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白玉煒飲茶,眼神直盯向一處。
“臭丫頭,他怎麼在?”若柳嘟囔道。
敖辰東陽回首,向白玉煒微笑,猶如太陽花般沁人心脾。
白玉煒一手托腮,看的入神。敖辰東陽在這裡變得活潑了許多,以前揹負的太多,壓制住了她活潑可愛的天性。
“哎…哎…你們兩個……我還在呢。”若柳裝作生氣道。
“還不是祖父提起的,讓我分心。”敖辰東陽怪道。
“劍帶來了?”若柳趕忙轉移話題,心想: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帶來了。”敖辰東陽向白玉煒招手,示意他把劍拿過來。敖辰東陽心裡開心,劍是芙蕖幫忙取來的,如今白玉煒,那名滿天下的白玉城主,甘願做她的小劍童。
白玉煒遞給敖辰東陽,看著她得意的樣子,不由得嘴角上揚。其實,她想要的如此簡單。
“臭小子,別走。”若柳道。
“前輩何事?”白玉煒問道。
“此番需兩人內力運足,持兩劍相擊,你同我一起。”若柳道。
“好。”白玉煒答應。
“老怪物,我也可以。”敖辰東陽有些被忽視。
“你……還是他吧。”若柳擔心敖辰東陽身體,支支吾吾。
“凝兒,若是平時,自然用不上我。如今你重傷未復元,為夫代勞即可。”白玉煒笑道。
“厚臉皮。”敖辰東陽紅著臉,走開。
“臭小子,還是你有辦法。”若柳笑道。
“前輩過獎。”白玉煒道。
若柳,白玉煒運足內力,一聲巨響,一道強烈光束……敖辰東陽用手遮住眼睛,睜開時,白玉煒已護自己於懷中,敖辰東陽彎彎的眉眼,笑了。白玉煒亦笑了。
“臭丫頭,過來。”若柳喊道。
“是。”敖辰東陽乖乖的走過去。
若柳面目嚴肅,將一張紙遞給敖辰東陽,輕輕一張紙,他卻如手持珍寶:“這是你祖母自創的絕學,絮兒是個痴迷武學之人,你用心學,不可辜負她。”思緒浮現,一個美麗的女子,痴愛武學,從不多言,可遠觀不可褻玩,感情單純,常常與自己切磋,自己一直伴其左右。閉關時,絮兒被歹人中傷,烙下終身之憾。眼前這個女孩子,是絮兒寵愛的外孫女,從容貌到性格都與絮兒有幾分相似……
“祖父…祖父。”敖辰東陽輕輕換回若柳,用手挽住若柳左臂:“祖母臨終時,都在告訴我。她唯一的遺憾,便是未與祖父執手,祖父不必傷心,祖母是想著來世換她等你,絕不負你。”
“她是個傻丫頭,我一點都不介意。”若柳道。
“我相信一定有來世,你們必成正果。”敖辰東陽篤定道。
其實,祖母告知的是,仇恨不能化解仇恨,萬萬不可讓仇恨矇蔽了心。如此善意的謊言,想必祖母不會怪罪,也是了了祖母的心願。
敖辰東陽日日用功,在若柳與白玉煒的指點下。她深知自己要努力,還要出去,有些未了的事。
涼亭中,白玉煒拿著書卷,不遠處敖辰東陽在武鉞。
一隻柔若無骨的手,不客氣的拿起茶杯:“白玉沏的茶依舊醇香濃郁,令人意猶未盡。”
白玉煒放下書卷:“芙醫仙來了。”
芙蕖斜了白玉煒一眼。
白玉煒又道:“你變了。”
芙蕖道:“哪兒變了?”
白玉煒笑道:“以往你對外人瞧都不瞧一眼,如今你對那個龍騰楓,無比溫柔。讓我說,你好歹矜持一點。”
芙蕖瞪了白玉煒:“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愛捉弄人。”
白玉煒道:“多謝誇獎,許是自己太悶了,也沒發覺出其他的技能。”
芙蕖笑道:“你幸虧沒有發覺別的優點,不然不知道多少人被你氣死。”
白玉煒笑道:“過獎。”
芙蕖道:“你這德行,還武林至尊,真是不解。”
白玉煒一手托腮,看著敖辰東陽:“凝兒,懂我就夠了。”
芙蕖又飲了一口茶:“你的眼,你的心,都長在敖辰身上。”
白玉煒歪頭看向芙蕖:“你的眼,你的心不是長在龍騰楓身上嗎?今日怎麼得空陪我閒聊。”
芙蕖洩氣的趴在桌子上:“哎……”
“怎麼了?龍騰楓欺負你了?”白玉煒語氣輕鬆,實則關心,自己沒幾個朋友,芙蕖就是其中之一。芙蕖同樣也沒幾個朋友,也就只有白玉煒,敖辰東陽。
“沒有,我與你同命。他們都在練武,不理人。”芙蕖抱怨。
白玉煒笑了,他倆的確同命,喜歡便執著去追。
“相處的可好?”白玉煒問道。
芙蕖有些甜蜜:“能感覺到他對我的一點點變化。”
“算他有眼光,他若負你,定不饒他。”白玉煒溫潤如玉。
芙蕖笑了,她相信。
夕陽西下。
“如此用功,冷落了為夫。”白玉煒自語。
“最後一句,有些難。”敖辰東陽有些急。
“無心無我,人鉞合一。”白玉煒道:“凝兒,你太心急了,靜心調息方可悟出真理。”
“時間緊迫……”敖辰東陽有些焦急。
“我一直在。”白玉煒用手拂去敖辰東陽緊皺的眉頭。
“白玉。”敖辰東陽有些撒嬌:“你可不可以授我解幽功法?”
