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匠山莊的會客廳中燈火通明,在發現孫翔跟二孃的苟且之事之後,丁卯便斷定了莊主公孫瓚是這兩人合謀殺害的。
算上到山莊來的賓客,加上府上的僕人丫鬟們,二十幾號人都被丁卯叫醒,聚集到了這裡。本來眾人還疑神疑鬼,有的才剛剛睡著便被吵醒,現在還在打哈欠。
可聽到丁卯的話,眾人便立刻精神了起來。
畢竟從古至今,人們對看熱鬧的興致便一直如此。
“丁大人,這深更半夜的,您是真的抓到兇手了?”無量派的孫越顯然對有人擾了自己的美夢而有些不悅。
人群中的孫翔瑟瑟發抖,臉色奇白,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很緊張。而因劇烈恐懼牙齒顫動碰撞的聲音也被一旁點蒼派的掌門胡松發覺。
“不會是你吧,孫翔。你好像很害怕啊?”
丁卯一笑,沉聲道:“沒錯,他害怕,自然是因為心中有鬼。”
孫越一驚,望著孫翔,事實上他是知道師兄跟二孃的事的。不過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已經被人發現。
“師父?是你?”公孫賢一臉的不可思議。
孫翔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水浸溼,而一旁的二孃也是默不作聲。
“師父,你說話啊,你到底做了什麼?”公孫賢顯然不信,還想讓孫翔開口否認。
“哼,他做了什麼,得問二孃吧。”丁卯冷笑一聲。
眾人立刻竊竊私語,在深更半夜把大家叫起來,又加上丁卯的這句話,眾人顯然都已經開始懷疑兩人是不是有染。
“二孃?你們兩個……”公孫賢一聽,立刻呆若木雞。
無錯書吧“不對。”丁卯繼續說道:“該問她肚子裡的孩子。”
此言一出,人群中都炸了鍋。雖然只敢小聲討論,但人一多起來,便聲音很大。
“聽說這二孃跟公孫莊主都沒同過房。”
“她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真是恥辱啊!”
眼看眾人的眼神中的鄙夷之色,二孃也覺得這異樣的目光已經變成了無數根毒針,針針都紮在了自己的心口。
但是她也沒有開口,也不否認。
九尾跟楚泉站在一旁,顯然也是被這樣的事情驚到了。
丁卯宣佈道:“孫翔,把你殺害公孫莊主的事情從實招來。”
孫翔一驚,似乎有些精神恍惚,低沉的聲音道:“我沒有殺害公孫莊主。”
“伯父真的是你殺的?”公孫賢的眼睛變得通紅了起來。
“不是我乾的。”孫翔道:“我跟二孃情投意合,本來只是打算等些時日,便將此事告知莊主,可沒想到,莊主竟被人殺害。”
“哼,殺人犯都會說自己沒有殺人。”胡松譏誚道。
“二孃?究竟是不是你們?”公孫賢來到了二孃跟前。
二孃咬了咬嘴唇,道:“我跟……孫翔,的確做了苟且之事。但我們並沒有殺死老爺。”
孫翔早已汗流浹背,只是他想不通公孫賢為什麼現在為何卻是這樣一副表現。
因為前天夜裡,他總覺得公孫賢看見了自己。
那夜,他跟二孃在後山的林中相會。
因為過去孫翔都是獨自到神匠山莊來,所以如果見面的話會很方便。可如今府上賓客眾多,他早已難解相思之苦。
於是,他便趁著在餐廳用餐的時候悄悄跟二孃約好晚上在樹林相會。
可不知道是莊主公孫瓚早已懷疑兩人,還是當天二孃的狀態有些異樣。公孫瓚可能已經察覺到了自己這個年輕的妻子有些不對,於是便到了樹林中尋找。
當時孫翔正跟二孃互訴衷腸,卻聽聞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就在兩人擔驚受怕時,恍然發現林中出現了一張臉。
那便是莊主公孫瓚。
深夜的林中,兩人見到公孫瓚,自然是會比見到鬼怪還懼怕。
孫翔因受到巨大的刺激,他別無他法,只能殺人滅口。
“你……你們……”公孫瓚年邁的聲音顫抖著,無比的氣憤讓他的面容扭曲。
但好在,他已經年邁。
所以,他絕對不會是孫翔的對手。在二孃驚恐的注視下,孫翔走向了由憤怒而轉向驚恐的公孫瓚。
就在這時,草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真的沒有。”孫翔繼續解釋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後山練功。”
“練功?”丁卯冷笑道:“大半夜去後山練功?誰能證明?”
孫翔惶恐的望向了公孫賢,因為他總覺得,那天夜裡他最後聽到的腳步聲就是公孫賢。
但是畢竟死者是公孫賢的伯父,所以他一定會揭發自己。
可是,公孫賢的回答卻讓孫翔無比意外。
“我能證明!”
丁卯驚道:“公孫公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公孫賢沉聲道:“我當然知道,正因為伯父被人害死,我們才應該找出真兇,以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而不是隨便找個人匆匆定罪。我能證明,前天夜裡,孫翔的確是在後山練功,起碼有三個時辰。所以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殺我的伯父。”
孫翔的面容複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公孫賢在想什麼。
或許,他是念在跟自己的師徒之情?
“那你怎麼證明他在後山待了三個時辰呢?”丁卯的聲音中有了怒意。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練功,而是在教我。”公孫賢答道。
孫翔更是對公孫賢的回答驚訝,但此刻的他已經喪失了全部的理智。畢竟有人救了自己,讓自己絕處逢生,他頓時感到無比的寬慰。
“那……你呢?”丁卯的鼻孔一張一合,又轉身望向了二孃。
“我前天晚上一直都在自己的屋子,從未出門。”
聽二孃這麼說,顯然已經沒有人相信。當人們一旦認為了某件事是真理,就算真的真理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丁卯注視著一旁的九尾,九尾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表現。但在丁卯看來,就算他戴著面具,此刻面具後的表情,也一定是在譏笑自己。
“丁大人,看來您是沒有證據啊,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覺了?”無量派的孫越不滿意道。
丁卯頓時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畢竟自己可是破案無數,但這次在確信找到兇手的時候,卻讓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
雖然沒有人表現出一絲嘲笑自己的樣子,可在他的內心裡,這些人恐怕早已在心裡笑得前俯後仰。
但他畢竟是官家人,不能肆意給人頂罪。
只好哼了一聲,便提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