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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山河不歸路

常夫人感受著手中流失的溫度,淚水不斷從臉頰滑落,但還是打起精神。

“你也知道對不住,明明可以直接和我說,非要用這種方法,不能有孩子就不要了,我們兩個好好在一起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假定我接受不了你是魔呢?”

常員外斂下眸子,“如果……我以前沒有因為本能食人,我就不會遇見修士,就不會傷了根本,也就不會留下隱患,在後來的某一天爆發,不得不再次踏上不歸之路。”

“夫君,不必再說,我不後悔。”

那邊上演著八點檔苦情戲,這邊祁月離被她親親師姐的藥物折磨著。

“疼疼疼,師姐你輕一點。”祁月離感受著何夢姝絲毫不溫柔的上藥手法,忍不住開口抗議。

何夢姝是存了教訓祁月離的心思的,所以只是抬了抬眸,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放輕,“現在知道痛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逞什麼強?”

見祁月離疼得呲牙咧嘴,何夢姝終究是放輕了力度。

祁月離見自己誇張的表演還是讓何夢姝心軟了,暗暗撥出一口氣,辯解道:“那不是因為事發突然,沒辦法嘛。”

何夢姝知曉自己是在遷怒祁月離,但她只要一想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她就一陣後怕,她只是警告般的看了祁月離一眼,“這次就算了,下次記得量力而行,你看那三個冒充天淵派的人,跑得比誰都快。”

見何夢姝提到那三人,祁月離這才分出心神尋找他們,發現他們三早不知跑哪去了,頓時一陣驚奇。

“別看了,那幾個人在我破壞結界不久,馬上就跑了,我憂心於你們二人便沒有阻止他們。”

何夢姝給祁月離身上最後一個傷口包紮好,打了個蝴蝶結,隨後又開始給言錦笙處理傷口。

言錦笙最嚴重的地方便是後背,但畢竟身體比祁月離要好些,整體來說受的傷沒有祁月離嚴重,只是處理魔氣有些麻煩。

祁月離看著常夫人二人的互動有些牙酸,忍不住問道:“師姐,常府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夢姝眼睛也沒抬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查探到府邸的佈局很是奇怪,最中心種了一棵樹,與這四面庭院結合,不就是一個困字?這樣的構造最容易破壞風水,導致府中異事增多,而且……”

“而且?”

何夢姝給言錦笙的傷口打了個結繼續說,“而且常府有很多水潭,幾乎是十步路一個。”

“水潭?”祁月離皺了皺眉,突然想到剛才常員外變成魔物後這庭院裡的大雨,福至心靈,“那水應該是給常員外準備的!”

何夢姝點了點頭,“依我對他原型的觀察,還有他離不開水的特性,可以大概推測出常員外是一隻蠱雕。”

“蠱雕?”祁月離只覺得這兩個字有些熟悉。

何夢姝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祁月離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下山前我給你和師弟一人一本魔物大全,你是不是沒看。”

被何夢姝直接點破,祁月離還有些尷尬,“我那不是……沒找到時間看。”

何夢姝嘆了一口氣,繼續解釋。

“我發現許多水潭後,仔細調查過水潭,在裡面發現了帶著魔氣的鱗片,這隻蠱雕精於掩藏魔氣,我找到這塊鱗片後才發現這府邸中濃厚的魔氣,它基本上鍊接了府邸中的所有人,我剛才觀察到那騙子三人身上也有,估計是倚靠吃食沾染上的。”

何夢姝來時便注意到周圍灑落的些許食物殘渣,這才做出如此推斷。

祁月離頓時很慶幸自己剛才沒吃那些菜。

經過何夢姝的解釋,祁月離知曉了常員外是如何吸食生魂的,“難怪了,他可以直接吸食人類的生魂。”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那一幕,但何夢姝也知道祁月離說的什麼意思,她點了點頭。

“我發現的第一時間便奔波著斬斷他們身上的魔氣,而且我還發現,這些連結在他們身上的魔氣還可以篡改他們的記憶,如果不是碰巧遇見了那位小哥,我還真不知道還有許多低階修士也喪生於此。”

這點是祁月離未曾想到的,“師姐的意思是不僅是這常府的奴僕死去,曾經來處理常府異事的修士也遭了毒手?”

何夢姝點了點頭,“我破開那位小哥身上的魔氣後,恰巧看見了他的記憶,常夫人與常員外是有針對性的挑選修士,篩選出來的都是練氣及築基期的修士,或者是有些靈力在身的江湖騙子,這些人是對付不了常員外的,再加上他們或是些小門派的弟子,或本就無親無故,常夫人與常員外也就一直相安無事到現在。”

祁月離聞言有些唏噓,“那為什麼常夫人會放我們進來?”

何夢姝有些好笑地伸出手指點了點祁月離的額頭,“傻孩子,我和你師兄出門都佩戴了掩蓋真實修為的法器,在修為未有我們高的人看來,我們只是築基。”

祁月離恍然大悟。

祁月離這邊正在答疑解惑,元衍對著互訴衷腸的二人卻是失了耐心,“你們話說完了嗎?”

二人被打斷,常夫人有些不滿,但是被常員外安撫了。

“仙長心善,願意給我留些時間,就不勞煩仙長了。”

說著抬手遮住了常夫人的眼睛,感受到常夫人眼中的淚意,低聲道:“夫人,不要哭,好好活下去……”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只要你開心便好,我們來世再做一對普通夫妻。”

只聽見一聲悶哼,常員外覆在常夫人眼上垂了下去。

常夫人愣愣地看著了無聲息的常員外,熱淚滾滾流出,臉上的神情悲愴不已,“你明明知道的,沒有了你我根本活不下去,為什麼不願意帶著我走呢?”

常夫人低頭從懷中拿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罷了罷了,我知你動不了手,我自己來便是。”

說著,雙手握著匕首,猛地向著心臟刺去。

“啪。”

匕首墜落在地,腥甜的鮮血湧上喉頭,常夫人猛地吐出一口血,顫抖著手抓住常員外的手,隨後十分安心地閉上了眼,躺在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