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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寶貝女兒定是受了好多苦

“怎麼才回來?”淮震亭威嚴的面容帶著焦急。

這麼晚才回來,可千萬別是委屈了寶貝女兒。

“你妹妹呢?你妹妹接到了嗎?”主母榮音也急著往後瞧。

“妹妹沒事,路上我耽擱了。”二哥淮南別的片語未提,只說怪自己。

“父親,母親。”寧棠下了馬車,規矩行禮,週週正正。

“好孩子,快起來。”榮音的聲音帶著顫抖,忙輕拭眼角,“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我的心肝。”

“你母親天天唸叨你,如今一家子……總算是團圓了。”父親淮震亭說著也哽咽了。

“快讓娘抱抱你,我的女兒呀,”榮音再也忍不住兩行熱淚,“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挺好的。”寧棠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榮音握著寧棠的手往裡走,“這裡風冷,快進屋裡。”

淮震亭看著女兒的背影,一身尋常衣褲,本聽說寧家也算是個富戶,怎麼女兒穿的卻是如此?連一件好衣裳都沒有?

那吃住呢?怕是更……

女兒啊,你到底是受了多少苦難啊。

他鼻子一酸,這孩子明明是在強撐著不讓他們夫婦二人擔心。

“管家,你趕緊派人……”他朝身後的管家低聲言語著。

寧棠被榮音拉著手進了府門,眼前便又是轎子。

上了轎子又走了一會兒,一路上雖然是夜裡,可府裡的燈卻照得處處光明,處處一步一景,園林奢華又構思巧妙絕倫。

這就是寧家人口中的窮苦人家?寧家還沒有這裡一個小院落大。

下轎子走進中院裡,更是處處名貴的字畫古董擺件。

寧棠看向廳西案桌上擺著的掐絲琺琅纏枝蓮紋香爐,那顯然是一個古董,按照寧棠的瞭解,這香爐價值得千萬籌錢,可它就那麼隨意的擺在桌子上,和其他的擺件一樣。

只是……

寧棠暗暗將中指和拇指扣起,便瞬間感知,這東西雕工精妙絕倫年代久遠,可上面的東西卻帶著一縷不安魂魄。

“棠兒喜歡這個香爐?”淮震亭見狀十分高興。

“父親可否將這個香爐給我賞玩兩日?”

兩天,足夠將那縷可憐的魂魄安息了,寧棠想著。

“一家人不用那麼見外,這香爐就送你房間裡,還有那個,那個,那個也不錯,都給你送過去。”

管家上前把淮震亭指的另外幾個都給小廝吩咐送去,唯獨這個掐絲琺琅纏枝蓮紋香爐卻猶豫了。

這香爐是前些日子,老爺畫了天價拍回來的古董,綿綿小姐愛不釋手,讓擺在這裡的,如今卻給了眼前這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姑娘……

這姑娘哪裡懂得欣賞呀?放她房間裡,那不是浪費糟蹋嘛。

“對了,明兒讓管家帶你去庫房,隨你挑,只要你喜歡。”

淮震亭話音剛落,管家的手又抖了三抖。

“棠兒,來坐,別拘著,這些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主母榮音說著,旁邊的嬤嬤魚貫而入,手中的盤子一個個放下,不一會兒整個桌子都滿了。

“快嚐嚐,有沒有你喜歡的,不喜歡的話讓她們再換下一桌。”榮音滿是溫柔地說著。

“父親母親等我到這麼晚,一定也餓了,還有哥哥,一路上也沒有吃飯,一起吃吧。”

“哎哎,好,咱們一家子吃個團圓飯,”榮音再次哽咽。

“好日子可別哭了。”淮震亭拍拍妻子的肩膀說著,卻也紅了眼。

榮音忍不住又抽噎起來,“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了你,孃親不是故意丟了你的。當初……”

嘆了一口氣,榮音接著道:

“當年我和府裡的一位女管事都有孕在身,生產當日一場大火讓府裡大亂,我可憐那女管事孤苦無依在柴房生產,便叫她來房裡,可後來火勢不可控了,大家忙著逃命,慌亂中卻只剩下了一個孩子,那女管事也不知所蹤。”

“原來如此。”寧棠點點頭,想來原身也能安心了,她的親生父母並沒有拋棄她,“那個孩子呢?”

“她最近去遊學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你就把她當個姐妹,可好?”

“都行。你們定。”寧棠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音容眼中一熱,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可這事情卻讓她又受委屈了,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飯後,寧棠被引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與其說房間,不過說是院子,比當初寧家整個還要大。

這是一個單獨的院落,正門入了兩邊有假山池沼和柳林,三進的院落處處精緻,每個房間都滿是奢侈,正廳一座三四米長的稀有大珊瑚映著月光美輪美奐。

“你母親說珊瑚養顏,現在城裡很是時興在桌子上擺個珊瑚擺件,你喜歡嗎?”淮震亭忙著問道。

寧棠嘴角一抽,這哪裡是珊瑚擺件?這簡直是珊瑚祖宗!

見寧棠猶豫,“不喜歡?哎呀我就說應該放那個招財進寶的大玉雕,棠兒你放心,明兒為父就給你買回來……”

“不用了爹爹,這個就很好。”寧棠趕緊擺擺手。

“好了,咱們走吧,讓棠兒好好休息。”榮音臨走又使勁抱了抱寧棠,“好孩子,你能回來可太好了,我太歡喜了。”

送走了父母,房間裡的蠟燭明明滅滅晃動不安,寧棠看了一眼桌上擺著的那個香爐。

“別吵,等我明天吃上靈榮,身體養好就渡你。”

燭光瞬間亮堂起來。

*

第二日,醉仙樓門口。

“哎呀彆著急下馬車!外面肯定好多顯貴人家呢,快讓我看看你這打扮妥不妥當。”

寧家主母將寧嬌嬌前前後後打量個遍,又將她頭上的金釵金簪周正好,這才讓寧嬌嬌下馬車,又將自己脖頸上帶著的東海珍珠項鍊擺正。

接著寧家老爺也下了馬車,一家三人行頭嶄新齊整,一看就是鉚足了勁。

“明陽大師好不容易來一次,雖然昨兒的宴請咱們沒能參見,但是今天的詩畫茶會咱們這是託了好幾圈的關係才擠進來……”

主母口中話不斷,“你可要緊記住討他歡心,以他的威望,只要誇你的畫一句,看以後誰還敢說你不懂琴棋書畫!”

“孃親放心,聽說今日頭彩是靈榮,我若是得了,就獻給孃親。”寧嬌嬌挽著胳膊,撒嬌說道。

“真是好孩子,”寧家主母滿意地拍拍寧嬌嬌的手,“就是你這個眼睛……怎麼都第二日了還是看著腫,罷了,一會兒你記得瞪大眼睛。”

“是。”

該死的寧棠!寧嬌嬌心中生悶氣,要不是她,自己昨天也不會哭,這眼睛也不會一直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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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你看,那不是你沈家哥哥嘛,快,快去打招呼,反正你們婚約在身。”

“哎呀母親……”寧嬌嬌臉一紅,卻也是迎了上去。

“你家姐姐呢?這種書畫交流宴請她最喜歡了,怎麼不見她?”沈子明看向寧嬌嬌的身後。

“姐姐她……”

“沈家哥兒,你還不知道吧?我家那養不熟的白眼狼,找了親生父母就跑了,好狠的心呢,一點也不像我們嬌嬌,心地善良又孝順。”寧家主母滿是欣賞地看著“準女婿”。

“你!你怎麼在這裡?”只聽寧家老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