“你說便可以,但解幽功法與你如今的功法有些相沖,學了只怕只能起反作用。”白玉煒擔心道。
“以前怎不知你如此小氣。”敖辰東陽扭頭。
白玉煒笑了,溫柔握起敖辰東陽的手:“有我呢,為何還這麼努力?”
敖辰東陽一汪秋波的眼睛看著白玉煒道:“深知你會護著我。但我並不想陷你於不義,讓你左右為難,那樣紛爭四起,終不能為自己自證……”
白玉煒拉敖辰東陽入懷,眉頭微皺,道:“護你是本分,怎會為難,為了你,得罪天下又如何。若是沒有你,這天下,這世人,這虛名,與我何用?”
敖辰東陽甜甜的笑了,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我可是盟主。心中有愛是我現在擁有最強大的力量。我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站著。”
她深知他的責任,他深知她的嚮往。
白玉煒動情的看著敖辰東陽,道:“凝兒讓我有些心疼。”
敖辰東陽笑道:“白玉煒,你也不想有個白痴在你身邊。相信我,我可以的。”
白玉煒摸了摸敖辰東陽的頭,道:“這次平定後,便歸隱,自此不問世事。願與一心人,逍遙塵世間。”
敖辰東陽打趣道:“傾絕天下的白玉城主,若是就這樣歸隱,那天下女子定會天天咒我的……”敖辰東陽裝作為難的樣子。
白玉煒笑道:“你還是讓人貽誤終身的敖辰盟主呢。”
敖辰東陽深思了一會兒,道:“嗯,還是我比較虧,勉強一下吧。”
白玉煒笑了。
敖辰東陽道:“歸隱後,我想要竹樓相伴。”
“好。”白玉煒寵溺道。
敖辰東陽續道:“茶園環繞。”
“都依你。”白玉煒溫柔道:“種片楓林可好?”
“不用。”敖辰東陽立刻拒絕道。
“為何?”白玉煒愣住。
“種片太陽花海。”敖辰東陽道。太陽花是白玉煒最愛的花,卻不知自己是白玉煒心中最美的太陽花。
“好。”白玉煒笑了,充滿愛意。
“雖然有了虎兒,鶴兒,小白,飛兒。還想著再添些……”敖辰東陽道。
“嗯……這個主意好。再添些孩兒,更熱鬧。”白玉煒已經吻上臉紅的敖辰東陽。
敖辰東陽有些微喘。
房榻之上,敖辰東陽倚在白玉煒懷裡,手中把玩白玉煒的烏黑髮亮的長髮。
“凝兒若擔心無法抵住銀針,可用風澤教你的幻影移穴,銀針入穴位才會遊走。倘若不入穴位,你便不至於重傷無法運動,自己逼出就好。”白玉煒認真道。
“好。”敖辰東陽皺眉道:“再見流沙就是生死之戰……她也畢竟是為愛痴逛,是個可憐人。”
白玉煒道:“我也曾心存希望,感恩姨夫姨母……一次次的容忍,終究是一錯再錯。”
敖辰東陽道:“若她放下,不再作惡,我願與她平息仇恨,不再追究。”
白玉煒望著逐步成長的敖辰東陽道:“凝兒有此胸襟,讓我很佩服。”
敖辰東陽道:“逝者已矣,祖母說過,仇恨無法化解仇恨,總有一個人先放下。如若流沙可以放下,那也是功德一件。免去武林浩劫。”
白玉煒道:“凝兒已有大家風範。”
敖辰東陽道:“有時我會想,若不是我出現,那你們……”
白玉煒用手拍了一下敖辰東陽的頭,道:“胡思亂想。我與流沙相識早過你,如若動心,早就在一起了。你沒出現之前,我一直想孑然一身。”
敖辰東陽笑道:“還是我的不是了。”
白玉煒道:“那自然是,以前還總是與我生氣。”
敖辰東陽道:“我只是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為我付出,在我身邊守護……做了這麼多事。你不要怪玉哲,他全部告訴我了。白玉煒,有些事我必須要面對的。”
白玉煒道:“自此,我們之間再無秘密。”
敖辰東陽道:“好。”
“你知道魚腸劍是我在誰的手裡拿走的嗎?”白玉煒道。
“誰?”敖辰東陽道。當日她正浴血奮戰,顧不得看旁處。
“玉面郎君。”白玉煒道。
“那時你還不知玉面郎君就是流無崖。”敖辰東陽道。
“是。”白玉煒答道。若當時知道,就可以省去很多瑣事。
“流無崖為何執著魚腸劍,伏魔典不是已經很強大了嗎?”敖辰東陽疑惑。
“伏魔典最高境界便是練成第四卷,第四卷便是要以血祭魚腸劍,人劍合一,登峰造極,墜入魔道。”
敖辰東陽道:“流沙看起來人畜無欺,誰知……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知道我為何喜歡太陽花嗎?”白玉煒道。
“為何?”敖辰東陽道。
無錯書吧“初次見你,你便如太陽花般明媚,紮根在我心裡。”白玉煒柔情道。
溝通的確是一劑良藥。
敖辰東陽笑道:“以前還總怕,我與流沙兩人相爭,你會為難。總是退避三舍。”
白玉煒道:“凝兒,有我在,世上無人可傷你。”
“那若我大限將至?”敖辰東陽好奇道。
“我長你好多歲,也應是我先……”敖辰東陽捂住白玉煒的嘴巴:“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白玉煒握住纖纖玉手,道:“無論何時,我必護你。若有如果,同生共死,再不分開。”
敖辰東陽伸出雙臂環住白玉煒的脖頸,主動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