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泉只當丁潛是跟丁卯一樣急著立功魔怔了,這下可以看好戲了,他們把九尾公子當成是符子期,自然是免不了一頓教訓。
九尾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但區區一個丁潛,也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只是他不明白,究竟是誰洩露了自己的身份,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八歲的男孩。
“大家不要怕,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拿下他!”丁潛本就忠心護主,一直都知道丁卯在追查九尾的下落,這才自然不會放過他。
眾官兵都舉起武器,立即將九尾圍了起來。
楚泉當即坐在了樓梯上,準備看一場好戲。這可是九尾公子,區區數十個官兵,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也根本無需他這個幫手。
官兵們雖然已經將九尾團團圍住,但卻躍躍欲試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只聽丁潛又道:“活捉九尾的,晌黃金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兩個官兵提刀衝了上前,朝著九尾的脖子砍了過來。
“太慢了!”九尾譏諷一聲,施展鬼步想要躲避,卻驚詫的發現,自己的速度竟變得更慢。
那長刀本要砍向九尾的脖子,按照九尾的速度,這種普通官兵根本不會接觸到他。
可九尾錯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平平無奇的官兵砍中,而這一刀,狠狠砍在了他的臂膀。
眾人一見九尾,也沒有懷疑為什麼九尾會這麼弱。只當他是被這許多人嚇到了,剩下的官兵見九尾不堪一擊,更是來了勇氣,紛紛卯足了勁和九尾周旋。
九尾只覺得渾身像是在水中一般,根本無法施力。這許多年以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現象,難道是被人下了藥?
當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自己已經深陷危機之中。他的雙手已經被兩名官兵抓住。
無錯書吧而楚泉則早已怔怔的站了起來,懷疑、悔恨、憤怒。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武林中第一劍客九尾公子,竟就這樣被一些蝦兵蟹將生擒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給他下了散功散,導致他無法施展實力。
可他明明是給符子期下的藥,難道九尾公子,真的就是符子期?
楚泉顯然不會相信,畢竟自己跟符子期和九尾都已經很熟悉,這兩人分明連性格都不同。
更何況,符子期根本不會武功,身上也全然沒有九尾公子的那份俠氣。
九尾似乎是用盡了全力,終於擺脫抓住自己雙臂的兩名官兵。隨後長劍一揮,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九尾的拿手絕技,流光。
從來沒有人能從九尾的這招劍術中逃脫,因為若有人能躲過九尾這招,那此人定會招搖起來,畢竟這件事絕對夠他吹一輩子。
可這次卻完全不同,九尾功力之深,流光會在長劍上生出三寸劍芒。
但九尾此時的劍,卻比丁潛還慢。
啪一聲,木劍折斷。
九尾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之便是絕望與憎恨。
丁潛大笑一聲,“原來大名鼎鼎的九尾只是浪得虛名!還敢拿把木劍來裝蒜!”隨之一腳踹在了九尾的胸口上,九尾似是一個孱弱之人,一下子被被這強勁的力道踹到了牆角,倒地不起。
楚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丁潛!”
楚泉想要阻攔,可對方人多勢眾。他自知不低,丁潛也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走到九尾身邊,手已經伸向了他那極具符號性的狐狸面具。
這可是鼎鼎大名的九尾公子,難道他真的就是符子期?
所有人都屏息望著這一幕,丁潛自然也覺得此事很蹊蹺,警覺的摘下對方的面具,這才突然一愣。
“符子期,真的是你!”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楚泉癱軟的坐在了樓梯上,不敢相信這一切。
可那面具,和那身衣服,他這幾日已經跟九尾公子相處多時,他絕不會認錯。
都怪自己聽信丁卯,將那散功散讓符子期喝下。
難道丁卯早就知道符子期便是九尾公子?
楚泉無比懊悔,手握雙拳,可事已至此,他一定要想辦法救下九尾公子。
楚泉絕對不會不分輕重的蠻幹,畢竟自己和這些人硬拼,也只能和九尾一同被抓。
因此,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昔日風光無限的絕世劍客被這些小嘍囉帶走。
而那張狐狸面具,已經被匆勤計程車兵們踩得破碎不堪。
楚泉望著那破碎的面具,心疼不已,卻只能呆呆看著一切。
九尾已經很久都沒有到大空寺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到這裡來。
剛剛在押運自己的馬車上時,他就一直在想,自己縱橫江湖多年,卻為何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反覆思索之後,他才捋清了自己的遭遇。
昨晚他就覺得楚泉有些不對,模糊的記憶當中,楚泉似乎還在和自己聊了些關於父親的事。可他對楚泉從來都沒有動過一絲防範之心。
他回憶的很清楚,自己吃過的每一碗飯,每一罈酒,都是店小二送來的。過去一直都沒有任何問題,而唯一不是店小二送來的,便是楚泉給自己的那壇酒。
而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也唯有那個孩子。
只是九尾到現在都不願相信,自己竟會被一個八歲的孩童出賣。
他身上的那份童真,那份對英雄的執著,都讓他無法相信,是他出賣了自己。
然而大空寺門口的那個笑盈盈的人,讓九尾對這個世界喪失了最後的一點信任。
那是那男孩的父親,那個農戶。
農戶手拿通緝榜,見丁潛一回來,便憤憤的衝上來要銀子。原來通緝榜上寫明瞭會給五百兩黃金,但丁潛卻以十兩黃金便想將其打發。
所以農戶自然不會願意,不過九尾也終於意識到,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一廂情願而已。
他本以為,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而他現在才明白,並不是這些人本性不壞,他們只是沒有機會作惡。
他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衝開身上的繩子,將這農戶一家人全部碎屍萬段。可他卻全身都沒有一絲力氣。
他苦笑著,覺得自己和自己的父親符臨同樣的愚蠢。
為什麼要一廂情願的拯救那些自以為處於水深火熱的人呢,明明自己才是最無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