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和月娘從那寧靜清幽的碧雲庵出來,山風拂過,撩動著她們的裙襬。秦婉婉的眉梢緊蹙,宛如兩道彎彎的月牙兒被烏雲遮住了光芒。
“月娘,你說這事兒可怎生是好?”秦婉婉輕啟朱唇,語氣中滿是憂慮和無奈。
現在明白了太子為何拖延,她卻沒有一絲放鬆的喜悅。
月娘伸手輕輕搭在秦婉婉的胳膊上,試圖給予她一絲安慰:“姐姐,莫急,咱們且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並肩而行,腳下的石板路蜿蜒曲折,彷彿她們此刻迷茫的心路。
正說著,耳邊忽然傳來街頭巷尾的竊竊私語,那些聲音猶如細針,說的不過是些鄰里雞毛蒜皮的小事。
“聽說了嗎?張三家的母豬丟了。”
“噓,小聲點,免得懷疑是你偷的。”
秦婉婉心頭一驚,與月娘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詫。
但很快,秦婉婉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決然。
“月娘,這倒是個主意。”
秦婉婉咬了咬唇,那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出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月娘微微頷首,輕聲道:“姐姐,您可要想清楚了。”
秦婉婉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這世間的勇氣都吸入肺腑:“想清楚了,我再不濟也是侯府嫡女,我就不信他敢殺了我。”
回到府上,秦婉婉便差人給太子遞了信,約他在城外的一處偏僻庭院相見。
相見這日,秦婉婉單刀赴會,月娘擔心她想要一同前往,她也拒絕了。
那庭院四周綠樹成蔭,花草繁盛,卻掩蓋不住這即將到來的緊張氣氛。
太子如約而至,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卻帶著幾分冷峻。
秦婉婉早已習慣了,他每次看到自已都是這副模樣。
“太子殿下。”秦婉婉微微福身行禮。
太子眉頭緊皺,語氣不善:“秦小姐,如此神秘,所為何事?”
秦婉婉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太子:“殿下,如今坊間皆傳您......您是斷袖。”
太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殺意:“秦婉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議本宮!”
秦婉婉心頭一顫,但想到自已的未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殿下息怒,民女並非有意冒犯。只是這婚約於你我皆是束縛,若能解除,對彼此都好,我也承諾絕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只求殿下能去皇上跟前,解除你我二人的婚約。”
太子沉默良久,眼中的殺意漸漸被無奈取代:“好,本太子會去處理,但你若敢食言,就算你是侯府的小姐,本宮也定不輕饒。”
秦婉婉連忙應道:“殿下放心,民女定當守口如瓶。”
月娘讓言棲暗中保護,言棲早已回來覆命。
天色微暗,才看見失魂落魄的秦婉婉出現。
“姐姐。”月娘迎了上去,挽住秦婉婉的手臂。
秦婉婉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答應了。”
四周靜悄悄的。
突然,一陣尖銳的哭喊聲打破了這份喧鬧。
“放開我,放開我!”
秦婉婉和月娘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正被一個面目猙獰的婆子使勁拉扯著往前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擄孩童!”秦婉婉縱然自身的事愁眉不展,可女俠本色還在。
怒喝一聲,快步上前,攔住了那婆子的去路。
那婆子瞪著一雙三角眼,惡狠狠地說道:“多管閒事,這是我家的丫頭!”
月娘走上前,將小女孩護在身後,說道:“胡說!這孩子明明滿臉驚恐,怎會是你家的?”
秦婉婉厲聲道:“再不放手,我們就報官了!”
