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
朝堂寂靜。
都知道樓鐵頭的為人,雖然莽,但從不聞風而奏。
此言,定是捏了真憑實據。
一切的言語都指向了武帝。
那西夏人就是武帝安排的,而柳氏一十八口殞命,只是武帝宣西夏的藉口!
武帝強忍怒火:
“那樓御史說說,朕都知道些什麼?”
樓承安當即道:
“祖宗社稷在上,願陛下能少好戰之心,宣涼、楚二朝實為無奈,但若與西夏再起戰端,社稷將毀於一旦!”
“放肆!”
“來人,將樓承安押下去!”
武帝當即怒道。
樓承安苦笑一聲。
他已經給足了武帝面子,不在朝堂上揭露醜事。
六扇門中有一個是舊時,跟他說過,那個西夏人,曾在盛京待過一段時間,而後才輾轉去的四國之地。
一切昭然若揭。
“陛下!”
又有言官上前道:
“先帝曾立下言官可聞風而奏,不獲罪,樓御史一片赤誠,還望陛下網開一面!”
無錯書吧“笑話!”
宣威將軍吳廣上前一步,拱手道:
“我武朝何曾怕過他們,樓御史說好聽是一片赤誠,其實就是懦夫之舉!”
聞言,武帝臉上的怒氣才消散了一些。
吳廣又道:
“陛下,臣願請先鋒,直搗西夏凌風城!”
“準!”
武帝遽視樓承安,瞑目而視道:
“樓御史,你給朕回去反省三日,三日後上朝,朕不希望再聽到怯戰之言論!”
此言一出,態勢已然明朗。
武帝鐵了心要對西夏用兵,誰來都不好使。
若是放在以往。
樓承安定然還會進言,但這次,他選擇了沉默。
“是,陛下!”
身為臣子,當為上位分憂。
若上位一意孤行,臣子也該隨往。
就算是滅國又怎樣?
盡力了就行。
現在只能祈求沈歌那邊,將馬蹄鐵造出來後,能夠扭轉戰事。
……
……
清風寨。
沈歌一眾議論了一整夜,直至中午才睡醒。
還在感受被窩的溫存時,司空若璃便推門而入:
“沈郎,那馬蹄鐵造出來了!”
聞言,沈歌猛然起身。
“走,去看看。”
衣服隨意穿戴之後,便徑直來到了後山。
此時。
所有人都在場,就在等沈歌。
司空邈一臉黑線道:
“睡醒了?”
“就一個馬蹄鐵而已,你不來,還不給看,真是的!”
沈歌笑道:“好事不怕晚嘛。”
“別廢話了,快看看怎麼樣!”
司空邈還在生氣,昨天坑了自己那麼一筆,這次馬蹄鐵要是不行,得連本帶利拿回來!
沈歌乾笑一聲,給了鐵匠一個眼神。
鐵匠當即會意。
“少東家,請看!”
沈歌拿過來端詳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道:
“做的還行,只達到了預期的五成,不過沒事,再接再厲。”
鐵匠撓頭笑了笑。
司空邈接過馬蹄鐵,也端詳了半天,隨即眉頭皺起道:
“這與我武朝工匠所造的,不一樣的東西嗎?”
“董先生你看看!”
話說完又將馬蹄鐵給了董成空。
董成空也試著掂了掂,也皺眉道:
“這馬蹄鐵與武朝的有重量差異,看成色……確實比武朝馬蹄鐵好一些,但除此之外,好像再沒有了。”
聞言,司空邈臉色陰沉。
“沈歌!”
“這就你半月來的成果?你是不是在給我開玩笑?”
“該不會是為了應付,將武朝的馬蹄鐵回爐重造了?”
沈歌微微一笑道:
“我用的著回爐嗎?這爐不比武朝的精緻?造出的東西,不比武朝的馬蹄鐵更好?”
司空邈深吸一口氣道:
“好有什麼用?”
“你當時吹的天花亂墜,沒想到也就是唬人而已!”
“還記得當時的賭約嗎?”
沈歌點點頭,邪笑道:
“當然記得,我不就當場自刎嗎?”
“沈郎不可!”司空若璃出聲道。
話音剛落,周圍寨民的聲音乍起。
“少東家怎能自刎呢?”
“那造馬蹄鐵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少東家能造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他還要什麼?”
“對啊,不知收斂!”
“哎哎哎!”
司空邈聽到惡言後坐不住了:
“是你們少東家親口說的,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司空邈隨即咳嗽一聲,看向沈歌道:
“這樣吧,作為老丈人,是不可能讓你自刎的。”
“但!”
“作為代價,你要將之前的鐵礦運營權交回來,銀兩自便。”
“並且,還要給武朝無條件提供火麒麟!”
話說完,司空邈看了眼周圍。
這個條件他們不接受也得接受!
鐵礦必須得收回來!
馬蹄鐵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也沒抱多大的希望。
此次上山,也只是為了神弩火麒麟而已。
五十萬兩……就當製造的經費了!
“這個條件可以,少東家,就答應了吧!”
寨民聲音四起。
“五十萬兩很好了,火麒麟畢竟是身外之物,總比沒有命的強!”
“對,少東家,就答應他吧?
“……”
司空若璃也搖了搖沈歌胳膊道:
“沈郎,要不就答應我爹吧。”
沈歌卻是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拍了拍司空若璃的手道:
“璃兒稍安勿躁,這叫……欲揚先抑!”
司空若璃神情微動。
沈郎總是有辦法,難道這些都是他的預料之中?
下一瞬。
沈歌向著遠處高呼一聲:“二狗,上貨!”
“好嘞,少東家。”
隨後,刀劍碰撞的叮鈴哐啷的聲音響起。
寨民們讓出一條道,二狗推著一木車的刀劍,放在了沈歌身邊。
司空邈皺起眉頭道:
“這是什麼意思?”
“岳父大人!”沈歌改了稱呼道:“檢視一下這些,是不是當下武朝所用的刀劍!”
董成空俯下身子,摩挲檢視了一番後,對著司空邈點了點頭。
這些不光是武朝用的刀劍,還是四國最普遍的武器。
“是又怎麼樣?”司空邈道。
沈歌微微一笑:“也不是非要怎麼樣,就是想讓岳父大人大出血一次!”
聞言,司空邈後退一步道:
“沈歌!你要幹什麼?”
沈歌擺了擺手,二狗當即會意,召集了兩三個幫手,將方才的馬蹄鐵架在了專屬的木架之上。
隨後,沈歌從刀劍裡面挑出兩把大刀,遞給了司空邈。
“岳父大人,隨便砍,若要能砍斷這馬蹄鐵,算我輸,不僅鐵礦分毫不取,那五十萬兩也如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