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總裁戀情曝光!夜會新星,凌晨牽手出門!”夏安還沒到公司,手機微信和未接電話已經累積起一堆未讀紅點,他們的問題是共同的,這則新聞是真的還是假的,大名鼎鼎的顧顏旭從來都是金融週刊的頭條人物,卻從沒有出現在娛樂頭條上,所以,夏安是誰,真的談談戀愛了嗎?談了多久?為什麼牽手?已經同居了?是未婚妻嗎……一連串的問號將南市媒體們的鍵盤幾乎盤壞,而且,到底是哪位小編這麼勇的?
很遺憾,這則新聞的爆點全在顧顏旭身上。
夏安管不了這麼多,她在洛杉磯長大,戀情緋聞,從來不是阻擋一個明星發光發亮的石頭,只是,她還沒下車,就看到門口排了好多記者,拿著長槍短炮,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夏安明顯被這個陣仗嚇了一跳,趕緊讓司機掉頭,看來,今天不宜進公司。
這波記者吃了癟。
一連幾天,夏安的行蹤都被人緊緊盯著,她只得推掉了行程,窩在家裡,這也是林柚的意思。
“顧顏旭?你們什麼時候搭上的?”林柚當然知道顧顏旭是誰,但是時過境遷,她已不必向那個人追問,但是面對夏安,她強裝冷靜。
“宴會之後啊,準確地說,是今天凌晨。”夏安淡淡地回道,將耳環摘下。“疼了一天,這對耳環,好像發炎了哎……”對著鏡子,夏安還在整理她的配飾,對老姐的提問,她回答得漫不經心。
“其他人都可以,顧顏旭不行。”林柚果斷地給出了指令。
“什麼?”夏安回了回頭,手抖了一下,再次扯到耳朵。“嘻!啊哦,疼死!f**k,疼死疼死,姐,你在說什麼啊?”老姐向來不干預自己的事情,談個戀愛,在夏安看來,並沒有什麼,所以她還是稍微震驚了一下。
“顧顏旭,不行,你瞭解他嗎?你剛回國,目前一個作品都沒有,就先曝出戀情,你不考慮自己的前前途了嗎?顧顏旭對你,會是認真的嗎?更何況,你不要忘記,我帶你回國的原因,是跟父親見面,未來,我們很可能回到美國生活。”林柚提出了一連串的理由,試圖說服夏安,但是,她始終未將最真實的理由說出口。
“Come on,姐,我們只是在dating,我們暫時不會考慮未來……”夏安還在絮絮叨叨,林柚接了個電話,往二樓走去。
夏安白了一眼,拿來酒精棉籤,小心地擦拭著耳洞,還好沒有發炎。
“什麼?結婚?”顧顏旭讓司機將車停在樓下,不由分說地將夏安送到了松下路16號,結果顧顏旭的第一句話還是讓夏安嚇得趔趄。“顧總,你不是在搞笑吧,我們才認識幾天啊,結婚?我們之間可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夏安還在嘰嘰喳喳,顧顏旭又重複了一遍:“是的,我們結婚。婚訊暫定下週對外發布,沒有商量的餘地。”
“Are u kidding me ?”驚得夏安直接飆出英文“Give me reason.”
“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會結婚。我的長相,財力,在世俗意義上,夏小姐認為自己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嗎?”
“但是,這些不是我們結婚的理由。”
“那麼你呢,你是我們結婚的理由嗎?”
“我?”夏安還是被中文的博大精深震驚了,這是什麼語法?“我為什麼是我們結婚的理由。”
“你對我有興趣。而且,我喜歡煮飯。”
“煮飯?什麼煮飯?”
