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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狼皮

在丁卯看來,關於孫閒的事已經跟自已無關,他離開衙門,繼續滿城尋找一個光頭的和尚。

為了確保線索沒有遺漏,符子期再次來到了停屍房。

那些衙差見竟還有人敢來看趙信的屍體,也是覺得無比詫異。畢竟這樣的慘狀,連他們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所以,他們開門後便一直在外面等候。

符子期重新檢查這屍體,發現屍體的確很像是被惡狼撕咬致死的。但卻有一點很奇怪——趙信的屍體上蹭的到處都是血,尤其是頭部。

就像是他曾戴著一頂動物皮毛的帽子一樣,因為臉上還有些許細長的血印,就像是某種動物毛髮沾了血跡又蹭到了臉上一般。

“你們便是為趙信收屍的人?”

符子期檢查完屍體,帶著這個疑點詢問兩名衙差。

衙差稍加思索,道:“是。”

“當時這屍體上可有蓋著某種動物的毛皮?”

兩名衙差眼神相對,都覺得符子期這個問題問的很是奇怪,兩人都搖了搖頭,“當時我們發現這具屍體,便是這樣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東西。”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那黑狼啃食趙信的時候,身上沾了血,不小心蹭到了趙信的臉上?

可哪裡什麼狼妖呢?

這麼說,那兇手是穿了一件狼皮假扮狼妖行的兇?

也不對,因為若是兇手假扮狼妖,還特意穿了件狼皮做的衣服,那必然就是為了讓人看見,可眼下並沒有目擊者。

所以,這件消失的狼皮大衣究竟有何蹊蹺?

離開衙門後,符子期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到趙府能獲取一些有用的線索。

一進趙府大門,一個佈置奢華的靈堂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就在幾天前符子期還路過一家人辦喪事,見對方很是簡單,甚至連棺材都買不起,只是用了一張草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富人就算是死了,也比貧苦百姓死的有尊嚴。

畢竟死者為大,符子期也照例到靈堂前拜了一下,隨後便見到了趙老爺。

雖然他之前並未見過趙老爺,卻已經在那份大空寺的名單上見過了趙老爺的名字。這個人,也是當年嫁禍過父親符臨的一員。

不過趙老爺形容枯槁,才短短几天,就像是老了好幾歲。這跟符子期聽聞的趙老爺的模樣已經極不相符。可見趙老爺痛失愛子的悲痛之情。

傳言就連最兇猛的猛獸,也不會在別的弱小動西喝水或者進食的時候偷襲獵物。

連動物都會遵循的規則,符子期自然懂。所以他今天前來並不是為了昔日父親的事情,而是想獲取更多的關於趙信的線索。

“你是……符家的人?”

符子期還未報出姓名,趙老爺便從眉眼間看出,畢竟符子期跟父親長得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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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相貌,就連身上的那份正義的氣質,也是一模一樣。

趙老爺本以為那件事已經隨著時間埋沒進了光陰的洪流,可也曾日夜擔心,符家的後人會找到自已。

所以,像南宮初一般,他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趙老爺先是有些驚慌,驚慌中卻又不敢看符子期的眼睛,顯然是有些羞愧。

“我是符子期,家父是神異司當年的主人,符臨。”

果然沒有猜錯,趙老爺神色淡然,意味深長道:“關於符家的事,可否日後再談。”

他說著,目光注視著靈堂,面容中透出說不出的蕭瑟。

符子期一笑,說道:“趙老爺放心,我今日來不是為了此事。”

“哦?”

“關於令公子的事,我想多瞭解一些。畢竟關於狼妖的案子,也該歸我神異司管。”

趙老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以他對符臨的瞭解,就算是符臨,也會如此行事。他絕不會公報私仇。

趙老爺態度緩和了下來,喃喃道:“符公子真的是和當年的符臨一模一樣。”

他口中的一模一樣,顯然不是指的外貌,而是形式風格。

符子期本想再多瞭解一下,關於趙信生前的仇家。但這些,其實趙老爺並不關心,也從未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因為在皋狼鎮,他連縣令都不怕,還會擔心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嗎?

“說來慚愧,我教子無方,在這皋狼鎮,他得罪的人可不少。”

但趙老爺卻沒有想到,有任何一個可以對趙信恨到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殺害他的人。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符子期發覺再談下去也是枉然。因為趙老爺雖然對趙信很是溺愛,但只是在家中溺愛,至於他在外面是如何胡作非為的,他是一概不知。

不過在臨行之前,趙老爺還是透露出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那天到府上的吳道人是人假扮的,而且花間酒樓那天夜裡,還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光頭。

這幾日符子期也在街上碰到過幾次丁卯的下屬在調查,這才想到,原來他們是在找那個和尚。

到現在,已經有了兩條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線索。陌生的和尚,以及趙信死亡的時候,是不是穿著狼皮外套?

以他多年的斷案經驗來看,往往那些奇怪的讓人不明白含義的小事,往往才是解開最終謎題最關鍵的鑰匙。

於是,符子期再次來到了狼神廟。

經過了兩次的血爪印預言殺人事件,鎮上的百姓們更加開始信奉起了狼神。所以這天,到狼神廟來祈福的人比上次他來的時候還多。

他本想看看昨天趙公子的死亡現場,可現在這麼多人,死亡現場早已被破壞。地上的血跡,也被人清洗乾淨了。

不過他也不算白來一趟,因為他來到狼神廟後方的時候,才赫然發現那老乞丐居然在一處狗洞裡躺著。

當然,提供這至關重要的線索的卻不是這老乞丐。而是乞丐剩下的毛皮。

“這是什麼?”

“什麼動物的毛皮吧。”

老乞丐吃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爛蘋果,毫不在意。但符子期卻注視著那毛皮,緩緩靠近,還聞了一下,是血的味道。

符子期突然厲聲道:“這是狼皮,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老乞丐支支吾吾,卻不從正面回答。

一般一個人不從正面回答的時候,必然是在掩蓋什麼。在符子期的威逼利誘下,老乞丐終於說出了這狼皮的由來。

“你看!”老乞丐指向了廟裡的狼神像。

符子期這才恍然想起,上次他到這裡來的時候,那狼神像的確是披著狼皮的,狼皮做衣,狼頭做帽。

可現在,那狼神頭上卻沒有了這狼皮。

“你還真是大膽,皋狼鎮上的人,人人都對狼神只敢膜拜,你卻還敢偷人家的衣服。”

“誰說這是偷了,我只是借用。況且,就算真的有人偷,那人也不是我,而是那該死的人。”

老乞丐這才說出,原來他為了躺在這狗洞裡可以舒服一些。平日裡的確是每到歇息的時候都會將這狼皮借用,可前天夜裡,他發現狼神身上的狼皮卻不見了。

他本以為是別的像自已一樣大膽的乞丐偷走了,畢竟這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毫無用處。

可他卻在狼神廟外的街道上,發現了當天已經被狼妖啃食的支離破碎的屍體。

而那屍體上,還披著那狼神廟裡的狼皮。

“敢偷狼神的衣服,死了活該!”乞丐憤憤道。

“所以你就又把這狼皮拿了回來,洗乾淨了又用上了?”

老乞丐點了點頭。

符子期這才恍然明白,怪不得當時那些衙門收屍的人沒有發現趙信死的時候身上的狼皮。

可兇手為什麼要給趙信披上狼皮呢?這其中又有什麼含義?

若單純只是為了嫁禍給狼神,那趙信的衣服上的血爪印不已經足夠了嗎?再給他穿上這狼神的衣服,豈不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