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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林柚又要生產了

顧顏旭一刻也等不及,徑直往林柚的家裡衝。

林柚被氣勢洶洶的顧顏旭嚇到了,對於他的質問更是覺得無語。

“你怎麼突然結婚?一點訊號都不給我!”顧顏旭真的急了。

“顧先生,請問你是哪位啊?我跟誰結婚,是我的自由,跟您有什麼關係?”林柚不解。

“跟我沒有關係?林柚,我是孩子他爸,我有權利過問你的安全,嚴西,他會對你好嗎?”

“至少目前來看,嚴西真的很愛我。”林柚輕蔑地回。

顧顏旭被她懟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情急之下團團轉,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只好盯著林柚,一言不發。

林柚被他盯麻了,心底有些害怕,她怕顧顏旭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偷偷給嚴西發了一條微信,讓他趕緊回來,畢竟她現在肚子裡有個孩子,她不敢輕舉妄動。

嚴西接到林柚的微信,不明就裡,他想,林柚一定是有什麼危險,在往家裡趕的同時,也撥打了報警電話,片區警察比他先趕到,在門口按鈴,林柚開門,看到三個警察在門口,不解地問:“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接到一通報警電話,報警人聲稱這裡有人可能遇到脅迫,所以上門來確認一下。”警察說罷,頭朝著屋子裡探了探。

“我想著大概是誤會,是這樣,我沒有被脅迫……”林柚首先抱歉。

站在身後的顧顏旭剛剛暗喜,沒想到這個時候,林柚還是關心他、在乎他的。

“但是我遇到了騷擾,騷擾我的,就是我身後的這位顧先生,請你們幫幫我。”林柚話中的反轉讓顧顏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隨後,在警察把顧顏旭帶走之前,嚴西也急匆匆地趕到了家,他抱了抱林柚的肩膀,跟警察說:“警察先生,這是我的妻子,是我報的警,我想,這位來歷不明的顧先生已經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了惡劣影響,是否能夠請你們幫忙,嚴禁他再踏入我們家。”

警察看了看顧顏旭,他正在聯絡律師,幾分鐘之後,警察說:“不好意思,嚴先生,目前對於顧顏旭先生對你們構成的騷擾或者脅迫罪行還沒有強有力的證據,但是我們會關注這件事情,如果您這邊再遇到任何問題,請你們及時報警,我們不會不管的。”

隨後,顧顏旭被警察請了出去。嚴西安慰林柚:“沒事了沒事了,除了警察之外,這個房子的安保系統也應該升級了,不然任由顧顏旭進出。”

可是這個房子的安保系統把夏安排除在外,被趕出去的第二天,夏安又給顧顏旭開了門。林柚見到他的瞬間,慌了神,她以為是安保還沒升級,他知道密碼自己進來的。但是,對於他的來由,林柚猜不透。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樣,我真的要拿起法律武器了,到時候可別怪我無情。”林柚惡狠狠地說。

“法律武器?林柚,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跟他結婚?”顧顏旭逼近林柚,出於母親的本能,林柚緊緊地護住肚子。

這一舉動被顧顏旭發現,卻沒有多想,他以為林柚是怕自己傷害她,更加狂妄地又進了一步,把臉湊到她面前,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見。

“顧顏旭,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愛嚴西,嚴西也愛我們,我們已經偷偷喜歡對方5年了,所以,我們的婚姻是水到渠成。”林柚只好透露給他。

“5年?那我呢?”顧顏旭沒好氣地爭辯。

“你什麼?說的體面一點,你只是我前……妹夫……而已。”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我只是你的前妹夫?”

“是的,而且,現在你和夏安離婚了,你跟我的關係形同陌路,況且,我現在需要平靜一點的生活……”林柚突然感到肚子抽搐了一下,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把坐在了椅子上。

顧顏旭看她摸著肚子,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請你出去吧!”林柚沒再管他,往樓上走去。

顧顏旭看著林柚的背影,越來越遠,只好扭頭回去。

自從林柚有了孩子之後,嚴西便讓她將手頭上的工作全部放下,安心在家裡待產,月份不大的孩子並沒有對林柚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她便在家裡處理工作,每當被嚴西發現,兩人總有些齟齬,她將這看作是嚴西的疼愛,便只好做吧,安心做個閒人。

但是,沒有了林柚的幫助,嚴西更加忙碌,他也因為工作原因,不如以前陪伴林柚很多,常常應酬完回到家時,林柚早已因為沒有等到他回來自己睡去,好在,兩個人的感情不錯,嚴西總會在回家後輕輕地抱抱林柚,摸摸林柚的肚子,感受孩子的心跳。

林柚在一天天的百無聊賴中慢慢地等待著這個孩子的出生,她想:“等我‘卸貨’之後,就可以趕緊回到工作崗位上。”然而,嚴西只是讓她安心,建議她給自己放一個無限期的長假,並且說,公司的事情他都會替她處理好。

“媽媽,你肚子裡的是我的小弟弟嗎?”林頁撫在林柚的膝上問。

“媽媽也不知道呀,可能是一個小弟弟,也可能是一個小妹妹呀,小椰子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我喜歡小弟弟。”

“為什麼呀?”