沒等夏安參悟出中文意思,顧顏旭已經先一步將夏安逼至沙發上,一言不發,猛地吻了上去。巨大的體型差還是讓夏安很快繳械投降,變成了跟隨者。那一瞬間,她的腦袋裡有遠在異國的媽媽,林柚的話,想象中的小K的表情……
“專心一點。”顧顏旭發現了她麻木的四肢,在她耳朵輕輕提醒,夏安也順勢閉上了雙眼,靜靜享受。顧顏旭的身上永遠散發著香氣,衣物越褪去一層,這香味越是濃重,這一刻,她將自己的自由奉獻給這個男人,聽從於他,跟隨著他,任由他將那雙大手由上至下地撫摸,接著將她蜷在懷中,最後的理性告訴他,沙發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顧顏旭將她抱到二樓臥室,順勢用他的大長腿將門帶上。“繼續”顧顏旭蹦出兩個字,又將頭埋了進去。
夏安並不缺乏經驗,但這卻是第一次,自己完完全全被置放於被動角色中,她只有迎合,不敢主動進攻。
顧顏旭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想要,身下的人那麼侷促,反而讓他想起那一夜,那時候,她也是那樣的,像一張白紙一樣,任由他發揮,她那麼委屈,卻又如同戰俘一般臣服於他。衣物逐漸褪下,顧顏旭極盡溫柔,他的愛意如同海水般,將她淹沒、吞噬。他體力驚人,不斷將她推至高潮,兩人的汗液匯於一處,綢緞般的床單留下兩人廝纏的輪廓,並且不斷更新新的圖景,夏安被激發了,反身將他壓在下面,朝著他的胸口吻下去。正是這個動作,顧顏旭清醒了,這是夏安,不是林柚,儘管他們的臉是那樣的相似,可是此刻,他們如此不同。夏安的主動讓兩人變得更加激烈,此刻,他們只是享受肉體碰撞的原始的快樂,他們沒有羞恥,彷彿在伊甸園中偷嚐禁果,久久不止。顧顏旭也沒想到,兩人在這件事情上如此契合,反而讓他將對林柚的思念暫時拋擲雲外。
事後,夏安枕著顧顏旭的胳膊沉沉睡去。
自從跟著顧氏集團的老總上了娛樂週刊,夏安出門已沒有那麼自由,林柚忙的暈頭轉向,也沒時間打聽她的近況。夏安索性搬進顧顏旭的房子,每日由顧顏旭安排司機接送。
工作室功利得很,藉著這波戀情熱度,決定好好炒作一番,順勢將戀愛綜藝推上行程,前期拍攝的幾家廣告也藉機推出,加上顧顏旭原定的婚訊,各方都賺得盆滿缽滿。一時間,夏安成為了南市的頂流,只是,她的標籤更多的還是顧氏養的“金絲雀”。
林柚最關心的事情總算有了結果,律師回覆,本週三就可以入獄看望老林總,林柚便通知夏安將週三的行程空出來,隨她一起探監。
由律師安排,週三的親情幫教活動,林柚總算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父親,父親面對面坐著,她的心在顫抖,父親的兩鬢已經爬滿白髮,精氣神早不似六年前那般利落。老林總見到林柚,還是擠出了笑容,雙目噙著眼淚,他發現林柚牽著的女孩,瞬間怔住,上下打量著,終於落下淚來。“柚柚,柚柚……”父親喚她的乳名。
“爸,這是夏安。”林柚循著父親的目光,先一步向她介紹。
“b—a—”夏安第一次開口,她知道這是她的父親,可是爸爸,對於她來說,還是一個很陌生的詞。
正是這一聲“爸爸”,老林總泣不成聲。
“時間不多了,爸,後面 ,我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見一次,監獄有自己的管理制度,今天我帶夏安過來,一是讓你們父女見面,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安排我出國,為什麼一夜之間,家裡的公司就倒了。”
“柚柚,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還沒記住小女兒的名字。
“夏安。”夏安知道他問的是她,便主動接話。
“也對不起安安。柚柚,聽爸爸的話,當年的事情,你不要再追查,父親已經年邁,今天在這裡,是我一步步經營的結果,願賭服輸,你不要把大好的青春放在爸爸身上,爸爸希望你好好生活,找一個喜歡的人,過你自己的生活。”
“爸,我有一個孩子,他叫林頁,下次,我帶他來看您。”
“咳咳咳。”林父忍不住咳嗽起來。
林柚想上前拍拍父親的背,幫他緩口氣,可是被旁邊獄警的眼神喝止住了,並且提醒他們:“你們的時間不多了,請儘快。”
“好的,謝謝。”林柚回答。
“爸,2643萬是怎麼回事?”
“柚柚,別問了,這是爸爸的賬,也由爸爸終結。柚柚,小椰子幾歲了?”冷不丁的,父親突然變為主動。
“5歲。”林柚不打算隱瞞。
“5歲?小椰子今年5歲嗎?”林父瞪大了雙眼,重複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再次將目光轉向夏安。夏安對於這個素昧謀面的父親並沒有其他感覺,反而對這個小房間頗感興趣,沒想到第一次跟父親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合,逼仄的空間,甚至還有守衛,她對姐姐口中談到的‘2643萬’毫無興趣,也不想知道。
“時間到了。”
林柚不捨地看著父親的眼神,父親也望向她,依依不捨地作別。
“父親狀態似乎不太好,能請醫生檢查嗎?”林柚問王律。
“可以,您的意思是,保外就醫?”
