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澤宮,辰時,湖心別苑中。
杜衡推開了房間門,緩步走入。
雲疏妤把他的外袍解下,放到一旁的束衣架。她的動作輕柔,帶著些許親暱,已然是十分熟練。
杜衡微微垂眸,伸手拂過她的黑髮,低聲問道:“今日在宮內有什麼發現嗎?”
雲疏妤微微搖頭。
“沒有,自小陪著母后長大的舅舅都不清楚內情,其他人也大差不差。外祖父他掩蓋的太深了。”語氣中透著無奈。
雲疏妤自從到了淵澤宮就開始調查當年夏白筠的往事,可惜一直未有什麼進展。
她有些洩氣地嘆了口氣,杜衡伸手扳起她的臉,語氣中帶著鼓勵。
“彆著急,慢慢來。”
杜衡坐在桌案旁,雲疏妤倒了杯溫熱的清茶。
淵澤宮畢竟在海上,溼氣較重,杜衡從外回來滿身風霜,飲杯熱茶再好不過。他接過茶盞,一口氣飲盡,感受著熱茶滑過喉嚨的暖意。
隨後他伸手輕輕一拉,雲疏妤就坐在了他腿上,軟玉溫香抱滿懷。
雲疏妤星眸盈盈抬眸看他,問道:
“你那邊呢,魔族之事和舅舅商議的如何?”
“夏免的去向大概查出來了,接下來舅舅會安排人手,我們不用理會。”
杜衡平靜道,一手摟住她的細腰,繼續說著,
“我從夏澤的記憶中大概理了下來龍去脈。”
“夏免處心積慮想要奪淵澤宮的宮主之位已經多年,只是他不知在何處和魔族搭上了線。”
“便開始計劃用御海獸窟沢作為祭品來讓魔界的高強修為者降世。”
“而且他想要的還不只是那位置,在我們到達淵澤宮以後,他想要的更多。”
雲疏妤靠在他懷中,玉指輕輕點著他的胸膛,
“你的那兩件靈器,還有偷天印?”
“正是。”杜衡點了點頭。
說到這裡,他搖頭失笑,攬緊懷中香軟玉體,在她耳畔說道,
“那夏澤還以為夏免是真心想扶持他,殊不知讓他親身冒險,為的就是讓他被墨寒奪舍。”
“他,也是祭品之一。”
“那魔族之事可有什麼眉目了?”
雲疏妤柳眉微皺,千萬年未曾現世的魔族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場。
她總覺得有些慌神。
杜衡輕輕地按著她的肩頭,大手溫柔地撫摸著,他摸了摸鼻子,神色難得有些不自然。
“當時下手重了些,那魔族的那縷神魂險些被我震散,現在一時間沒辦法進行拷問。”
杜衡不想用搜魂術直接搜魂,因為這樣可能會直接將這神魂徹底摧毀,這殘魂杜衡還打算留著後用。
雲疏妤抿了抿豐潤嬌豔的唇瓣,也沒有再多想,轉而對杜衡露出個明媚動人的笑臉,風韻畢露。她信任他,知道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那就之後再說吧,反正我們出來的一部分原因本就是為了仙魔之事,不急的。”
“嗯..不急。”杜衡輕聲道。
“我還有個路子,等我晚些時候去問問。”
杜衡寬厚的大手覆上她纖細柔荑的手指,輕輕揉捏。
雲疏妤美目流轉有些訝然,湊近他的面龐,豐腴之處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你還有什麼路子?”
杜衡神秘一笑,卻也不隱瞞。
“我去問問我另一位師尊。”
雲疏妤微愣片刻反應過來是誰,臉色訝異更甚,拉著杜衡的手更緊了一些。
“你是說...”
“是。”杜衡徑直點頭。
雲疏妤湊近他的面龐一些,眉頭緊鎖。
她倒是不意外杜衡還有辦法聯絡他的所謂另一位師尊,她更在意杜衡。
“今日是不是那魔族和你說了什麼?”
杜衡緊握著她的手,平靜道,
“是。”
“仙魔兩界的水恐怕都不怎麼幹淨。”
杜衡語氣淡然嚴肅,可他的手卻不安分在她衣衫半解下白皙的肌膚上撫弄,指尖不斷往裡探尋,面上倒是一副神遊天外在想什麼事的樣子。
雲疏妤聽罷就知道杜衡是什麼意思了,這其中她的父王母后,乃至大洛南海說不定都牽連其中了。
她正想著就察覺某人開始作亂,雲疏妤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柔軟豐滿的身子貼了過去,紅唇湊近他的耳畔,香氣撲鼻,柔聲道,
“那你早去早回..”
“無妨,那去處不在俗世。”
“說起來,我晚上還要陪我家娘子,我家夫人呢。”
雲疏妤眨了眨鳳眸,又道:
“嗯...今天難得和人動手,累了是不是?”
“早些歇息吧。”
雲疏妤向來是不肯落下風的,說完後又伸著小舌在他耳後舔了一下。
“夫...君..”
杜衡呼吸一滯,低頭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
“師姐慣會折騰我。”
說罷,摟緊懷中香軟嬌軀,俯下頭去深深地含住了她水潤飽滿的唇瓣。
“唔..”
————————
入夜後,杜衡和雲疏妤相擁睡下。
不知多久以後,杜衡的意識在縹緲混沌中醒轉過來,已經置身在了一處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
他抬頭仰望,只見眼前雲霧瀰漫,隱約可見一座巍峨的雲霧高峰矗立。那峰上左右兩側是不知道何處是盡頭的群山,層層疊疊聳立著綿延數里的山脈,氣勢雄偉。
杜衡此刻在那座高峰的山腳。
那峰上頂端,隱約可見一座飛虹浮簷的樓閣,在薄薄的雲霧中若隱若現,樓閣造型奇特,紅木竹瓦,清素雅緻,瀟灑中透著一絲古樸,樓體周圍還隱約現出些許小小的亭臺樓閣圍繞其中。
樓閣下是一條尋常圓木鋪就的長長階梯,從山腰一直延伸到山頂,峰上滿是雲霧,隱約可見有仙鶴宛然穿梭其中。
那樓閣在薄霧中若現若隱,令人朦朧難辨其真面目。
爛柯群山,仙人去處。
這是他自從十歲開始就在現實和夢裡常住的地方,他最是熟悉不過了。
杜衡拾階而上,一身清雅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無錯書吧不知過了多久,他到了那處樓閣亭臺小築,只見樓閣前的那竹亭之下安然端坐著一位鶴髮童顏的白衣老者,那老者桌案前擺著一盤棋,老者拂袖與自己對弈著。
見杜衡不聲不響緩步走來,那老者掀起眼簾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覺得意外,口氣輕鬆,語帶調侃笑罵道。
“你小子,這麼多年了,今日倒是肯來見我了?”
杜衡長身挺立,面無表情拱手道。
“往昔晚輩愚鈍,自是不敢多加叨嘮先生。”
他語氣平和,看似謙遜,但眼底隱隱藏著幾分不明意味。
那老者也是知道杜衡的脾氣,見怪不怪擺了擺手,慈眉善目道:
“看來這麼些年反而是生分了,竟與我這般見外。”
“先生多慮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卻可看到其中火花四濺。
再看時,杜衡眼底卻是先前的一片平和,神色如常。老者也是一臉慈眉善目。
“先生,晚輩這次來有一事想請教先生。”杜衡徑直落座在老者對座。
那老者置若罔聞,輕輕揮袖,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消散,他兀自說道:
“老規矩,先與我對弈一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