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樓蕭寒臉色一變。
沈歌怎麼跑到遊湖詩會上去了?
那地方可不簡單,一年就一次!
而且,每每都是陛下欽點的,若是奪得魁首,將有入朝為官的可能。
但沈歌的身份……
他本就不適合做官!
旋即,樓蕭寒看向了桓也子。
桓也子也是一臉無奈。
今天處理了一天的事情,他也缺席了詩會,而且完全沒想到,沈歌也會去!
沈歌碰上大事了!
此時,太子吳湛修也來到了御花園。
“參見陛下,臣請問,聖躬安和否?”
武帝吳煥看見太子吳湛修,就氣不打一處來,斜眼道:
“朕躬安。”
“你來這裡做什麼?朕沒有傳召你!”
吳湛修一愣,旋即拱手道:
“陛下,臣此行是為了狀告沈歌,當眾行兇,殘害殿前司總指揮使之子,林武輝!”
吳煥眯了眯眼睛,道:
“就是麗妃的那個弟弟?”
吳湛修眼前一亮,點頭道:
“正是麗妃娘娘的親弟弟!”
“廢物!”
吳煥當即怒罵道:“你與那……林武輝天天纏在一起做什麼?”
見皇帝發怒,連帶著樓蕭寒與桓也子,皆跪倒在地。
吳湛修更是將頭埋在了地裡,咬牙道:
“臣今天是狀告……”
“行了!”
吳煥的怒氣還未消散,卻直接略過這個話題道:
“朕問你,這遊湖詩會上的十首邊塞詩,是不是沈歌親筆?”
“可是……”
吳湛修還想說林武輝的事情,但吳煥卻再次怒喝道:
“回答朕!”
吳湛修的嘴皮子都要咬破了,饒是再不情願,還是回答道:
“是沈歌親筆!”
“有無抄襲代筆一說?”吳煥又低聲問道。
有姚思成在,吳湛修也沒辦法再顛倒黑白。
“沒有!”
聞言,吳煥臉上露出一抹輕鬆。
但樓蕭寒和桓也子跪不住了。
“陛下,斷然不是沈歌所作!”樓蕭寒道。
“臣附議!”桓也子道。
“陛下,那沈歌是什麼樣子,您也清楚,怎能做出這等流芳百世之佳作?”樓蕭寒繼續道。
“臣附議!”桓也子道。
“陛下……”
樓蕭寒知道,陛下與沈逸秋本就有恩怨,現在若是讓沈歌嶄露頭角,那沉寂了五年的舊事,必然就會重提。
到時候,陛下再次橫生怒火,整個武朝又說不上會動盪一番。
若只是罪犯欺君,到時候拼上樓府和定國公府,保下沈歌也不成問題。
隨即,樓蕭寒鄭重道:
“還請陛下治沈歌欺君之罪!”
“臣……附議!”桓也子又附和道。
“我不同意!”
沈歌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眾人紛紛一愣,轉而向著沈歌的方向看去。
此時,沈歌悶頭越走越快,來到涼亭外,撩起裙袍正要跪地,卻被吳煥阻止。
“靖國公一脈,先帝特賜見君不跪!”
沈歌一頓,旋即還是跪了下去。
“君是君,臣是臣,民是民,草民沈歌,叩見聖上,聖上萬年!”
見狀,吳煥陡然一驚,旋即親自上前扶起:
“果然英雄出少年,你與靖國公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
吳煥這麼說倒是沒事,但嚇得樓蕭寒與桓也子驚的不行。
和靖國公年輕時一樣,那還得了?
“你剛剛不同意什麼?”吳煥回到位置上,又對其他人道:“都起來吧!”
“謝陛下!”
沈歌這才看清楚吳煥真容。
都說是武帝,原本以為是個粗獷大漢,沒想到溫潤細膩,倒像是個四十歲的書生。
“草民不同意樓大家和桓也先生的說辭!”
樓蕭寒心中稍定,還好沒叫外公。
但下一瞬,又一臉錯愕的看向沈歌,滿臉都是:你瘋了?
沈歌卻微微一笑嗎,轉向武帝道:
“聖上,實不相瞞,這十首詩不是草民的極限,而是怕太子輸的太慘,怕聖上您怪罪!”
吳煥狠狠瞪了一眼吳湛修,隨後笑眯眯道:
“沈歌之才華,冠絕於世,當與太學院石碑上,桓也先生所作四句神作相媲美!”
吳湛修心中一驚。
沈歌僅僅二十歲,陛下就將他的作品,與桓也先生這樣的大儒並列。
難道聖上真的會偏向於沈歌?
沈歌卻躬身道:“聖上謬讚。”
現在不能說是自已的,要是說了,就等同於拆了桓也先生的臺。
不可取!
但下一瞬,桓也先生跪在地上,叩伏道:
“陛下,臣有罪!”
“哦?”吳煥來了興趣道:“桓也先生何罪之有?”
“臣……罪犯欺君!”
桓也先生再度叩伏道:
“那石碑上的四句傳世經典,也是出自沈歌之手!”
“什麼!”
吳煥猛然站起身來,倒不是發怒於桓也子,因為他早就猜到不是桓也子所作。
但無論如何都能沒想到,竟然是沈歌所作!
吳湛修此時已經失去了自我控制,連應該有的利益都忘的一乾二淨,直接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四句傳世經典,當是天下文人士子之典範,怎會是沈歌所作?”
沈歌一點都不惱怒。
習慣了……
隨即,沈歌看了看桌子上的詩句後道:
“聖上,若您也不信,沈歌能做出比那十首更加完美的邊塞詩!”
吳煥頓時一愣。
這十首已然是極品,沈歌竟然還有更完美的?
而樓蕭寒卻低聲對沈歌道:
“勿要逞能,適可而止!”
此時陛下對沈歌已經大有改觀,欺君之罪應該也不會存在。
但現在不一樣。
若是沈歌寫出的詩句差強人意,那陛下必然雷霆震怒,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會被推翻,坐實欺君!
桓也子上前說道:
“陛下,沈歌剛剛結束詩會,身心俱疲,做出來的……可能差強人意,要不改天再作?”
吳煥也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被沈歌打斷。
“不!”
“聖上,就今天,就現在!”
“哈哈!”吳煥朗笑一聲道:“不羈!生子當如是!”
隨即,又狠狠瞪了一眼失神的吳湛修。
“來人,替沈歌準備紙筆墨。”
“謝聖上,但……”沈歌邪笑道:“草民用不上!”
吳煥一驚:“隨口吟誦?”
“正是!”
樓蕭寒與桓也子臉色驟變,連忙就要勸沈歌。
但此時,沈歌已經負起手,兜轉搖頭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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