數的花不完的錢,還有好藥材,用之不盡的好藥材,我這就帶您走。”
“好孩子,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和你說。”
寧棠垂目,“好。”她朝著何嬤嬤笑笑,轉頭對低頭哈腰待命的寧老爺說:
“寧德財,把匕首送過來,然後滾出去!”
寧德財臉色十分難看,有些猶豫可還是陪著笑遞上匕首,“棠兒,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咱們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滾!”
房間裡只剩下寧棠和何嬤嬤兩人,寧棠看著神情憔悴的嬤嬤,使勁忍著眼淚,“嬤嬤,咱們走吧!您在寧家這麼多年,他們都不善待於您,您何苦在這裡呢。”
“我的棠兒長大了,”何嬤嬤緩緩抬手,撫了寧棠的臉頰,“雖說是瘦了些,可看著也成熟沉穩了許多,不像當初膽小怕事了,我知道你當初為了我,受苦了。”
寧棠搖了搖頭,嬤嬤是原身的奶孃,從小一直陪伴,將她養大,是天大的恩澤。
而寧棠穿越進來的時候,正是寧棠溺水差點身亡的時候,也是何嬤嬤沒日沒夜地照顧,才留下了寧棠一條命。
在寧家的日子總是受氣,身體殘破不堪更用不了任何道法,那段穿越來的難熬日子,全是何嬤嬤陪著,事無鉅細地照顧著。
所以後來寧棠被迫離開的時候,寧家說何嬤嬤病了,只要她離開去鄉下父母家,就善待何嬤嬤,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孩子,我走不了,也不能走,為了自己,更為了家人。”何嬤嬤哽咽著,滿是皺紋的臉上,晶瑩滾落,順著她蒼老的面板,打溼枕頭。
“家人?嬤嬤,您不是說您家中只有您自己嗎?”寧棠心疼地給嬤嬤擦著眼淚。
“我是罪臣之女……”何嬤嬤長長嘆息,“家中男子全部流放,死的死,沒的沒,女子都為奴,死得也只剩下我這把老骨頭了。
我等了一輩子!也沒等到翻案的那天。
棠兒,我命不久了,按照律例,我這樣的奴,終身都不能離開主家,死了也不得入墳,若是違背,罪加一等,連我被冤的家族,也要再多一條罪名!
所以,好孩子,你別管我了,我是不會離開寧家的,否則我沒有臉面去地下見我的族人,讓他們本就蒙冤再多一條蒙羞!”
“嬤嬤……這話,你從未和我講過。”寧棠心疼忍不住跟著流淚,怕老人家傷心,又趕忙抹去。
“哎……我的家族,在我這裡,徹徹底底的斷了,孩子,我也命不久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愧對列祖列宗,我沒法交代……沒法交代……”
嬤嬤囁嚅著,瘦削的面容幾乎能看到骨頭的輪廓,可記憶裡,她慈眉善目,在院門口輕輕搖著扇子,看著捉螞蟻的小寧棠。
她滿目心疼和焦急,蒼老的背一次次背上溺水過後的寧棠,給寧棠順氣,成宿成宿地熬著,生怕棠兒出事。
“嬤嬤,你放心,你是我在這裡最重要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人欺負您,更不會讓您有遺憾。”
“棠兒,不……”
“嬤嬤!”寧棠緊緊握住何嬤嬤的手,“您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