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緊急關頭，是0079及時叫停了雲嬜。

“不是敵人！接到之前查詢的反饋了！”

雲嬜收起了前一刻彷彿要毀天滅地的攻勢。

學校總算不至於蒙受重大損失。

但她還是出於保險，暫時放倒了賀沉宵。

賀沉宵毫無預兆地向前倒去。

雲嬜一手托住他，一米九出頭的大高個居然也被她這小身板託得挺穩。

一手還穩穩當當地接過保鮮袋。

“你還真不浪費，一滴都沒灑。”0079無奈道，“我再晚半秒鐘叫你這個校區就沒了吧？”

“不止，”雲嬜回答得機械又一本正經，“如果你不開能量使用限定範圍，理論上附近幾個街區都沒了。”

0079：“……孩子偶爾太兇殘，這樣不好，不好。”

“說正事，”雲嬜不想廢話，“反饋結果是什麼？”

0079立刻作出彙報：“這個人是位面穿越局22分局的正規員工，繫結系統編號為0901，正規系統，位面高階許可權……”

“他本人什麼級別？”雲嬜只提出自己感興趣的部分。

許可權什麼的，正常任務者有多少項也高不過她們就對了。

何必再去關心。

“特工。”0079秒答。

“怪不得……”雲嬜若有所思地輕點一下頭。

雖然自己還是留手了，賀沉宵準備動手反擊之前的蓄力狀態可做不得假。

讓她感受到的能量也絕非普通快穿任務者能擁有的。

“22分局……性質上也算快穿局，以前的主要業務和劇情修復沒什麼關係吧。”雲嬜又問道。

0079：“位面接連崩毀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上面確實從各個分局借調了一些員工秘密介入進行修復。”

又繼續道：“但他的ID識別碼是普通員工，另外09系列系統的前100個，是由[她]主持開發的系統……”

“加上這個[賀沉宵]的身份，是22分局的金牌員工，業績第一名……”

“因此22分局出於保護只答應開放部分許可權……我們不能監控該員工與系統的一切互動內容。”

“我猜到了，”雲嬜冷道，“[她]做出來的系統，輕易動不得……那個局長老頭也一貫如此……那現在這個[賀沉宵]怎麼會突然跑到這個位面來？”

“他們那些分局的人動作太慢，我們也是保密工作，應該是意外指派重複了。”0079解釋。

“那些古董的穿越局，靠不住。”雲嬜放開賀沉宵，讓他緩緩滑落在自己腳下的草坪上。

姿勢是標準的五體投地。

“沒有這部分許可權也無所謂，已經開放的夠我們掌握情況了。”雲嬜說。

“現在開始，嫌疑人2號標記取消，”她淡淡地下指令，“這倒好，省事了……麻煩你處理一下他和他系統。”

“收到，立即執行。”0079應聲切換了模式，內心卻相當複雜。

以前的事，這孩子一刻也沒有忘卻。

她就算面色不顯，身體狀態的變化卻逃不過他這個系統的監測。

0079暗暗嘆息著，開始操作面前一人一統的記憶和記錄。

現在他對於自己宿主的心結，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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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宵睜眼的時候，面前是一雙小巧的瑪麗珍。

“你醒了，”雲嬜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倒也不必行這麼大的禮。”

賀沉宵滿心疑惑，站起身來。

他微眯了一下眼睛，試圖回想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麼。

卻只覺頭痛欲裂。

腦海裡似乎塞滿了東西，又似乎一片空白。

“看來是太激動加上動作過猛，造成了腦部供血跟不上……”

雲嬜說著拿出電話：“我叫救護車。”

“不用！”

賀沉宵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握住雲嬜的手腕，搖頭拒絕。

他甩甩頭，再次想要將倒地之前的記憶清晰起來，再次失敗。

明知道是面前這小姑娘對他做了什麼，卻沒有證據。

完全被她擺了一道。

賀沉宵成為金牌員工以來，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放手。”雲嬜語氣冰冷。

賀沉宵低頭看向被他捉住的雲嬜，目光漸漸變得銳利：“你到底是誰？”

“先問這個問題的是我。”雲嬜微微蹙眉。

她的手腕被握得有點痛。

不過現在她已經知道了賀沉宵的真實身份，再問一遍大可不必，也就不準備再提。

賀沉宵敏銳地捕捉到她此刻的不適，意識到是自己沒控制好力道，失了分寸。

“抱歉。”

他放鬆了力道，低聲道歉，卻未鬆開雲嬜。

兩人僵持許久。

直到0901再次上線，才打破了僵滯的氣氛。

“宿主，劇情完成了！”0901對此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果然與上次林蔭道上的狀況一模一樣。

“是上次籃球館的劇情得到世界意識反饋，莫名其妙完成了！”

“什麼？”賀沉宵對它這次的彙報極為意外。

怎麼會這樣？

難道……

“你果然是重生的？”

他顧不得什麼循序漸進地套訊息了，索性拋棄一切章法對雲嬜打直球。

真不容易，總算……

早就該這樣了，打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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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夥子，看著都替他累。

始終在監控一切的0079內心暗自腹誹。

“算是吧。”雲嬜再一次痛快地承認。

她態度平靜又坦然，依舊面無表情，並無一絲慌張或者不安。

這種態度讓賀沉宵有瞬間的怔忡。

她面對自己的問題時，竟也能這樣簡潔而乾脆地承認。

畢竟雲嬜早慧，心思百轉千回。

他原本以為她是一個天生因為過於理智才冷淡的人。

但現在他似乎明白了，她即使知道自己很聰明，也並不屑於玩弄心計。

雲嬜……說不定其實非常真性情。

“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雲妍，對嗎？”賀沉宵壓下翻湧的心緒問道。

“因為你知道雲妍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閉嘴。”雲嬜淡淡地瞥他一眼，又試圖掙開被他握住的手腕。

不能讓她逃。

賀沉宵之前就有這種直覺。

一旦這次讓她迴避，就再也沒機會觸及到她的真實想法。

最起碼，除了重生之外，賀沉宵還想要了解關於她的其他事。

也是一定與原來的劇情有關的重要資訊。

與上帝視角提前掌握劇情的他們不同，重生的人擁有上一個周目的所有記憶。

像雲嬜這樣腦子好的人，想必事無鉅細，一切全部記得。

比起靠資料走劇情的任務者更方便行事。

在雲嬜承認自己“重生之前，”他至少有兩次試探過，為什麼她對雲妍如此愛護，卻在人前表現得那樣冷淡。

時時刻刻在外人眼前營造出姐妹關係不好的假象。

雲嬜現在既然敢承認自己是“重生而來”，其中一定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