林柚淡淡地看向律師,沒有說話,王律神會。
“姐,我有點事,我先走啦。”
“去……哪兒?”話音未落,夏安已經提前離去,也是,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父親,今天對於她來說,也許真的只是一個任務。關於父親的一切,林柚都不打算告知夏安,或許她也沒有興趣知道,如果她想知道,她會講,林柚和顧顏旭之間的故事,亦然。過了這麼多天,顧顏旭的司機每日接送,林柚看在眼裡,她心裡想,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她應保持在第三人的立場,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跟顧顏旭見一面。
“136*******”林柚開啟手機,又合上,這串數字是那個人的,但願他的號碼沒變。
跟王律作別之後,林柚興致瞭然地往外走,雖還未入秋,但是她的心裡一片荒蕪,比之六年前離開的時候,她的心裡多了不一樣的感覺,她更加成熟,心裡裝的人也更多。她看向天空,六年前,她連夜離開,是那樣的決然,她不敢再回憶,她也曾如同這風中飄落的葉子,孑然地、失落地,裝滿了疑惑地遠走他鄉。小走了一段路,林柚回到車中,導航是“松下路16號”。
“晚上8點,源墅見。“她終於還是刪掉,是的,這段路並不足夠給她裝滿按下“enter鍵”的勇氣。
她深吸一口氣,往“小椰子”的學校開去,這是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林頁,5歲,曾就讀於洛杉磯的Little Angels Montessori Daycare”桌面上的單冊簡單寫了“小椰子”的履歷。
“您的孩子在國外接受的是蒙臺梭利教育。我不知道您是否對我們學校有了解?”
“當然,貴校的硬體環境,教學理念,我都做了充分的考察。”
“是的,我們學校也吸收了很多蒙氏教育的成果,嗯,但是與國外的可能還是有一些不同,你知道,我們試圖還原,但是也有一個‘中國特色化’的過程。”
“我明白。”
“已經過了9月,我們最新一個班次的學生已經全面開學,所以,我不知道您的傾向是,讓夏頁小朋友作為插班生,還是參與春季招生?”
“我的想法是讓孩子儘快入學。”
“冒昧地問一下,除了我們學校,您還考慮過其他學校嗎?”
“坦白說,是的,我的備選是兩所,春風和星輝,但是綜合來看,春風離家近,平時,我工作比較忙,‘小椰子’從小也是由家裡的阿姨帶大,所以之後照顧孩子的工作更多的可能還是依賴於家裡的阿姨。”
“明白。那麼,我們跟教務組彙報後,會及時通知到您,您直接來入學就行。”
“好。”
離開春風幼兒園之後,林柚臨時決定,不再去星輝幼稚園面試了,國內的幼稚園入學門檻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低的。
跟老師作別後,林柚自顧地在學校內閒逛,五顏六色的波波球、趣味沙池、網繩部落……少量的孩子們在老師的陪伴下,分佈在不同的區域,滑梯上的孩子露出哈哈大笑的表情。“小椰子也在這裡度過一個快樂的童年吧!”林柚對夏頁的期待並不高,她希望他能健康、自由。或許,或許這已經是極高的期待,惟願吾兒愚且鈍,無病無災到公卿。
夏安照舊沒有回去,顧顏旭對於她,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無錯書吧“公佈婚訊的事情,你怎麼也沒有告訴我一聲,我好準備。”
“準備什麼?”
