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員外畢竟是蠱雕所化，維持人形需要力量，隨著生命的消逝，他逐漸化為原型。
本握著常員外手的常夫人的身影逐漸被蠱雕所遮掩，只有自蠱雕羽毛中滴落的鮮血彰顯著她的存在。
對於常夫人的選擇元衍並不驚訝，一直如局外人一般，在一邊看著。
見二人皆自裁，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隨後從懷中飛出幾張黃符，防止魔氣外洩。
祁月離雖然在同何夢姝對話，但也關注著常員外那邊的情況，見常夫人居然選擇與常員外同去，心下有些吃驚，不禁感慨，愛情真是使人盲目，如果他們二人沒有將自己的私慾加諸在他人身上，她可能還得感慨一句神仙愛情。
可惜了。
“他們二人如何了？”元衍走到何夢姝身邊蹲下詢問道。
何夢姝已經在收尾，打了一個結抬頭道：“沒什麼大事，小師弟驅散魔氣後休息一會就可以醒來，至於小師妹。”
何夢姝看了看祁月離，“你也看見了，精神抖擻，還有心思關注常府的情況。”
祁月離被點名，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元衍。
這幾個月以來，元衍對祁月離的看法有所改觀，甚至是重新整理了他以前的看法，也知道她是個愛湊熱鬧的，見她這眼神，也明白她想要問什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先尋個住處將師弟安置了，讓他躺在這像什麼樣子，還有常府的事，需要處理。”
說著抬頭看向周圍。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同在一個府邸怎麼會感覺不到？
雖然命比較重要，但抵不住有人好奇心強，此時周邊角落正有幾個人探著頭打量這邊的情況。
祁月離這才發現角落探出來的幾個頭。
祁月離也知道孰輕孰重，試圖扶著昏迷的言錦笙站起來，“師兄你們先去忙，小師弟這邊有我。”
何夢姝看著呲牙咧嘴、踉踉蹌蹌地祁月離，無奈地伸出手扶住言錦笙，“好了，不要逞強了。”
說著又看向元衍，“師兄，我先陪小師妹為師弟尋個廂房休息，稍後回來，這邊就先交給師兄你了。”
元衍點了點頭，理了理衣服離開。
“走吧。”
何夢姝左手摟著祁月離，右手扶著言錦笙，就算是扶著兩個人，何夢姝的神情也很是輕鬆，沒有絲毫狼狽。
祁月離側頭看著何夢姝，又一次認識到女主的強大，不禁有些羨慕，她什麼時候能達到何夢姝這種境界，她這副身體，太柔弱了。
祁月離在心底默默為自己打了打氣，立志再努力一點。
“好了，你們二人先在這休息一會，師妹，師弟先由你照看了，他應該再過一會就醒過來了。”何夢姝將言錦笙放置在榻上，對著祁月離囑咐。
祁月離點了點頭，“師姐你先去忙，這裡交給我。”
何夢姝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用靈力探查了一下週圍情況，確認無甚異常才鬆了一口氣離開。
確認何夢姝離開，祁月離又看了看言錦笙，見他一如既往閉著眼，她頓時鬆懈下來，開始有些呲牙咧嘴。
“嘶，下次絕不逞強了，算那三個人跑得快，要是讓我再遇見他們，一定要找他們算賬，下手是真狠啊，同是炮灰，怎麼就不能和平相處呢？”
似乎發完了牢騷，祁月離回過頭看向言錦笙，見他仍閉著眼，腦中又回憶起那一幕。
說實話，如果剛才言錦笙沒有救她，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運氣好還有一口氣，運氣差可能直接嘎了，兩眼一閉直接跟張三系統說再見。
雖然很突然，但想著自己本就死了一次，倒也沒多難以接受，只是對不起原身，她的身體就這樣莫名其妙沒了。
祁月離撥出一口氣，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態，就這樣兩眼一閉嘎了也行，繼續活著也行，反正得過且過，能混就混，活不下去命到了嘎了她也不是很在意。
不過，她還是想要搞清楚她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直到現在她也不相信系統那一套說辭，漏洞太多了。
一會說能量缺乏，一會又說她不答應其他與她有關的人就會消失，那問題就來了，讓其他人消失難道不需要能量？
都缺能量了，還能決定別人的存在，這不是悖論嗎？
她現在很是苦惱，系統於她而言是一個新事物，她和它的關係並不平等，如果這個系統和她前世世界的一些軟體一樣就好了，這樣她還能找客服投訴。
想至此，祁月離眼睛一亮，她記得，系統曾經說過主系統一詞，所以，系統是有上級的！
那她只需要找到辦法和系統的上級溝通，是不是就能弄明白了？
祁月離有些興奮，忽而又想到自己根本沒渠道去和所謂的主系統聯絡，她總不可能直接去問系統吧？這樣不是不打自招？
她的心思不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被系統知道了？
祁月離嘆了一口氣，按耐下自己的想法，扭頭看向言錦笙，喃喃自語，“小師弟你快醒醒呀，你醒了我們好一起去前線吃瓜。”
天色漸晚，涼涼微風穿過窗臺，拂起祁月離額前碎髮，這一天經歷太多，又是靈力大量消耗又是受傷吐血的，這靜謐安寧的氛圍加上這微涼的夜風，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她的頭一點一點的向下垂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碰到了自己的手臂，再也沒有抬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言錦笙緩緩睜開了眼。
環視了一圈後，坐了起來，見祁月離趴在窗臺旁，他輕聲喚了幾聲，“師姐，小師姐。”
他靠著牆，感受到祁月離輕緩有節奏的呼吸聲，便知曉祁月離是睡著了。
他眼中盛滿了無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外套，緩緩站起身，將外套輕輕披在了祁月離肩上。
他回憶著之前的一幕幕，皺了皺眉低聲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陣夜風拂過，掀起了披在祁月離身上的外套。
他低頭替祁月離掖好衣服，見無人應他，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只在一旁守著祁月離，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