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鬼淵有一道屏障，僅能容許身上承著過大罪孽的仙神進入。

光劍驟離，小天道膽戰心驚的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頸，長舒一氣。

“吶，這個光影珠給你，珠裡存有剛才我脅迫你的場景，把這個給路妄野，他不會怪罪你。”

小天道下意識接住女人丟過來的東西，聞言，小心翼翼地收好它。

下刻，龍小白也被鹿芷念驅出來了，落地即化成人形，額角的龍角和身後的尾巴，它依舊收不好。

龍小白赤眸盈滿了淚水，擔心的不行，“主人……”

鹿芷念矮身，蹲在它面前，抬手擦拭它的眼淚，輕聲安撫，

“小白別怕，最多待個五萬年就會放我出來的，別怕，不會有事的，你乖乖待在外面，幫我看著路妄野，不許他出去沾花捻草，好嗎？”

龍小白聞言，像是接到了什麼特大指令，小臉肅然，鄭重其事的應道，“好，我絕對不讓他到處玩妹妹——哎呀，好痛！”

腦袋被鹿芷念敲了敲，“之前讓你少看手機，你不聽，天天上網衝浪，盡學些亂七八糟的詞語。”

小肉手揉了揉腦袋，扁了扁嘴，有點委屈，“主人，你不去人間，我都看不了手機，末世的期間，訊號塔都毀了，沒有WiFi和流量，我一次都沒玩的……”

“下次，下次一定帶你去人間，和後面那人一起。”

她瞥了眼遠處，向龍小白承諾道。

話末，路妄野剛好落地。

他還沒來得及近身，鹿芷念就瞬移到那道金色屏障前。

路妄野緊張萬分，說話都有些磕巴，“念念，等等，我不、不動，你別進去。”

許是情緒緊繃，男人竟然嚇出了汗，額角密麻的汗水滲出。

鹿芷念見他這模樣，彎了彎眸，向來清冽冰冷的眼眸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路妄野，你笨不笨？

第一世，你權勢滔天，但一心撞南牆，只想要被愛。

第二世，博學多才，卻敏感脆弱，自囚極端牢籠。

第三世，架海擎天，仍敗情愛，殉情毀世……

好像每一世的你都是這樣。

偏執且病態，不要命，只要愛。

路妄野，如果，這一次你等到了我，那我們就正式在一起吧。”

“乖乖的，暫時替我照顧小白。”鹿芷念想了想兩人水火不容的狀態，補充道，“不要欺負它。”

不留戀的邁進屏障，將男人的聲嘶力竭拋卻身後。

對於其他神官來說，虛無鬼淵是無止盡的痛苦，每一道雷霆刑罰、地獄業火和惡鬼嘶鳴每刻鞭策在神魂上，除此之外，更難以忍受的是漫長虛無，度秒難熬。

鹿芷念向來冷情冷心，這般的刑罰還不算過於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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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萬年後。

“喂，你這樣一動不動等在這兒已經五萬年了，小天道處理三千世界的事情都火燎屁股，天天到我這兒哭，雖然吧，我不喜歡你，但不喜歡的是你總和我搶主人，還總裝綠茶在主人面前討乖，一點都不男子氣概，摒棄這點……咳咳，你，”

龍小白似是不好意思當著路妄野面誇讚，背過身，“你，你也是讓我欽佩的，居然生生在這等了這麼久，可見，你對主人還是真情實感……”

它想了想，又堅持為自己爭取利益，“如果你以後能少和我爭寵，我會更欽佩你些，路妄野……”

它一轉頭，原本靜待原地的男人，不知何時去了屏障咫尺前。

龍小白，定睛，大喜過望。

鹿芷念回來了。

女人模樣未變，周身依然浸染冰寒千尺，冷冽刺骨。

只是那雙墨眸注視著路妄野時，就忽然變了，整個人如初春融雪、萬物復甦，結冰的湖面忽然融化，漾開了波瀾般溫柔動人。

路妄野呆傻的望著她，在巨大的喜悅衝擊下，竟一時反應不過來。

鹿芷念彎眸柔笑，“怎麼還哭了。”

纖細手指拭去他愣愣垂在眼睫處的淚珠，而後，指尖停在眼尾。

輕輕撫了撫末端那淺紫色繁紋，

“好久不見，路妄野。

這次，換我主動。

我待你是心甘情願的沉淪，甘之如飴的淪陷。

只願以後，日月星春和你共賞，人間煙火與你共往，

阿野，永遠在一起吧，以愛人的身份。”

（全文完）

鹿芷念和路妄野的故事，筆者寫到這兒啦，但他們在異次元永遠未完待續！

親愛的讀者們：

辭暮爾爾，煙火年年。

祝你祝我，所求皆如願，所行皆坦途。

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