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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偷了我家的雞

遠處的天空慢慢亮了起來,幾聲威武的雞叫驚擾了全村的安寧,可是挨家挨戶門外都有守衛,現下只能待在家中。

月娘家的院子中,敏嘉公主和鍾鴻遠正在做著最後的訣別。

追憶往昔是必不可免的:“鴻遠哥哥,我還記得十歲那年,父皇讓你教我射箭,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在想,天下怎麼有這麼好看的男子啊。”

......

鍾鴻遠抬起的手,還是沒觸碰到敏嘉公主。

敏嘉公主有些嗔怪:“你呀,從不越雷池半步,這次也是受了我的挑撥,若你肯越,哪怕被世人恥笑,我也是願意的。”

鍾鴻遠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公主:“公主,對不起,我還以為跑得掉呢。”

敏嘉公主站起身,背對著鍾鴻遠:“不,我不跑了,離開京都前一夜,母后像是有預感一般的,她告訴我,生在皇家,必定不能隨心所欲,我自幼隨心所欲慣了,怕我犯錯,可是我也是吃著百姓的糧食長大的,我怎麼會不愛這個國家?”

就這短短的幾句話。

而後,敏嘉公主在井邊的木桶中洗了把臉,整理了下儀態,拉開門:“姜國公,我和你們走,好生照顧鴻遠。”

她甚至沒再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兩個人都已經哭到不行了。

即便早就明白了,公主不會和騎士在一起,可月娘還是被觸動了,也跟著哭了起來。

姜雲瀟進來善後,這次終於認出了月娘:“小乞丐,怎麼是你?你昨天還和我說,哼,合著你早就知道了唄?難怪知道那個人是騙子。”

付老太太將月娘護得更緊了。

姜松瑞也走了進來,看著窮困潦倒的祖孫倆,搖了搖頭。

無怒自威的威脅著:“今日之事,權當沒有發生過,若是讓我聽見第三個人說起,你們的性命就別想要了。”

而後領著人將哭著的鐘鴻遠抬走。

姜雲瀟在最後,朝月娘無可奈何的指著他爹歪了歪腦袋:“他就是這樣討厭,不過你們千萬不能亂說哦。”

付老太太趕忙惶恐的承諾:“不會不會,軍爺放心。”

一眾人走了之後,付老太太趕忙將月娘帶進屋內:“月兒,你與剛才那位小軍爺認識?”

月娘知道是剛剛姜雲瀟說是騙子之事,這也沒有什麼,於是一句一句的給付老太太交代清楚了。

付老太太聽完也是埋怨了付世青幾句:“這世青越來越不著調了,你才九歲,他也不擔心你丟了。”

又細心的交代月娘:“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躲得遠遠的,若那拍花子的惱羞成怒連你一起拍走怎麼辦?”

躲在屋中的季媽媽才走了出來。

“老夫人,方才這陣仗實在嚇人。”

付老太太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對啊,幸好是軍爺。”

從二人的談話中,月娘才知道,方才季媽媽在屋內準備值錢的東西,以備‘贖月娘’。

付老太太和記憶中一樣的和藹慈祥。

天大亮了,月娘今日還有打算,但自己畢竟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直接和老太太說怕她不應允,將昨夜剩下的魚湯簡單做了個早飯之後,又說要去找二丫玩。

這幾日還沒到農忙時候,二丫也還得空,月娘央求二丫帶她去鎮上一趟。

二丫應允,剛好自己需要添置些頭花。

正巧被二丫娘撞見:“哦,月兒,我正要去你家呢,昨夜那些軍爺圍在你家門外幹嘛?”

月娘知道二丫娘這是害怕自己家惹上官司,趕忙故作天真的說:“嬸子,昨夜那些軍爺不是每一家都圍了嗎?”

二丫娘也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可是在你家的軍爺是最後才撤的。”

月娘裝作不知道一般:“啊?是嗎?可是我和祖母她們都好端端的,那些軍爺還和顏悅色的,後面還讓我們回屋歇息,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

二丫娘才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二丫,你們早去早回。”

月娘今日要動用的是姜雲瀟的那一兩銀子,但是心底也偷偷記下了,日後一定會加倍還給他的。

月娘打算買兩個小雞仔和兩個母雞,再買些生活必需品。

本來想買種子,但是二丫不讓,非說從他家那裡勻一些就夠了。

兩個人帶著小雞仔過了村口,在快到二丫家門口的時候,被一個婦人攔了下來。

那婦人額頭高,顴骨高,嘴皮薄,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指著月娘籃子中的母雞,張口就來:“你這醜乞丐,偷了我家的母雞,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啊。”

旁邊幾家都被這熱鬧吸引了過來。

二丫辯駁道:“張大嬸,誰偷你家的雞了?這是我們今日在鎮上買的。”

“買的?這小乞丐家窮得清湯白水,四牆漏風的,她買得起?昨日還偷了軍中的東西,軍爺今早最晚從她家那破牆撤下的你們忘了?”

那婦人不依不饒,還自覺‘好意’的勸告二丫:“趙家丫頭,你可別同這等人呆在一起,不然家裡怎麼被偷的都不知道。”

月娘將手中的籃子放在了地上:“張大嬸是吧?首先你說我家偷了軍中的東西,為何還好端端的在這裡,沒下大獄?其次,你說這母雞是你家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張大嬸看了一圈身後的眾人,感覺無比有底氣,略過了今早軍爺的事,只說偷雞:“你賣得起嗎你?我家雞少了,你這雞多了。”

第一次面對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要是身高允許的話,月娘一定一腳把她踢翻在地。

可實力不允許:“好,既然你說這雞是你家的,你說說這隻雞長什麼樣?”

張大嬸笑了:“什麼樣?母雞不都是那個樣子嗎?”

月娘這時還未說話,只聽見人群中一個怯懦的聲音響起:“張大嬸,你家雞沒丟。”

順眼望去,一個身材幹瘦,面板蠟黃的十七八歲少年正在仗義執言。

張大嬸剜了一眼那個少年,切了一聲:“李安,莫不是你也有份?”

李安,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莫名熟悉。

那少年趕忙否認:“不,嬸子,我沒有,只是你家的雞一共六隻,是我父親前兩日送給你家的,而且既然嬸子你不信這丫頭,也不信我和趙家妹妹,那您便去請村長來主持公道,或者現在去鎮上還來得及,我們去問問攤販也可以。”

這時那張大嬸狠狠的罵了李安兩句:“你個背時砍腦殼的。”

月娘又催促道:“嬸子,你還沒說你家的母雞是什麼毛色的呢。”

張大嬸隨口說道:“草黃色的。”

月娘笑著開啟籃子,那裡面栓住腳躺著的,是兩隻豇豆白色的。

“那這隻怕就不是嬸子家的了。”

月娘其實也怕倒是分不清是誰家的雞,刻意選了和二丫家毛色不一樣的,誰成想,和那個張大嬸家的也不一樣。

張大嬸自是理虧,扔下一句不是自己家的就走了。

肇事者離開了,看熱鬧的,自然也跟著一鬨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