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的陰了下來,烏雲密佈,天空逐漸呈現出一種死灰色。
在這種環境下的封山彷彿與萬物化為一個整體。
一陣激烈的格鬥聲。
突然,天空一閃,接著“轟”的一聲雷鳴。
一個黑衣婦人從封山上跌落,她顯然已身受重傷,眼睛充滿怨恨的看著天空,她明白自己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跌至半山腰時,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像一隻敏捷的白鶴從半空飛出,接住黑衣婦人,穩穩落地。
黑衣婦人面容清秀,眉頭緊鎖,空洞的眼神,傷的很重依舊掩飾不了自己的絕色。她雖已無法站立,卻氣場十足,靠在白衣少女的懷裡。
山下埋伏著一群蒙面黑衣人,手握兵器一絲不敢鬆懈。不知是太恐懼還是太輕敵,無一人靠近。
不一會兒,從封山上落下五個蒙面黑衣人,他們身輕如燕,穩穩著地。這輕功造詣,顯然都是頂尖高手。
眾人齊盯黑衣婦人和白衣少女。目光停到這位白衣少女的身上,因為誰見到她都不免多看幾眼。
這位白衣少女約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輕紗遮面,人如驕陽般明媚,膚色白皙,不加粉飾,輕紗也擋不住姿色出眾,讓人難以忘記,卻也無法靠近。腰間一把銀白色的劍。
白衣少女抬起頭,眼神淡定,殺氣十足,她的手白皙,修長,乾淨。只見她右手一抓劍柄,一道白光後,劍進鞘的聲音。
黑衣婦人還是靠在白衣少女懷裡。
他們都未看見劍的模樣,只覺得一道白光後,有股寒氣停在胳膊上,鮮紅的血從左臂流下來。
黑衣婦人有些安心,又在白衣少女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嘴唇費力的蠕動著。
手垂了下來,嘴唇也停止了蠕動,她已走完她的一生,如同柳絮飄過。
白衣少女眼神中有一絲悲傷,她只是用力摟緊黑衣婦人。
雨傾盆而下,泥點不斷濺到白衣少女的白衣上,她的面頰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表情依然如冰雕。
“殺了她吧!斬草要除根!”一個女人的聲音。
“撤!他們來了……”
他們?
那些蒙面黑衣人迅速消失在雨簾中。
不久,一群黑衣人趕來,未蒙面。面色嚴肅的圍著黑衣婦人和白衣少女。
敖辰山莊黑白紗掛起,“封山魔主”茹絮的遺體已經入棺。敖辰山莊莊主夫人“天下第一才女”茹茞被洛雨和少夫人敖辰凌煙攙扶著,傷心欲絕。眾人悲傷,只有一年紀輕輕身著白衣的少女,筆直的跪著,從未起來過,眼淚如珍珠般不停的滑落,就像被定住一樣。
蓋棺,茹絮生前說過,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入大海中。
扶棺去海邊,白衣少女跪的太久了,站已無法起身。風澤架起,她扶棺,一路未語。
火點起的那一刻,白衣少女風似的像火中撲去,嘶喊著:“祖母……”
“白玉一現天下傾”白玉煒從天而降,抱住白衣少女,“凝兒,冷靜些。”這白衣少女就是“一見凝兒誤終身”的敖辰凝兒。敖辰凝兒暈了過去。
“怎麼樣?偷襲成功嗎?”
“沒有。”
“廢物!”
“白玉城主和瘋魔老怪都在,無法近身……”
“……”
“我來遲了。”白玉煒面露歉意。
“我們陪著你呢。”粉衣少女輕握敖辰凝兒的手。
“要振作,都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灰衣女子道。
“我陪你殺回去。”青衣女子憤然而起。
“就這麼殺了他們,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敖辰凝兒聲音清冷,彷彿在地下傳來。
“仇恨始終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白玉煒關切道。
敖辰凝兒未語,只是盯著窗外,記得牙牙學語起,母親告訴自己,那是外祖母,自己用稚嫩的聲音回答,為何要加一個外字,祖母是自己人,不要加外,便始終以祖母相稱。
無錯書吧一年後。
傍晚,天色已漸漸的暗了下來,雲彩被夕陽映的通紅,如火一般。街市上很冷清,人們應該正在自己溫馨的家中,享受豐盛的晚飯。
一抬八人架起的大轎,緩緩地在市井街道經過。
轎子用上好的木材和優等絲綢做成。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坐的起。
轎旁站著四個帶刀的護衛,虎背熊腰,走路輕快,都是高手。
轎子裡坐的正是首富儒天昊,此人家財萬貫,雖年事已高,仍風度翩翩,家中鶯鶯燕燕,處處風流。
儒府就近在眼前,也就幾十步。
平靜的街道上突然飛奔出一匹通體雪白的馬。馬上坐著一個年紀輕輕的黑衣少女,黑紗遮面,膚色白皙,頭髮被黑色絲帶束起。腰間一把通體漆黑的劍。
瞬時,黑衣少女凌空掠起,白馬向前奔去,黑衣少女落到轎子前方,擋住去處。
好俊的輕功。
轎子停住了,儒天昊撩起轎簾,走出轎子,一派君子氣,仍掩飾不住心中怒火。
前方一位黑紗遮面卻難掩絕色的少女,怒氣便消了一半。
未等儒天昊開口,黑衣少女便冷冷的問道:“儒天昊?”
