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們走！”另一個女婢狠狠白了一眼寧棠，扶著她姐姐就要走。

“把她倆的房間，清查。”寧棠冷冷說道。

無錯書吧

“什麼？你憑什麼？！”女婢立馬就急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寧家是你說了算？！”

“那是我們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查？！”兩人指著寧棠叫著。

“好，能喊是吧……”寧棠眼眸低垂。

“都閉嘴！”寧老爺喊得嗓子都啞了，“你們兩個賤婢都閉嘴！什麼東西，就敢和棠兒吵鬧？我看你倆是活膩了，去！立馬清查！”

“不必清查了。”寧棠忽然抬眸。

“知道分寸了？！就是，這家是老爺說了算，你能明白最好。”女婢將披風扔在了地上，“這破東西我們還不稀罕呢。”

寧棠的目光隨著披風落在了地上，已經是初春，雪開始化了，地上全是髒黑的雪水。

那披風就毫無防備地沾染上汙水，尤其是披風的裡子，是寧棠精挑細選最喜歡的軟糯面料，只為了讓何嬤嬤用這披風的時候，能感受到溫暖和舒適。

而此刻，全部被汙水沾染。

“把這兩個人，發賣。”寧棠一字一頓。

兩個女婢一愣，年紀小的立馬捂嘴，“你是個什麼東西啊？我可是嬌嬌小姐的陪嫁丫鬟，以後是要跟著去王家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就是！”年長的女婢也完全不害怕，“我是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夫人就是發賣了你，也不會發賣我的，你做夢呢？！”

寧老爺的小眼睛滴溜溜轉，“發賣！立刻馬上！找個人牙子過來，把她倆全部發賣！”

“寧老爺，您這是說什麼呢？我可是嬌嬌小姐去王家以後的心腹，您之前都說好了的。”

“是呀老爺，我在夫人身邊那麼久了。”

兩人愣在原地，從前這寧棠在府裡說話還不如放屁，怎麼如今說一句話，老爺就急著執行去巴結她？

這是做夢吧？

女婢使勁揉揉眼睛，看見的卻是小廝急著跑去找人牙子了。

“夫人！夫人！”年長些的女婢瞬間慌了神，看如今的架勢可像是真的了！

“夫人，您開恩啊，我一直跟著您，這麼多年，您還常說，我最是得力啊。”

“老爺，這……”寧家主母抬眼看向寧老爺，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給嚇了回來，乖乖閉上了嘴巴。

“夫人，老爺！”

“綁起來，先丟出去，別在這裡礙眼。”寧棠說完，看向寧老爺，“何嬤嬤如今住哪個屋子？”

“就……就前面那個。”寧老爺心虛地伸手指了指。

寧棠三步並兩步推門進去，眼前的場景卻讓她倒吸一口氣。

房間裡的簾子遮著大半，使得房間裡很是晦暗，旁邊爐子裡的火苗已經幾乎看不見，陰冷潮溼。

“嬤嬤……”

床上，一位枯瘦如柴的長者靜默地躺著，面容枯槁，臉色蒼白，呼吸時快時慢，眼睛緊緊閉著。

寧棠握緊了拳頭，可豆大的淚珠還是從眼眶滑落，悄無聲息。

“你們怎麼回事？讓你們好好照顧何嬤嬤，怎麼能偷懶？還不快滾？！”

身後，是寧老爺裝模作樣罵下人的聲音。

“還不快燒炭？！把窗簾開啟！”寧棠回頭擦過眼淚的眼睛依舊泛紅，可帶著狠意更讓人害怕。

“嬤嬤，我來晚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這些畜生。”寧棠伸手握住何嬤嬤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可隨著窗簾拉開，房間明亮，寧棠的心卻沉了下去。

她的手也迅速鬆開何嬤嬤的手，而是握在了嬤嬤的脈上。

“寧棠，這是何嬤嬤病了，不喜歡人打擾，也不喜歡熱，更不喜歡光，所以才會如此，這人有生老病死，不是我們能阻擋的，你節哀啊。”寧家主母上前小聲說著。

“你才生老病死，你現在就該死！”寧棠猛地回頭，瞪了寧家主母一眼，恨意已經讓她幾乎無法冷靜。

她鬆開嬤嬤的手，從腰間摸出匕首，瞬間出鞘，朝著寧老爺的喉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