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天，符子期跟楚泉打聽了關於昨天的道士。據說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本想訛詐，不料碰上了硬茬，這才被牙行的人直接給殺了。

最讓符子期不解的便是，這牙行背後究竟是什麼人，竟能做到多年來濫殺無辜卻又不會被官府問責。兩人思來想去，覺得牙行既然利用陰宅和月神的傳聞來坑害顧客，那這幕後之人想必一定跟聖月教有關。

只是楚泉不理解，區區牙行，為什麼卻總能找到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地獄門來相助。地獄門雖然近年來逐漸變成了殺手組織，但價格高昂，向來只為權貴服務。

而這臨安城裡，最有權和錢的人，便是聖月教，以及大空寺了。聖月教在多年矇騙信徒下，搜刮到不少財富，這才有了發展勢力的資本。而大空寺，隸屬朝廷，大理寺卿南宮初多年來在破獲陰宅案中屢獲奇功，受到朝廷不少賞賜。加上官僚和地方鄉紳的賄賂，所擁有的資產也不可小覷。

“可大空寺並沒有理由要幫助牙行，除非他們是自導自演，多年來的陰宅案都是為了立功？”楚泉疑惑道。

“不會，大空寺的南宮初已退居二線養老了，沒有這個必要。而且司直丁潛那股像牛一樣的勁頭，像來自命不凡，可不會跟牙行自導自演來邀功，這不是他的風格。”

丁卯。他出身武學世家，十五歲便名滿江湖，少年成名。之後挑戰各大門派，無一敵手。這也造就了他孤高自傲不可一世的性格。十七歲那年，在家族的舉薦下，加入了大空司。

他有著非同尋常的毅力和上進心，短短三年內連練晉升，現在已經做到了大空司司直。人人都知道，他的下一步便是大空司寺卿。畢竟南宮初已經進入養老生活多年，大空寺也急需一個新的主人。

聽到兩人在談論丁卯，蘇九恍然想起，丁卯前些日子剛剛派丁潛來催促符子期查案。不過好在這幾日符子期剛剛查獲蘇沐婷有關的案件，雖然找到真兇的人是九尾公子，但至少符子期也是去了現場的。

“這等小案，恐怕入不了丁卯的法眼。大人，咱們還是快快繼續查案吧。”蘇九有些擔憂。

“查案查案，有什麼好催的。前幾日咱們本就打算動身去公孫世家了，不都怪那個牙婆嘛！”符子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內心卻依然沉浸在悲憤之中。

無錯書吧

畢竟自己的所作所為得不到長風道人的認同，自己的劍也被收了去。

沒有了劍的九尾公子，還是否能施展傲人的劍術，以一擋百呢？

況且，符子期也有些動搖。

我這麼做，又得到了些什麼呢？

當初他化作九尾公子，只是為了讓百姓在面對強權和惡人面前有一個寄託。想把這份精神帶給武林俠客們，讓他們看到，面對這樣的亂世，會有人出頭。

可如今，九尾公子不但上了通緝榜首。在百姓之中的口碑也是眾說紛紜，雖然他也有一大批擁躉，認為九尾公子的俠義精神讓惡人們不敢再像過去那樣肆無忌憚。可也有些百姓覺得，九尾公子下手狠毒，不像善類，甚至傳言他跟牙行是一夥的。

“為師只是不願你再罪孽更加深重……”

長風道人的話在他的耳邊回想，是啊，死在他劍下的人也未免有些太多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又跟那些惡徒有什麼區別呢？

事實上，這兩日他思來想去，已經決定了。

日後不再殺人，點到為止，用那把木劍。

“那你們什麼時候動身呢？我可不想再看到那個丁卯了！”蘇九突然問道。

“丁卯，丁卯，不要再給我提這個名字了。我神異司跟大空寺同級，他丁卯有什麼資格來催我？”符子期喝了口酒，喃喃道：“那個人，就是個為了功名不顧一切的瘋子，早晚得累死！”

“阿嚏！”

丁卯剛剛來到大空寺不遠處的一處宅邸，便打了個噴嚏。或許是夜風有些涼，他吸了吸鼻子，朝著正門走去。

南宮初自三年前便開始進入了養老狀態，每天在院子裡種菜除草，平時還喜歡養些貓狗之類的小動物。畢竟，他有了丁卯這個得力的助手，萬事都只需要一句話便夠了。

此時南宮初正襟危坐，魑魅兩人正跪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