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棠剛進院子就看見正廳裡坐著的白幕清了,朗逸優越的面容,深邃的目光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老練,可在這一刻還是不可控地瞳孔地震。
他怎麼在淮家?
應該是來找自己父母做客的,寧棠想著。
“父親,母親,家中來客人了?”
“棠兒,你來的正好。”榮音叫寧棠坐到身邊,柔聲細語說道:
“正好讓你們認識認識,這是白家哥哥幕清,從小和你有婚約的,就是他。”
啊?
這古代就是不一樣,到哪都是婚約,想晚婚晚育就這麼難嗎?
“這是我剛才和你提及的,我們的親生女兒,淮家真正的嫡女,棠兒。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要由家中族老主持入宗,便一直是保密的。”
棠兒?棠掌櫃?
自己竟然退了和她的婚約?!
白幕清的目光迅速掃過被剪得七零八落的另一半婚約。
“不過你們的婚約已經退了,”淮震亭慈祥地拍拍寧棠的肩膀,“幕清說用老一輩的婚約固定住兩個無意的年輕人,不想讓你委屈,我和你母親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
“你三哥和幕清親如兄弟,以後你便跟著你三哥,稱呼一聲哥哥就好。”榮音說道。
寧棠瞬間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行禮,“哥哥好。”
“咳咳咳……”白幕清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未婚夫變哥哥?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我為什麼要退婚?
白幕清一張萬年波瀾不驚的面容,此刻徹底不淡定了。
“原來姑娘是淮家小姐。”
“哦?怎麼,你們認識?”淮震亭問道。
“棠兒救了我爺爺的病症,如今已經能坐起來說話了,還說等能下床了,必定登門道謝,只是沒想到藥莊的棠掌櫃原來是淮家的小姐。”
白幕清恢復冷靜,眸光一閃,沉著說道。
“原來如此,你們竟然還有這樣的相識呀,真是不錯。”
“今日多有打擾,時候不早了,那小輩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老爺和夫人。”白幕清起身,沉著周正地行禮,朝著劉管家使了一個眼神。
*
飯後。
“父親,母親,女兒是來道歉的,今天女兒為情所困,失禮了。”
淮綿綿脫簪請罪,楚楚可憐地跪身,雙手捧著戒尺。
寧棠全然不知,有些疑惑地靜靜看看著。
“罷了,你既然知錯,以後不要再犯就好。”淮震亭說道。
淮綿綿舉著戒尺的雙手垂下,淚眼婆娑地開口:
“父親,姐姐和白家哥哥的婚事退了,但我也是真心愛慕白家哥哥的。
只是女兒從前害羞,對於白家哥哥的示好一直高冷拒絕,所以才讓白家哥哥感覺挫敗,誤會了,到了如今的結果。”
“竟有此事?”榮音皺起了眉頭。
“因為我的事情,讓父親母親擔心了,我會和白哥哥說清楚的。”
反正退婚後還有一個月可以轉圜,那婚書再粘起來就成,先佔據主動,後面的人便就成了第三者!
“你這孩子,也太能憋了,可是這婚書已經剪了,而且淮家的這半,被我都剪碎了,你看那……嗯?”榮音指向旁邊卻是一愣。
那簍裡空空如也,別說被剪碎的婚書了,就是一點垃圾都沒有。
“嬤嬤,你方才倒掉了?”榮音問著。
“沒有啊,白公子來了之後,就沒有女婢去那裡。”
“真是奇怪了,長腿跑了?”
淮綿綿手裡的戒尺咣噹掉地,歪倒在一邊,氣得暈了過去。
*
“公子您看,都在這呢,為保證一點不落下,我連帶著所有垃圾都揣回來了。”
白幕清看著劉管家從懷裡掏出果皮紙屑各種垃圾和婚書碎片,伸手拍了拍肩膀。
“你這……嗯……你辦事,我放心。”
“那當然,淮家現在婚書連個渣渣都沒有,他們就算是後悔、再想要這婚事,也沒用了,這婚事,咱們徹徹底底地退了,您放心!”
無錯書吧“嗯。”白幕清應聲,將自己的那半張婚書也遞給了劉管家。
“好嘞公子,您放心,這半我也給您毀滅蹤跡!”
“拼起來。”
?
“要修復得天衣無縫。”
?
“你辦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