“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開車了,嘻嘻嘻……”說完,林頁拿起手上的玩具車在沙發上“開”了起來。

林柚看著林頁玩得開心,也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圓滿,有事業有成的丈夫,有自己喜歡的工作,還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她想,如果生活能一直下去,那該有多好。

可惜,夏安的出現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這天,夏安突然敲開林柚的房門。“姐,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呀?”

“我在顧顏旭辦公室裡發現的,關於當年那塊地。”

“什麼地啊?”

“就是顧家紡織廠的那塊地。”

“那塊地怎麼了?”

“那塊地死過人。”

“你在說什麼啊?死過什麼人 ?你知道些什麼,是不是?”林柚有些著急,她託著肚子,湊到夏安面前。

夏安這才反應過來,姐姐已經懷有身孕,行動不便,她趕緊讓姐姐坐下,讓她調整呼吸,才慢慢地將事情說給姐姐聽。“顧顏旭在公司裡的時間非常少,可能基於我是他‘前妻’的身份吧,他的幾個助理對我也不設防,有一次,大家都下班了,我偷偷潛進他的辦公室,你猜,我看到了什麼,一封黃色封皮的檔案,上面居然沒有任何標註,我把那份檔案偷了出來,就在隔壁房間,我開啟了那份檔案。”

“你把顧顏旭的檔案偷了出來?”林柚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安,“這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呀!”

“哎呀,不會,顧顏旭天天出差,難道進公司,他的幾個助理忙的團團轉,哪有空注意到這份突然消失的檔案,更何況,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放回原位了。”

“那,這份檔案是什麼呀?”林柚好奇。

“姐,是一份諒解信,是顧顏旭的諒解信。”

“諒解誰?”

“諒解我們的爸爸。”

“什麼意思,跟我們的爸爸有關?”

“對啊,信還蓋了章,落款上還有第三方律所。”

“既然有律所的參與,那這封信是合法的,那,這封信到底講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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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說,因林氏集團導致顧父身亡,願意以一筆錢作為賠償。”

“顧父死亡?什麼意思?”

“檔案裡還有一張照片以及一張派出所的筆錄。”

“什麼照片啊?”

“一個男人,死在了紡織廠的機械上。”

“你的猜測是,那個男人就是顧顏旭的爸爸?”林柚問。

“是的。”

“那……還有其他的資訊嗎?”

“有啊,裡面還有一堆跟顧顏旭相關的材料,我大概翻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跟他對外公開的履歷差不多。”夏安無聊地說。

“哦哦,根據你的說法,當時,顧父在紡織廠中去世,這個事情跟我們的爸爸有關,爸爸用錢擺平了這件事?”林柚覆盤了一遍。

“是的,可是,有一個細節,我卻不得不告訴你。”

“是什麼?”

“那檔案袋裡,還有一張跟你相關的紙。”

“跟我有關?是什麼?”

“是爸爸,要將你嫁給顧顏旭的承諾。”夏安觀察姐姐的反應。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爸爸把我……‘賣’給了顧顏旭?”

“嗯,我覺得是這樣。”夏安點了點頭,牽住了姐姐的手。

林柚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調整呼吸。她沒想到,就連當時,她和顧顏旭在國外的相遇,或許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遇見,她忍不住犯惡心,夏安趕忙拍拍姐姐的後背,幫她順氣。

“沒事沒事。”林柚推開夏安的手,盡力讓自己平靜。

“姐,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哎……”夏安的眼睛裡流露出求原諒的表情。

“沒事沒事,這些如果是事實,作為當事人,我也應該清楚。只是這些年過去了,我以為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真的變成了傳說中的故事,沒想到,等我們再去看的時候,那故事竟然如此地殘忍。”林柚努力地擠出笑容安慰夏安。

夏安伸了伸上半身,林柚也湊了過去,二人將頭抵在一起,互相安慰。

顧顏旭自然知道這一切,刻意的相遇,可現在,等林柚走出那一紙承諾,林父也已經去世,他再也沒有能力圈住林柚,只能任由往日的美好時光溜走。對於夏安,他將她作為臨時的替代品,實在沒有放在心上。

他拿林柚毫無辦法。

林柚很快到了預產期,嚴西陪伴林柚的時間更長,恨不能24小時地陪伴著她。

終於,這天,下午三點多,林柚突然感覺到陣痛,嚴西早已做好準備,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晚上9點多,終於有了反應,林柚被推進手術室,很快,林柚又被推了出來。

是一個男孩。

林柚和嚴西給他取名:嚴慕予。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這個孩子的名字裡,隱藏著嚴西對林柚深深的愛意。

