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山上前一步,開口道:“你到底……”
就在此時,門推開了。陶紅姑大步走了進來,她直接穿過幾人,來到石床邊,伸出手。
“陶嬸子……”蘇予初欲言又止。
陶紅姑放下手,淡淡道:“人還活著,你們是不是哭早了?”
蘇予初愣住了,緊接著陷入巨大的驚喜中:“陶嬸子,你是說,我哥他還活著?那剛才夭夭姐怎麼……”
陶紅姑瞪了陶夭夭一眼,問劉千山:“你也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活著?”
劉千山扶額:“我這不是要上前檢視嘛,然後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給打斷了,這不是還沒來得及看嘛!”
陶紅姑毫不客氣:“你作為一個醫者,基本的望聞問切不會嗎?你看這小子胸口還起伏呢!你們就說他死了,你們是多盼著他死啊!早知道不救他不就得了。出了一番力氣,到頭來還要被你們責怪。”
得,陶紅姑這是護犢子來了。
劉千山連連點頭:“是是,你說的都對,我確實這本領沒練到家。”他轉過頭來看陶夭夭:“剛才那麼兇險的情況你都把人救過來了,還有那兩個方子,按理你的醫術很厲害,怎麼還判斷不出人的生死呢?”
陶紅姑沒好氣地哼了聲,對陶夭夭說:“你來,示範一下你剛才是怎麼做的。”
陶夭夭哦了一聲,上前兩步,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兩根手指放在了蘇予安手腕上。
陶紅姑:“看到了嗎?這丫頭根本不會把脈!”
可不是嘛,那兩根手指放的位置都不對。
劉千山:“我還以為是新奇的把脈方式,剛才還想和陶姑娘確認下的。”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陶夭夭:“你居然把脈都不會?!”
蘇予初:“劉爺爺,夭夭姐把我哥救回來就是天大的本事,把脈這種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劉千山還是不敢相信,雖然他剛才也是察覺到蘇予安還有氣,但又怕自已感覺錯了,畢竟他一直以為陶夭夭是不世出的醫學天才呢,怎麼把脈這種基操都不會呢?就好像一個數學大能突然告訴你一加一等於三一樣驚奇。
幸虧沒有火化這一步,要不然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人又親手送給了閻王爺。小安這鬼門關是走了一遭又一遭啊!
他用胳膊肘懟了懟戰洪剛:“我說老戰,你說句話啊,這一言不發的。”
戰洪剛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下:“那個,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我沒說就是怕你尷尬,要不然傳出去,堂堂……堂堂回春堂的大夫居然連基本的判斷生死都不會,那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嗎?”
劉千山白眼一翻:“我可謝謝你嘞!”剛才也不知道誰覺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他也有些不自在,判斷生死這種事是個人都能吧!一個人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如此離譜的事居然發生在他身上,一世英名差點毀了。
也怪他們先入為主,叫陶夭夭給帶偏了。
陶夭夭的內心:天啊,丟人丟大發了。她這純純的庸醫啊!活人死人居然都看不出來,救人這點功德全都被笑飛了吧!
再說了,把脈不會,探鼻子不會?就離譜。
蘇予初擦乾了眼淚,上前緊緊地抱了一下陶夭夭。
“夭夭姐,我剛才沒控制住情緒,其實就算我哥真的那個了,我也不怪你,你盡力了我們都知道,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該感謝你。”
此時劉千山也上前仔細地探了脈,他驚奇道:“小安這脈象趨於平穩了!”他又摸了下額頭:“也開始退熱了!”額頭摸起來甚至有點冰冰涼的感覺。
他看向陶夭夭:“丫頭,你可真厲害!”他頓了一下:“那啥,那個把脈回頭我教教你。”也是奇怪,這麼高的醫術,居然連把脈都不會。
戰洪剛也走上前,他掀開被子看了一下,只能見到傷口處敷著白色的繃帶和紗布,他轉過頭來,問道:“陶姑娘,冒昧問下,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傷口你怎麼處理的?”
劉千山:“這是不是那什麼手術?”
陶夭夭指了指陶紅姑:“都是我媽做的。”
劉戰蘇三人都震驚了,所以真正的隱世聖手是陶紅姑?也確實,陶紅姑武藝那麼高超,對人體肯定是瞭如指掌,哪裡是要害,哪裡戳爛了都沒事,她肯定清清楚楚,能殺人肯定也會救人。
陶紅姑被幾人火熱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那個,我突然想起馬還沒吃草……”
劉千山:“哎呀,一時不吃餓不死。倒是我們,不聽你親口說說,那會急死。”
陶紅姑笑笑,嘿,我就不說,你急死一個給我看看?
劉千山……怎麼就遇上這麼個滾刀肉,他又是作揖又是賠禮的,剛才差點冤枉陶夭夭是他的不對……哎?他好像也妹冤枉她啊?
反正一番操作下來,陶紅姑總算是開口了,劉千山也舒了口氣,所以這什麼手術到底是怎麼做的呀?他滿臉期待地看著陶紅姑。
陶紅姑不緊不慢地說:“我都是按夭夭說的來做的。”
劉千山……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我忍!
陶紅姑瞥了他一眼,道:“我說了你們能接受?”
劉千山和戰洪剛蘇予初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堅定的點頭。劉千山:“看到了吧?都同意!你快說吧!”姑奶奶……
陶紅姑微微一笑,幾人沒見她怎麼動作,只聽唰的一聲,一柄寒光凜凜的匕首就躺在她手心。
她漫不經心地轉了下匕首,抬眼看向幾人:“就用它,把肚子切開,壞肉切掉,可聽明白了?”
幾人一臉震驚,這是什麼天方奇譚?這樣操作,人不得當場去世?
還是劉千山有醫學底子,他虛心地問道:“那這傷口如何處理?倘若因做手術導致流血不止或者感染,那豈不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陶紅姑手一動,幾人眼前一花,匕首已經消失不見。
她舉起自已白皙又帶有繭子的手,這雙手並不纖細,卻充滿了力量。陶紅姑舉起手反轉看了看,幾人目光都看著她的手,滿是疑惑不解。
陶紅姑見幾人目光都盯著她的手看,問道:“幹嘛?”
劉千山:“剛才我不是問你問題了嗎?然後你就把手舉了起來……”
陶紅姑放下手:“哦,我就是隨便看看。”
劉千山:“那這個問題……”
陶紅姑:“馬兒該吃草了,我要去餵馬了。”
戰洪剛趕緊跳出來:“我來餵我來喂!”然後他又道:“我叫郝運來送些菜來吃吧!不僅馬餓了,人肯定也餓了,我都餓了,嘿嘿。”
陶紅姑:“隨便。”她長腿一跨,出了門。
陶夭夭看她娘情緒明顯不對,交代了下,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