婆子聞言,神色慌張,鬆開了手,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小女孩躲在月娘身後,瑟瑟發抖,哭得滿臉淚痕:“謝謝兩位姐姐救我,我......我是進京尋親的,不想遇到這惡人。”
月娘心疼地擦去小女孩臉上的淚水,溫柔地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親人在何處?”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回答:“我叫小靈兒,我是文州來的,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月娘看向秦婉婉:“姐姐,這孩子可憐,不如我把她帶回府上照顧。”
秦婉婉點了點頭:“也好,你可要好好安置她。”
回到國公府,月娘將小靈兒交給了自已的冬竹。
“冬竹,這孩子身世可憐,你要多費心照顧,莫要讓她受了委屈。”月娘細細叮囑。
冬竹應道:“姑娘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她。”
秦婉婉回到自已的房間,心情依舊久久不能平靜。她不知道太子是否真的會信守承諾,解除婚約。
而另一邊,太子的相好徐天恪得知他和太子的情誼暴露了,頓時慌了神。
“殿下,如今這局面,那秦婉婉知曉了此事,萬一她洩露出去,您的地位可就難保了。”徐天恪在太子耳邊煽風點火。
太子眉頭緊皺,一臉憂慮:“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徐天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毒殺了秦婉婉,以絕後患。”
太子心頭一驚:“這……這能行嗎?她可是忠毅侯府嫡女啊。”
徐天恪急切地說:“殿下,此時若不果斷行事,等到事情敗露,可就一切都晚了!”
太子猶豫再三,最終在徐天恪的慫恿下,決定狠下心來。
幾日後,秦婉婉正在府中庭院閒坐,思索著與太子之事。
月娘前來探望秦婉婉。
秦婉婉依照月娘的口味布了一桌子的菜。
秦婉婉正端著一碗雞湯要喝,月娘盯著那碗雞湯,突然臉色一變:“姐姐,別喝,這雞湯有毒!”
秦婉婉一驚:“月娘,你莫要胡說。”
月娘神色嚴肅:“姐姐,我沒胡說,這碗雞湯恐怕有問題。”
秦婉婉半信半疑:“這怎麼可能?這府中都是......”
秦婉婉才想起來:“前些日子從徐天恪的人市買了個婢子。”
為了驗證月娘所說,秦婉婉將少許雞湯餵給了珍愛的鸚鵡。
不一會兒,鸚鵡便痛苦地掙扎著,最終倒地身亡。
“這……這怎麼會這樣?”秦婉婉嚇得花容失色。
月娘氣憤地說:“這太子竟然如此狠毒!”
秦婉婉又驚又怒:“他怎能這般背信棄義!”
驚恐過後,秦婉婉定了定神:“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必須揭露太子的惡行。”
“可是,太子位高權重。”月娘憂心忡忡。
秦婉婉咬咬牙:“哪怕再艱難,也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而太子這邊,眼見事情即將敗露,愈發心急如焚。
“徐天恪,如今該如何是好?”太子問道。
徐天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殿下,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直接對秦婉婉和月娘動手。”
太子猶豫:“這……會不會太過冒險?”
徐天恪勸道:“殿下,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於是在晚上,太子再次派出殺手,企圖暗殺秦婉婉和月娘。
好在月娘早有防備,這一夜留宿在侯府,在關鍵時刻幫秦婉婉躲過了一劫。
“姐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儘快將證據呈交給皇上。”月娘說道。
秦婉婉點頭:“沒錯,天亮我便進宮去遞牌子。”
秦婉婉如一個壯士一般進了宮。
“皇上,小女有冤要申。”秦婉婉跪地說道。
皇上看著她:“何事如此慌張?”
秦婉婉將太子的罪行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皇上。
皇上大怒:“竟有此事?若有半句假話,朕定不輕饒。”
隨後,皇上派人調查,證實了秦婉婉所言屬實。
太子和徐天恪被捉了。
“你這個孽障,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怒喝道。
徐天恪被嚇得面如土色,連連求饒。
而太子則是一臉的無懼:“父皇,我喜歡他,這麼多年了,我在這個位置上太冷了,今日哪怕您廢了我,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皇上畢竟年紀大了,太子並沒有被廢除,只是被禁足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