林柚因為生產,身體虛弱不少,這段時間,她一直躺在床上,嚴西片刻不離地照顧她,讓她欣慰不少。嚴慕予長得白白胖胖,喜歡笑,看起來是一個樂天派。

可惜,哺乳期的林柚卻陷入一種莫名拉扯的情緒中,她總是忍不住地偷偷流淚,沒有任何來由地,儘管嚴西的細心呵護也會讓她的世界短暫地出現一絲亮光,可是大多數的時間,她的世界黑暗一片。

林柚,幾乎可以確診為:產後抑鬱。

可是嚴西不懂這些,他以為這是林柚生產之後激素使然,沒有太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分了一半給嚴慕予。

林柚的情緒越來越嚴重,有時候護士只是將孩子抱過來,她都覺得厭煩。林柚的反常終於在一次情緒爆發中讓嚴西嚇到了。那天,琴姨照舊帶著林頁過來看她,林柚卻連林頁都不想見,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裡,淚水像水一樣地浸溼了被子。

琴姨感覺到了不對勁 ,馬上聯絡了嚴西,嚴西十萬火急地趕到醫院,發現在被窩中顫抖的林柚,讓琴姨先把林頁帶回家,他輕輕地拍了拍被子,喚她:“柚子、柚子……”林柚沒有將頭伸出來,她情難自控地一直哭一直哭。

嚴西只好在原地等待,也意識到,林柚可能是產後抑鬱了。他知道,只有專業的醫生才能為林柚提供幫助,馬上聯絡了心理諮詢師。與此同時,他也寸步不離地陪伴著林柚,做她的傾聽者。

林柚第一次跟心理醫生見面,是在月子中心,她覺得自己沒有生病,嚴西好說歹說,她才同意跟心理醫生見一面,嚴西對她說:“你就當一個朋友來看望你,不要緊張。”誰知道,在醫生的引導下,林柚的情緒卻被放大,見到心理醫生的那一刻,她並沒有排斥,反而把她當作了自己真正的朋友,傾訴著自己的內心,心理醫生撫摸著她的手,引導她哭出來。

這樣的見面貫穿整個月子期,專業的干預讓林柚好多了,她將心理醫生當作朋友,將心裡的事情一一向她透露。當然,作為專業的醫生,對於嚴西的詢問,心理醫生隱瞞了一部分內容。

終於出了月子,嚴西把林柚接回了家,他覺得,熟悉的環境能夠讓林柚更加放鬆,對她的病也有好處,林柚任由嚴西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慢慢地,隨著身體裡異常的激素波動漸漸趨於平穩,林柚的情緒也慢慢恢復,她急著回到工作崗位上,找回自己的狀態,這個決定卻被嚴西拒絕了,他安慰林柚:“你需要充分的休息,而孩子還小,也需要你,你先不要著急,好好在家裡待著,公司的事情,你不要著急。”林柚面對嚴西的直接拒絕,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她只好將回歸工作的事情無線延期,更何況,孩子還小,的確需要被照顧。

這段時間裡,林柚常常去找心理醫生,她將自己心裡的鬱悶和委屈一股腦地告訴醫生,而醫生開出的藥方,總是一遍遍的安撫以及各種各樣的心理測驗。

孩子一天天地長大,林柚卻能夠在細小的相處中,從嚴慕予的臉上看到顧顏旭的影子,她有時慌了神,看著嚴慕予和林柚長得如此相像,她心裡也有疑問。

第一個覺察到這件事情的,反而是夏安,自從腿腳不方便之後,她反而變得更加細心,已然不同於以前大大咧咧的樣子,畢竟,那天晚上,夏安看到了赤裸著上半身的顧顏旭,她不可能不猜測這孩子父親的身份。

“姐。”林柚試探地問。

“怎麼了?”

“姐,嚴慕予和林頁長得好像,而且好像越來越相像。”

林柚不明白夏安在說什麼,只能答應:“怎麼啦,他們長得像,也是應該的。”

面對林柚,夏安突然意識到,或許林柚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趕緊住了口。

可是,私下裡,她卻悄悄地收集顧顏旭和嚴慕予的毛髮,以顧顏旭的名義,將樣本送去了實驗室。

夏安是第一個知道,嚴慕予身份的人,但是她保守了這個秘密。她害怕傷害到姐姐現在的安穩生活,更害怕顧顏旭的發瘋。

夏安盯著嚴慕予的臉看,她也從孩子的五官中看到了顧顏旭的影子。

嚴慕予在溫暖的家庭氛圍中漸漸長大,林頁也特別喜歡這個弟弟,兩人相處得十分融洽。

林柚一直沒有再回到崗位上,顧顏旭得知林柚生了孩子,也沒有再去打擾她,日子不溫不火地過著。

嚴西已經漸漸取代了林柚在公司中的地位,林柚被架空,空留一個總經理的名頭,對於總部讓她去法國總部工作的調令,也被嚴西悄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