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禮收了針,寧棠將琴還給淮綿綿,手上細細密密的血珠還在往外面滲。
“疼嗎?”白幕清蹲身給寧棠仔仔細細包紮著。
“疼。”寧棠點頭,“這個恩情,你得沒齒難忘了。”
“早就難忘了,”白幕清看她淡淡笑著,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劉管家一愣,周圍白家的小廝管事們都是驚呆了。
他們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天吶,沒看錯吧?
這哥小姑娘,竟然能讓平時冷淡高高在上的白公子,給她蹲身包紮?
再看看床上口吐鮮血的白太爺,此刻已經被擦去嘴角的血水,坐起身來,精神都好了許多。
白府的醫師不可思議地上前,仔細檢查,又把脈之後,一臉驚訝地看向寧棠。
“神了啊,最後這百會穴,百脈交匯,百神聚集,人體的最高點,有居上而治下的作用,姑娘是用此法子來聚神了?”
“她把錯的了清心音倒彈,加上血引,才救了白太爺,哎,就是她這身子,怕是要更虛弱了。”安禮搖了搖頭。
“天吶,剛才我還以為要出大事了!”旁邊照顧太爺的管事連連擦頭上的虛汗,“太爺方才一動不動,瞳孔都快要散了,可嚇死我了。”
“這小姑娘也太神了!”
“就彈個琴,就能把人從閻王爺手裡拉回來?!她是大活佛神仙吧!”
白家人議論紛紛。
“白太爺的身體雖然好了許多,但是精神這兩日會非常虛弱,要好好休息,別的便沒有什麼了。”寧棠囑咐道。
“你就知道說別人,你什麼時候好好休息?你那脈,比白太爺的還要死,正了八經的死脈被你生吊著一口氣,還管別人呢,真是服了!”安禮沒好氣說著。
“什麼?死脈?!”白幕清回頭看向寧棠,“他說的是真的?”
“我前些日子病了,一直沒養好,不過吊著口氣呢,一時半會兒還能治。”寧棠淡淡地說著,
“姐姐,你身體不好嗎?你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呀。”旁邊的淮綿綿柔聲說著,很是擔心地皺眉,“是怎麼一回事呀?”
“別讓她說話了,讓她歇會兒吧。”安禮收拾完自己的針,走到寧棠面前捏了捏她的手腕。
“明兒中午之前你就得涼了,你知道嗎?”
“盼我點好,我還拿靈榮吊著氣呢。”寧棠癟了癟嘴。
“靈榮?劉管家,去庫房,把府裡這些年收集到的補品都找出來。”
白幕清吩咐完,伸手握住寧棠的手臂,將她撐住,“走,我送你回去。”
“倒不用,我自己回去就……”
寧棠的話音未落,身體便是一輕,他將她攔腰抱起,瞬間,她便被白幕清身上好聞的味道包圍。
是一種淡淡的檀香和松柏混在一起的清冷調的味道,卻讓人格外安定。
她像是一個嬌美的布娃娃,乖巧地躺在他的臂彎裡,臉上白白淨淨,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白幕清輕看一眼,只覺得心跳得飛快,彷彿是不受控制一般。
“你不是說,這不合規矩嗎?”寧棠笑著問道。
“你是我婚書上的妻子,很和規矩。”
“什麼婚書,不都被你退婚了嗎?”
“再重新求一次便是。”
“你說求就求呀?”寧棠笑出聲。
“怎麼,你不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白幕清輕輕向上顛了一下,好讓寧棠更舒服些,“你怎麼這樣虛弱,定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
無錯書吧寧棠歪頭看向這個抱著自己走路異常沉穩,可心跳卻在打鼓的男人。
他劍眉星目,冷峻的臉上難得帶著些許的柔和,無可挑剔的五官和優越的下頜線,此刻盡收眼底。
“嘶……”剛出院門,一陣寒風,吹得寧棠一個寒顫。
“呼。”披風迎面而來,將她藏在他的身前,嚴嚴實實。
沒有了刺眼光線,加上暖和和的懷抱,睏意瞬間就席捲而來,寧棠閉上了眼睛,淺淺睡了過去。
“你說棠掌櫃的脈,是死脈?”淮綿綿在安禮身邊很是憂心地問道。
“你是誰啊?問東問西的?”安禮警惕問道。
“我是淮家的千金小姐,和你們棠掌櫃是好友,她太堅強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扛,我這個做姐妹的,怎麼能忍心?”
說著,淮綿綿眼圈一紅,“你快和我說說,吃什麼藥能治好?我就算是全世界地找,也要給她蒐羅來!”
“哦還有,”淮綿綿補充道,“生活中需要注意什麼?有哪些危險的情況一定要避免的,你也都詳細和我說說,我好安排下人去照顧她。”
“棠掌櫃有你這樣的姐妹,倒是挺好,你也是有心了,不枉費今日棠掌櫃幫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安禮欣慰地點了點頭,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