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當年若跟那些朝廷命官同流合汙，定然會被百姓唾棄，可他為百姓殲滅邪教，也被百姓唾棄。而如今，我也一樣。我做九尾，您說我是為了當英雄為了發洩。我做符子期，若好好為官，定會被那些貪官汙吏排斥。我若跟他們同流合汙，也會被百姓罵到臭名遠揚。哈哈哈，在這世間生存，何其之難啊！”符子期苦笑了一聲。

長風道人或是上了年紀，站的太久有些累了，便在一旁的樹幹上坐了下來。他關切的望向符子期，說道：“為師只想讓你走這人間正道，你為何就偏偏不懂呢？”

“何為正道？”

“順應歷史的洪流，在這千軍萬馬之中從這獨木上脫穎而出便是正道。難道你要與這天下為敵？”

“我只與惡人為敵。”

長風道人苦笑道：“何為好人，何為惡人？你分得清嗎？死在你劍下的那些人，他們的家人會覺得你是好人嗎？人類往往處於執念之中，自以為是而不自知。你覺得你在懲奸除惡，不過是自我欺騙罷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看看看這一草一木，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你殺的了一個惡人，殺的了一個軍隊，一個國家的人嗎？”

符子期陷入沉默，深深拷問自己的內心。難道自己真的自以為是而不自知嗎？我殺的那些人，難道真的是為了自己嗎？

妖狐九尾被無數百姓稱頌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閃現，符子期痛苦的從中掙脫。不，雖然這些他也樂在其中，但卻不是真正的目的。

腦海中，當年自己跟父親一同時候的場景再次閃現。

一個個無辜的眼神遠遠的望著他們父子，而身體卻被麻匪的長刀攔腰砍斷。

不，他只是覺得這世上應該有人來做九尾公子。

僅此而已！

長風道人顯然看出了他的決心，緊閉雙眼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話音剛落，符子期腰間的長劍便倏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了長風道人的手中。

“師父，你這是何意？”

“我當年跟你父親互為知己，如今我不能看著他的兒子走上邪路。送你的劍，我收回了。你自有你的人生，你的因果，我做不了主。只是不願你再沾染過多的殺戮，以後，你便用這個吧。”

長風道人的手輕輕一揮，一把劍從其身後倏地飛向符子期，符子期接過來一看，竟是一把木劍。

“你，好自為之吧。”

符子期沉著臉還未從剛剛反叛的怒火中脫離出來，回過神一看才發現面前的長風道人已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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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子期怔怔望著手中的木劍出神，蘇沐婷見長風道人離開了這才走過來搭訕，畢竟她還想跟著符子期一起搞事業，變陰宅為銀兩。

“你認識這老頭？他好像會武功？”

符子期並不是很想理他，蘇沐婷也不想自討沒趣，剛要轉身，符子期卻問道：“你們怎麼會認識？”

“我十二歲那年，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這幾日我在臨安城無意間碰到了他，想推銷一下房子……”

“哦。”

又是房子，符子期一聽房子就又想起了那些為了錢財濫殺無辜的牙行。不過自從剛才長風道人說了多年前便見過蘇沐婷，符子期這才愈發覺得蘇沐婷跟月神倒沒那麼像了。

他自己也暗自驚歎，原來心理作用的力量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