“準備……心理準備。”
顧顏旭沒有再回答,推了推眼鏡,走向書房,今天的他心不在焉,有人告訴他,林柚帶著律師去監獄看了老林總。他在乎的是,她回來了。
六年了,不知道她怎麼樣,過得好不好。這六年裡,他不敢想她,她是無辜的,曾經她父親奪走他的一切,他也讓她毫無防備地失去一切,而她,曾毫無保留地信任他,愛他。想到那天她決然離開,像小鹿一樣慌亂的眼睛,那些她發過來的簡訊,他至今還保留著,牆角她喜歡的香薰,他沒有動過,彷彿她還在,每個夜晚,她如同那些香氣一樣,鑽進他的被窩,他的身體,環繞著他,不放過他。林柚,這個他刻在心底的名字,六年了,想過她回來,想過去找她,卻沒想到,當她真的回來,他會如臨大敵般地,心痛地無以復加。
顧顏旭開啟錢包,最裡層,有一張結婚照,一枚戒指。
屬於曾經的顧顏旭和林柚。
那場話劇之後,顧顏旭刻意地製造了幾場相遇,他總是能感應到她的位置。在咖啡館,林柚和友人共享下午茶,他背靠著她坐著,聽著她跟友人說的冷笑話,他無奈又寵溺。在河邊,林柚在草地上看書,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陽光裡是青草的香氣,她的臉上有不屬於這個俗世的淡然。在雨夜,林柚的皮鞋踏過石子路,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她像一個小孩一樣,故意踩到水,又像一個成年人一樣,表演晦氣。他默默地觀察她,跟她在一起,而她,全然不知。
他們在一起,整整待了一週,看完話劇之後,顧顏旭第二次出現在林柚面前,是在讀書會,關於維特根斯坦的討論。
他倆都為維特根斯坦著迷,這個不肯承認自己是天才的天才,卻在羅素之後,邁出了哲學史偉大的一步。
“如果有什麼事是需要進行徹底的論證和思考,我想是我心中的上帝。維特根斯坦在哲學的邊界不斷耕耘,將實證主義當做哲學的典範,他沉默,是因他對形而上學的固執,智性思辨的羽毛由他輕輕擦拭,又有誰敢說,他不是那個唯一能拯救我們精神世界的神?”顧顏旭滔滔不絕,慷慨激昂。林柚聽得入迷,緊緊地盯著他,目光也被他捕捉,四目相對時,顧顏旭故意在她旁邊的位置端坐下來,讀書會的隊友紛紛為這番言論鼓掌。
第三次是學院的音樂會,平淡的一天被舞臺上悠揚的琴聲打斷,她認出來,那側影正是顧顏旭,是愛爾蘭小調《綠袖子》。她想起那個古老的故事:
“國王亨利八世愛上一個女子,那女子身著綠色袖子,陽光照射下來,如同波光一樣,令國王的心輕輕盪漾。只是,階級之差,他如何能輕易將她擁有,國王只能命令所有的宮女穿上綠色的袖子,翩翩起舞。可是他如何能忘記,那綠色袖子帶給他的快樂與喜悅,如今,整個宮殿都是飄舞的綠色袖子,卻再也沒有一條,能飛進他的心中。那綠色的袖子漸漸在歲月中模糊,我心頭的姑娘也已經是別人的新娘。”
林柚陷進美好的故事,而不覺音樂會已散場,她獨坐在位置上,不肯挪動。顧顏旭向她走來,輕輕地拉了拉她的手。
第三次見面是在機場,顧顏旭說:“跟我回家吧,柚。”
於是,她跟他回家,跟他結婚,跟他分離。
顧顏旭離開了套房,跟夏安打了個招呼,沒做具體交代就驅車往16號去,他開啟房間,撲倒在床上,貪婪著聞著她留下來的味道,這個房間的每一寸空氣中,都在訴說著他的隱忍和思念,那個女人,是他的第一次。這六年來,每一個頓挫的,極致的深夜,他都會到這個房間裡,靜靜地趴著,想她,想她,想她。
夏安覺察到了顧顏旭的不對勁,她不敢問,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夏安的婚訊一公佈,戀愛綜藝的通告全是泡湯,好在一直在接洽,沒簽合同,所以也免除了違約。這幾周,夏安的名字像是包場了一樣,熱搜是她,超話也是她,連垃圾簡訊都忍不住帶著夏安標籤,有話題就有流量,很快,夏安莫名地接到一條高奢廣告,是giambatista valli,越是這樣,身價越是被媒體炒作得更高,夏安下半年的通告已經接到手軟。小K已經在擴大經紀隊伍,廣告和商務為了提高效率,減少跨部門溝通成本,已經自覺地搬到同一個辦公室辦公。
“小椰子”在琴姐的幫助下順利入學,林柚嘗試著接送,卻總是臨時的工作會議而不得,琴姐從未抱怨,只是將林頁在學校的表現一一記錄,並且提醒她,應該多陪陪孩子。
林柚有些難過,她埋怨自己太忙,每次回到家,林頁已經沉沉睡去,她買了很多繪本,放在床頭,想著哪天能夠在孩子睡著之前趕回來,念給他聽。她溫柔地注視著正睡得香甜的心肝寶貝,他的額頭如那人同出一轍,耳朵也是,只是,他將迎娶自己的妹妹。
林柚回房,給王律打了個電話,通知對方,明天上午9點,她會去律所,請王律幫忙提前約出趙主任的時間,趙主任是當地最大的律所的老闆,而在成為這個身份之前,他僅僅為林氏集團董事長的私人業務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