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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進貢

今年除夕,難得的沒有下雪,天氣漸漸暖和了,大鋮和東契的第一場戰爭也打響了。

今年的國公府格外的蕭條。

因為這幾日打算裁剪下人,所以府中人人自危,都生怕自已被裁。

原來當上位者的決策和下面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裁是必裁,月娘前世也是必然下崗的。

可看著大家萎靡的神情時,月娘還是狠不下那個心。

除夕夜,吃過團圓飯了,月娘將全府的下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打算開個會。

眾人來得很快,都用一個悲傷的神情看著月娘。

廚房的一個嬤嬤最先說話:“少夫人,您不要讓我走,我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七十歲的高堂,我要是沒有活計,我家就散了。”

一時間,好多人都跪下:“求求少夫人不要趕我們走。”

姜雲瀟看著人群騷動,猛地擋在月娘身前。

“諸位,我們不是要趕你們走,只是咱們府上確實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今日將大家召集這裡,大家先聽我們把話說完,走不走全在你們自已。”

這時底下的人才安靜了下來。

月娘清了清嗓:“今日將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想告訴大家,咱們國公府現在就我和小公爺兩個人,而小公爺年後就要去領兵去東契了,大家也知道,這很可能會影響未來國公府的存亡,所以我和小公爺才說給大家自由選擇的機會。”

姜雲瀟接著話頭:“若是想走的,簽了身契的,來少夫人這裡領自已的身契,沒簽身契的則來領銀兩,我不會怪任何人。”

可是好幾分鐘過去了,下面還是鴉雀無聲。

江護和冬竹也在行列中,他倆最先下定決心:“我們不走。”

冬竹本就敏感脆弱,此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姑娘還說將我當自已人,可怎麼會趕我走呢?”

月娘沒這個意思:“我沒這個意思,冬竹,你之前為著我已經吃了太多苦了,我怎麼捨得你再跟著我受苦呢?”

江護也責怪姜雲瀟:“少爺,我從小就在您身邊伺候,您先生教的文韜武略我比您還上心,雖不如您聰慧,可上戰場這麼好玩的事,我學的也夠了。”

下面的奴僕紛紛表態:“我們不走,我們與國公府共存亡。”

姜雲瀟長吁了一口氣:“你們好多人,一生都在國公府,為著這宅子耗盡心力,可這次國公府遇到的事真的不是從前那些小打小鬧。”

月娘勸住了姜雲瀟:“既然諸位不願意走,那我們便記下諸位這份恩情了,這個月的銀錢給大家雙倍。”

姜雲瀟由月娘拉著,進了裡間的花廳。

“夫人,只是怕要辛苦你了。”

月娘給姜雲瀟斟了一杯茶:“辛苦什麼?你我夫婦一體。”

“言棲他們不是帶回訊息說二房和且風有勾結嗎?且風盤根錯節,這幾日他們的二皇子又要上京朝貢,怕是二房也要有動作了,我一走,你可一定要當心。”

“放心啊,我留下玉劍保護我。”

姜雲瀟則持相反的意見:“留言棲吧,他更穩重一些,做事也更周到。”

“不,言棲是他們幾人的老大,加上雲州的月影,他們都更聽言棲的話,若是言棲不在,我怕他們出亂子,給你拖後腿。”

“月兒,我欠你的可怎麼還啊?”

“你要還我,那就平安歸來。”

“好。”

京都萬家煙火齊放。

第二日清晨,姜雲瀟還未走,宮中便來人了。

還是太后身邊的丁公公帶頭:“少夫人。”

月娘也虛虛行了一個禮:“丁公公,您今日怎有空過來呢?”

丁公公朝府外道:“都進來吧。”

只見從門外進來一堆侍從,每個侍從手裡都抬著布匹。

“丁公公?這是?”月娘看得暈乎乎的,太后不是才賞賜過嗎?

人都站定後,丁公公才道:“少夫人,這是且風進貢來的,敏嘉公主的染坊親自做的。”

月娘這才明白,忙著急的追問:“公主也來了嗎?”