“姑娘有何貴幹?”儒天昊打量著黑衣少女,這美眸這身段,總覺得有些眼熟。
黑衣少女頓時周身殺氣,一字一頓:“可還記得茹絮?”
儒天昊面容僵住,恐慌的退後幾步。
黑衣少女用手抓緊劍柄,她的手白皙、修長、乾淨。
儒天昊的四個帶刀護衛拔刀向黑衣少女劈去,只見劍光一閃,一聲劍進鞘的聲音。
八個轎伕正欲逃走,也紛紛倒地。
黑衣少女的眼睛裡好像有股仇恨的怒火在燃燒,一步一步的逼近儒天昊。
儒天昊這時卻很鎮靜的站著,他很清楚自己的現狀。衝黑衣少女吼道:“你和茹絮什麼關係?”
剛說完第三個字時,就感覺一股寒氣從他的體內穿過,低頭一看,只能看見一隻白皙的手握著一把漆黑的劍柄,筆直的倒下,眼神中充滿愧疚、恐懼。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
黑衣少女吹了聲口哨,那匹白馬飛奔而來,黑衣少女縱身一躍,騎馬絕塵而去。
轎伕和護衛的手漸漸蠕動。
寂靜的河邊,黑衣少女勒住馬,幾乎是跌下馬,一膝著地,扯掉黑紗,在嘔吐……
彷彿極怕殺人,以她的武藝,又怎麼可能。
白馬默默地站在她身邊,垂下頭。
一個白衣少年在河邊散步,看見了這一幕,猶豫了一下,便朝她走去。
他面若寒冰,俊逸無雙。走到黑衣少女身邊,輕輕蹲下,正欲扶起她。
黑衣少女警覺的重新面紗遮面,用劍鞘擋住,向後一退,一氣呵成。
白衣少年,向前一步,他好奇這雙靈動雙眸之下的面目。
一位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出現。何時出現?無人發覺,白衣男子拉著黑衣少女縱身上馬,揚長而去。
白衣少年默唸:“憑空虛躍,馬中白鶴。白玉城的人。”
儒府上下全部被滅口,財產也不知去向,噩夢一般。
“你可知想見我,便會永遠離開?”空氣中聲音響起。
“小丫頭片子,少裝神弄鬼,老孃不怕。”葉靈風大喊。
“你的聲音一直如此?”
葉靈風有些抖,有些緊張,有些恐懼。她怎麼會知道。“嘶……”衣服撕碎的聲音,左臂那道醒目的疤露了出來。
她已現身而來,一襲黑衣,人如驕陽般燦爛耀眼,看一眼就無法離開。她的手白皙、修長、乾淨。
葉靈風有些激動:“‘一見凝兒誤終身’果真不假,你和茹絮那個賤人一樣,生的狐媚。”
一陣風,葉靈風被扇了一巴掌,猩紅的手印就在她臉上。
黑衣少女還是站在原處。
葉靈風譏笑道:“茹絮果真有本事,年紀輕輕功夫如此出神入化。”
黑衣少女道:“如若不是祖母把九成內力度給了我,你們這些宵小之輩,怎麼傷的了她?”
葉靈風愣住。
“給你三天時間交代我想知道的事。”黑衣少女背對著葉靈風。
葉靈風轉身扇子也跟著一同飛射出毒針,黑衣少女已消失,等葉靈風回過神,黑衣少女已站在她的面前,一掌擊出,葉靈風倒地。“三天之後,絕不會手下留情。”黑衣少女道。
葉靈風一瘸一拐的走了,迅速的離開。心想:也該做個了斷了,最好的時候失去了甜美的嗓音,一直過的心驚膽戰,也許這是一種解脫。
“你是誰?”葉靈風望著眼前一位暗紅色衣衫的女子。
“你該上路了。”聲音溫柔。
葉靈風倒地,這次她再也起不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疑惑。
“姑娘約我來此,所為何事?”伊震君道。
“要你死。”暗紅衣女子抿了一口茶,就像說家常一樣。
“哈哈哈,如此狂妄。”伊震君大笑。
“大聲笑吧,以後沒機會了。”聲音溫柔。
“你……茶裡有毒?”伊震君道,他已有些搖晃。
“嗯,早知道你這麼容易上當,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暗紅衣女子道。
茶樓。
黑衣少女推開門,伊震君已倒地,她上前去摸氣息,已經死了一個時辰了。
“嗖……”一刀劈下,黑衣少女推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