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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揣測

明姝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都給陸晏清出氣了,日後他成了攝政王,應當不會因為這一樁事記恨鎮南王府吧?

明姝擺了擺手,“把人拉下去打板子。”

說話間,她的目光不經意的從陸晏清臉上往下移了下,然後驀地一僵。

因著天氣熱,傷口捂著會發炎灌膿,陸晏清便只披著一件外袍。

外袍裹的不嚴實,從敞開的衣襟可以看到男人胸膛上結實的肌肉,那鼓脹的胸肌似乎每一寸都藏著強勁的力道。

明姝感覺體內“蹭”的一下燒起來一股火。

氣血上湧,她的臉頰瞬間紅了!

這人、這人怎的連衣裳都沒穿好?!

明姝羞惱極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憶起上輩子不小心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肌上,痛出眼淚,被他摟著哄的畫面。

到嘴的訓斥被她嚥了回去。

明姝睫毛輕顫著,耳邊響起蘭枝的聲音,“主子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適,為何突然臉紅了……”

她當做沒做沒聽見,用力一閉眼,垂下頭,心裡亂糟糟的。

但還是心繫陸晏清的傷。

忍著羞惱之意說道:“這屋子這般悶熱怎的能住人?!”

“陸晏清因我的失誤受了重傷,在他傷好之前便先搬去梨花小築養著。”

“呂太醫。”明姝現在腦子都還是方才男人健碩的胸肌,她強裝鎮定,“這裡太過髒亂不適合瞧病,待我讓人把陸晏清挪去梨花小築,再勞您給他診治。”

“蘭枝,你幫著陸晏清收拾一下衣物。”明姝飛快地說,“蘇護,你把陸晏清揹回梨花小築。”

話落,忙不迭的轉身,提著裙襬走的飛快,一眨眼就出了屋子。

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她一樣。

蘭枝和蘇護都被明姝這一出弄懵了。

陸晏清的視線一直追隨著紅色的身影,甚至還透過狹小的窗戶看見主子站在院子裡,不停的用手中的團扇扇著風。

黑眸之中閃過一絲瞭然。

原來主子竟是這般怕熱?

好半晌,蘭枝才消化完主子的話,落在陸晏清身上的眼神帶了一抹嫉妒,“你還真是運氣好。”

雖然被冤枉了一遭,但主子卻對他上了心。

低賤的奴隸本來就該住在這種破爛地方,這下入了主子的眼,竟能搬去梨花小築!

就連貼身保護主子的蘇侍衛都不能搬去梨花小築!

“你還愣著幹什麼?”蘭枝沒好氣道,“還真等著我給你收拾包袱?”

蘭枝心裡十分不滿,更加對陸晏清沒有好臉色。

察覺到蘭枝對他的敵意,陸晏清並不在意。

他垂下眸子,再度看向自己的膝蓋。

他不是在做夢吧?

因著這傷,他這等卑賤之人竟然能搬去主子的梨花小築!

陸晏清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腿,黑沉的眼眸逐漸躍動著一縷熱切的火光。

若主子當真是因為他的傷才對他關懷備至,他就讓這傷永遠都不會好起來……

明姝是不清楚陸晏清竟然有這麼偏執的想法。

她一路逃跑似的回了梨花小築。

因跑的太急,額髮都被汗打溼了,還口乾舌燥的厲害。

胸口處的心臟彷彿恨不得從內跳出來,明姝一隻手捂著心口,一隻手打著顫去倒涼茶。

連喝下好幾杯涼茶,臉上升騰的熱意才褪去了不少。

明姝扶著桌沿,渾身如同洩了力一般坐到凳子上,拿帕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她這是怎麼了?

怎的每回看見陸晏清就忍不住想起上輩子那些不正經的事情?

更讓明姝羞於啟齒的是,她只覺得害羞,心中竟然沒有半分怒氣。

為何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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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鎮南王只有容氏這麼一個嫡妻,府上沒有其他的鶯鶯燕燕,加之容氏身子弱,甚少跟明姝提起女子情愛一事。

明姝今年十五歲,這個年紀別人家的閨閣小姐都已經議親了,鎮南王夫婦卻捨不得唯一的女兒這麼早就嫁出去,所以遲遲沒有替她相看人家的意思。

再加上明姝自己也是一個不怎麼開竅的,都十五六歲的年紀了,別人家的姑娘已經情竇初開,早就都有了心上人。

她放在心上的只有京都那些地方出了新吃食,哪些地方好玩。

可才重生短短兩日,她除了思索怎麼讓鎮南王府擺脫上輩子的下場之外,其餘時候腦子裡竟然都是陸晏清的身影!

明姝想不明白了,她為何會這樣想著陸晏清?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縷縷荷香,額上的被風一吹泛起涼意,明姝身上的燥意也徹底褪下。

明姝雙手撐著桌子上,託著下巴暗想。

陸晏清的腿是否能保住對她來說太重要了,關係到鎮南王府,所以她才這般在意陸晏清。

一定是這樣的!

——

先是杖殺了守門婆子,又罰了馬廄院的下人,還撤了馬廄院嚴管事的職。短短兩日,明姝就因為同一個人罰了府裡好幾個下人。

這人還是府裡身份最卑賤的奴隸。

府裡的其他下人都忍不住私底下議論紛紛。

錦蘭院裡,徐夢雅一臉怒氣的拍桌,“流朱這個死丫頭莫不是也跑了,讓她去廚房取午膳她已經去了大半個時辰了!”

小容氏的臉色也很難看,但到底比徐夢雅坐的住。

“再等等。”

“娘!”徐夢雅一臉委屈的喊她,“明姝那個小賤人一句話就把咱們院子裡的下人都撤走了,流朱一個人根本不夠用!”

“先忍一時。”小容氏不疾不徐的提起茶壺倒了杯茶,“你說的對,明姝確實很不對勁。”

她昨日從梨花小築回來之後思索了許久,還送出去一隻昂貴的玉鐲收買了竹院的一個粗使婆子。

今早收到那婆子的回信,說容氏的貼身嬤嬤芳姑姑,帶著一包東西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一趟。

小容氏一聽便覺得情況不妙。

她下意識地覺得,芳姑姑帶出去的那包東西是容氏所喝的補藥藥渣。

否則若是其他東西,哪用得著芳姑姑偷偷摸摸的送出去。

又聽說昨日明姝從鬥獸場回來之後便去了一趟竹院,從王府門口到竹院這一路還走的十分著急,像是生怕容氏出了什麼事一般。

想到此事,小容氏心裡一跳。

難不成真是明姝發現她在容氏的補藥裡動了手腳?

可若是明姝真的發現了,她這會兒應該已經把她們母女倆都拘起來了。

徐夢雅這會兒還不知道小容氏的心思,冷哼了一聲,“她就是一時失去了愛犬情緒不穩”

“不過娘你放心,明姝定然是沒有相信那守門婆子的話。”

“她要是信了,這會兒被她罰板子的人肯定輸我了。”

她這幾年對著明姝親熱討好虛與委蛇的用處不就顯露出來了?

不管那婆子說了什麼,明姝這個蠢貨,根本不會懷疑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