丁公公臉上閃過一抹憂傷:“沒呢,哪兒能啊?這是且風的使者送來的,公主還是惦記著國公府的啊。”

姜雲瀟和月娘齊齊俯身:“煩請公公多謝公主賞賜。”

丁公公沒說話,又看向姜雲瀟:“姜小公爺,這兩匹是公主單獨給您的,說是她剛去且風時多蒙您照顧,這不您今日出徵,咱家緊趕慢趕可算是趕到了。”

月娘看向那個幾個花色,暗沉得很,而姜雲瀟素來不愛那些眼色,倒是鍾鴻遠鍾大哥喜歡。

姜雲瀟心裡也瞭然,又謝了一道,臨了還給丁公公不少的打賞。

姜雲瀟將那兩匹布摩挲了幾道,對著江護道:“你去請鴻遠大哥過來吧。”

月娘問姜雲瀟:“聽說鍾大哥昨夜又上吊了?”

姜雲瀟面色沉重的點點頭:“是啊,不過短短几年,他家中便沒人了,他父親又剛去世,再堅強也沒有辦法承受這種。”

月娘在自已的幾匹布中翻翻找找,找到了一方絲帕。

看到就笑出了聲:“這手帕也不是送給我的吧?”

鍾鴻遠住的地方離國公府不遠,沒多久便到了。

屋中只留下月娘,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姜雲瀟將布匹拿了出來:“敏嘉姐姐從且風送來的。”

鍾鴻遠只看到布匹的那一刻就泣不成聲了:“她自幼沒吃過什麼苦,如今竟要去制這些布匹維持生計,是我沒用,對不住她。”

姜雲瀟一隻手拍著鍾鴻遠的後背:“鍾大哥,你家中已沒有人了,我知道此次去東契你是存了死志的,可是我希望你想想,還是有關心你的人的。”

鍾鴻遠又怎會不知道,可是他和敏嘉此生怕是不能了。

月娘遞上了一方絲帕:“這也是敏嘉公主送的,雖然寫著我的名字,可上面這詩不像是給我的。”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鍾鴻遠一個大男人,生生哭了半炷香。

“敏嘉公主也是用心良苦,鍾大哥,雖然你父親去世了,可是你也不是一無所有啊。”

鍾鴻遠捏著手帕:“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求死了,她受的苦比我多多了。”

好不容易勸住了鍾鴻遠,姜雲瀟就提起了自已的槍打算出門了:“鍾大哥,我們該出發了。”

鍾鴻遠也收拾完了情緒。

月娘著急忙慌的叫住了姜雲瀟:“夫君,等等。”

沒多久,月娘就拖著一杆新的槍回來了,姜雲瀟趕緊過去接過。

“夫人,你這是何意?”

月娘滿懷深情的看著姜雲瀟:“夫君,這是我的鐵器鋪子的第一杆槍,用了一些合成鋼,比你現在這杆要好得多。”

姜雲瀟提起來倒是不費力,還特意擺弄了一下:“夫人,真是杆好槍。”

兩人就這樣意氣風發的出發了。

這次,月娘沒有送他。

冬竹問:“姑娘,您為何不去送送小公爺。”

月娘搗鼓著自已的布匹:“我想他記得我沒去送他,讓他親自回來問我,也有一個回來的信念。”

冬竹有些疑惑:“姑娘不相信小公爺嗎?”

“東契不過是挑釁,暫時也打不起來,我只是怕他貪功冒進,把自已置於危險的境地。”

冬竹讚道:“還是姑娘您想得周到。”

姜雲瀟不在的日子,月娘把鐵鋪弄了起來,還沒有時間歇會兒呢,二房就蠢蠢欲動了。

這日,秦婉婉來府上做客,月娘與她正等著午膳。

一盤紅燒鯽魚送了上來,那上面的黑氣,嚇了月娘一跳。

秦婉婉正提著一隻鸚鵡在逗弄。

月娘看著剛才送菜上來的婢子身上也有了黑氣。

趕緊叫玉劍把人控制住。

秦婉婉被嚇了一跳:“月娘,你這是做什麼?”

月娘看著那盤菜:“有人往菜裡下毒了。”

“啊?”秦婉婉片刻便恢復了平靜:“早就聽聞國公府不太平,與你相處這麼久才算是親眼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