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花捂著腫脹的老臉,這個賤人真是下狠手!
以前她就知道這個大兒媳會功夫,最開始她還謹小慎微,生怕被揍了,沒想到後來她屢次試探,大兒媳都是悶不吭聲的樣子,就像個沒牙的老虎,誰會害怕呢!所以她也就越發橫行起來。
沒想到現在老虎的牙又安上了,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鋸嘴葫蘆還會開口說話了,聽聽那些話,簡直把她氣的渾身哆嗦。
陶紅姑還在持續輸出。
“如果你說我和夭夭不在家就是做什麼事了,那餘之恩長年累月不在家,你就放心?他長得又好,還一肚子墨水,能看上你這樣粗鄙不堪的老婦?”
何翠花聽到這裡,頓時瘋了一樣,張牙舞爪就撲了上來:“我撕了你的嘴,我叫你胡說八道!”
陶紅姑一把側過身躲了過去,何翠花撲了個空,回過身又想上來,陶紅姑扯住她的手輕輕一搡,何翠花就跌坐在地。
“你就不怕別人說你不孝順?即便和離了,我從前也是你的婆母,也是你的長輩!”何翠花臉上的肉都扭曲了,臉也疼,尾巴骨也疼。
“我只恨我打輕了,打晚了!在場這麼多人,誰也沒聾誰也沒瞎,腦子也都清楚的很,他們可都記得你當初是怎麼虐待孫女的,甚至差點把人害死!你這樣對自己骨血都容不得分毫的人,就算把你打死都不解恨!”
本來眾人還對陶紅姑頗有微詞,一個是會功夫的青壯婦人,一個是瘸了腿的沒牙老太,從感官上看,眾人肯定會偏向看起來弱勢的一方。
但是現在叫陶紅姑一說,他們也清醒過來,是啊,當初何翠花虐待孫女那可是全村都聞名的,他們當初還責怪過為什麼陶紅姑不狠狠收拾她一番。
結果人家真收拾了,他們又調轉了風向,不怪人家說他們耳聾眼瞎腦子不清醒呢!
何翠花看到眾人沒有一個上來幫忙的,甚至連開口說話的都沒有,氣的大喊大叫起來,把一圈人都罵了個遍。
楊春燕匆匆趕過來,有人就說:“你這婆婆怕是瘋了,逮人就咬。”
楊春燕沒好氣的咧了嘴笑了一下,也沒說話,快步上前一把扯起何翠花:“鬧鬧鬧,在家裡鬧還不嫌丟人,還出來鬧!再鬧你就自己過,沒人管你死活!”
路過陶紅姑的時候,楊春燕嘴巴上也不能服輸了:“喲,這不是大勇他前妻嘛,你們不是驢車都有了,怎麼還和我們家老太太拉扯上了啊?怎麼,外面沒人給你錢了又想起大勇來了?”
陶紅姑微微一笑,這倆人果然是一路貨色,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她不動聲色地從袖子裡摸出兩個鐵蠶豆,快準狠地彈了出去,撲通撲通,兩個人雙雙跪在她面前,那膝蓋戳在地上的聲音聽著都疼。
陶紅姑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也沒躲也沒扶:“有屁股不用卻用嘴來噴糞,有腳不用卻用膝蓋來走路,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演雜耍呢還是給我下跪呢?怎麼,知道噴糞燻到我了要求我原諒?”
她本來是後悔,動手動晚了,現在還後悔,說話也說少了,今天她就要說個夠,免得今晚躺下來睡不著覺!
“餘大勇當初可是長年累月在外面,結果呢,就把你還有你那個兒子帶回來了,現在這又不在家,下次還不知道把誰帶回來呢!對了,王寡婦好像也很長時間沒看到了……”
陶紅姑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來了,觀察二人的表情,果然,兩個人的臉都成了豬肝色。既然他們都這麼愛造謠,那就讓他們自己也嚐嚐滋味!
陶紅姑繼續輸出:“說起來,還不知道這個兒子是誰的,我看和餘大勇也不像啊!何翠花,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你替別人養孫子,你兒子替別人養兒子。”
“言盡於此,告辭!”陶紅姑看著兩個人面色紫了紅,紅了黑,又覺得無趣。她扭頭就走,也不管這幾句話會掀起什麼波瀾。
走了兩步,她又回過身來:“對了,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們胡說八道,我就讓你們滿嘴牙掉光!你們還欠我的錢沒還,今天先收點利息!”說著,啪啪兩粒鐵蠶豆又飛了出去,給那婆媳二人各自打掉一顆門牙。
楊春燕愣住了,摸了一下嘴,滿手的血,她氣的一把推開何翠花:“你不鬧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兒子在外面幹些什麼,等他回來就分家,你趕緊滾!”
何翠花也不依不饒:“憑什麼要我滾,你個賤人,還不知道你那兒子是不是我兒子的種,現在竟還想將我趕出家門,我看你是心裡有鬼!”
豁了牙嘴巴灌風,也不影響倆人對罵,罵著罵著,婆媳倆廝打在一起,滾作一團,薅頭髮,扯耳朵,渾身是土。
眾人遠遠看著,誰也沒有上去扶,這一家子,亂的很吶!他們可不敢沾邊。至於陶紅姑,那更不敢惹了,沒看人家還會暗器嗎?哪天惹急眼了,一顆毒藥當暗器飛到你嘴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陶紅姑沒管身後這亂糟糟的一團,她迎著夕陽,快步的走向驢車,夭夭還在那等她呢!
陶夭夭看著她娘被夕陽鍍了一層紅暈的臉,整個人看起來都在發光。
“娘,你太厲害了!威武,霸氣!”陶夭夭一臉崇拜地看著陶紅姑。
陶紅姑摸了摸她的頭:“鄉野村婦的打鬧有什麼霸氣的,打他們罵他們,只是一時出了氣,但是卻把自己也拉低了。”
“雖說你是女子,但是眼光也要放長遠點,不要執著於這一些雞毛蒜皮的人和事,生在汙泥裡的人也會把你拖進汙泥中去,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他們。”
陶夭夭饒有趣味地看向她娘:“那你怎麼還去收拾她們?”
陶紅姑不自然地道:“當然是忍一時波濤洶湧,退一步天翻地覆,你做人也不要太拘束,該出手時就出手,沒得別人都騎你頭上拉屎了你還要給他遞紙,最該做的就是打爆他的屁股!”
陶夭夭:“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陶紅姑白了她一眼,韁繩一拽,二人繼續朝家去,片葉不沾身。
陶夭夭知道,她娘不想叫她參與這些,情願她自己來,所以剛才才不讓她下車。她更知道,她是在為以前的自己贖罪,怨自己當初怎麼不出手。
今日也是徹底和過去的事過去的自己告別,不管是如何,都拋到身後了,放下負擔,奔向新生活新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