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餘之恩波瀾不驚的臉上猛然掀起驚濤駭浪。
“你不知道吧!那天我趁著夜色偷偷摸過去,剛要推開你的門,就聽到裡面有聲音。”
“我雖是暗恨不知叫誰撿了漏,但是也不敢貿然進去,只好躲在牆角。”
“後來門開了,一個身影貼著門縫溜了出來,四下張望後匆匆離去。”
“我瞧得可是清清楚楚的,正是你那前未婚妻!呸,都嫁給別人了,還跑過來勾搭你!”何翠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當年她雖然也生氣,但是一想著餘之恩最後會成為她的男人,而那個女人任她再有什麼花心思,都嫁為人婦了還能如何。
她以為她贏了,沒想到終究是輸了。當年做的惡,終究在今天落到了她頭上。
她驀地又想到了什麼,然後仔細端量著李一枝姐弟倆,最後哈哈笑出聲,直笑的滿臉都是淚。
“機關算盡一場空啊!”她長嘆出聲,盯著餘之恩:“這兩個,可能真的是你的後輩。餘之恩,我輸了,我輸了啊!”
她跪了下來,神色平靜:“我有罪,我願接受懲罰。但是我家中尚有年幼的孫子……”
此時,一個衙役匆匆進來,附耳對戰洪剛說了幾句話,就退到一邊。戰洪剛臉上神色變了幾變,最終嘆了一口氣,看向何翠花。
“他叫楊春燕接走了。”
何翠花顯然不太願意:“懇請大人把他送到我二兒子家,這是我家的種,怎能叫他娘領走?”
戰洪剛又嘆了口氣,這個何翠花肯定是難逃罪責,法外有情,想到那句話,他本不欲說,但……
“他不是你孫子。”在何翠花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又迅速補充,一口氣把話說完:“楊春燕沒認識餘大勇前,就和別人珠胎暗結了,餘大勇……充其量就是喜當爹。”
何翠花如遭雷劈,她慌忙看向餘大勇:“大勇!這是真的嗎?耀祖他是幾月出生的?可是……足月兒?”
餘大勇縮在一邊,他渾身疼痛,讓他無法聚攏精神思考,爹孃的事饒是他早就聽說過一些,但是今天突然一下子全都掀開,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衝擊,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龜縮起來,那樣就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了。
此刻他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聞言下意識道:“提前了一個月。”
“一個月?”何翠花愣了一下:“七活八不活啊!他分明就不是你的種!”她一時也分不清今天的打擊到底哪個大了。
餘大勇還有些愣:“什麼七活八不活的,耀祖他生下來中氣十足,哭聲響亮……”說著說著他自已也沒聲了,這哪裡是個早產兒的樣子,分明是足月兒。
他一下子抬起頭看向陶紅姑,他到底做了什麼啊!他婚內出軌,毫不留情地拋棄妻兒,然後像中了邪一樣,一步錯,步步錯,想方設法去算計她們娘倆,最後竟然還動起了傷害她們的念頭。
他為了所謂的傳宗接代, 竟然荒唐到如此地步,現在報應來了,家不成家,兒子不是兒子。
巨大的衝擊讓他腦袋裡的弦嘎嘣一聲斷了。他站起身,盯著陶紅姑,神色癲狂:“紅姑,跟我回家吧!”
他說罷就抬腿往陶紅姑那走去,剛動一步,就被衙役們迅速按倒跪在地,他還在嚷嚷:“紅姑,我一定好好對你,行嗎?”
“當年你昏迷在路邊,是我把你撿回家,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陶紅姑面色一冷,飛身上前咔咔兩下,餘大勇阿巴阿巴地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了。
“你幹什麼?!”何翠花又驚又怒,又心疼兒子,兒子這幅樣子,怕是腦子有些不清楚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好了。”陶紅姑淡淡道。
陶夭夭也站了出來:“大人,我和我娘受此驚嚇,感覺不適,想先行告退,望大人批准。”
戰洪剛擺擺手:“確實如此,是要好好壓壓驚。”
餘之恩盯著兩個孩子的臉,越看越覺得心驚,匆匆簽完和離書,行罷禮,帶著兩個孩子就往外走。他不知,原來早已擁她入懷,還好,他還有小半輩子來贖罪和守候,他哪能錯過一分一秒。
陶紅姑和陶夭夭一路去了後院。
戰夫人正在焦急地踱步,她不擔心結果,只是擔心娘倆受到打擊,畢竟一個是曾經的枕邊人,一個是自已的生身父親。
在這邊呆了這麼些時日,這娘倆是最合她眼緣的,其餘人要麼曲意奉承,要麼伏低做小,她都快煩死了,唯獨陶紅姑母女倆不卑不亢,性子又有趣,簡直深得她心。
陶紅姑和陶夭夭攜手而來,戰夫人一看二人的神情就放下心來,只要她倆沒事就好,那些人上一邊死去。
……
“哎喲,嚇死我了,你是怎麼做到吃舌頭的啊?”戰夫人叫陶夭夭繪聲繪色的情景再現給帶入進去了,她摸摸胳膊,起了雞皮疙瘩。
陶夭夭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剝了包裝紙的山楂卷,她把山楂卷鋪開,轉過身去再轉回來,一張嘴,紅紅的一長條立馬耷拉下來。
“哎呦哎喲。”戰夫人下意識退了一步,隨即上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玩意還挺逼真,你是專門做了這些用來嚇唬他們的嗎?”
陶夭夭笑的受不了:“我哪裡能未卜先知呀,這些是我閒來無事做的小零食,酸酸甜甜很開胃,您不介意的話嘗一嘗?”
說著,她毫不顧形象把山楂卷吸進去,嚼了起來。
她還分給了兩個丫鬟,丫鬟們得到准許後才開吃,紛紛表示這個東西酸甜可口,嚼起來只覺得口齒生津。
戰夫人不太能吃酸,看她們一個接一個地吃,她又忍不住,也嚐了一個,這一嘗,她頓時成了苦瓜臉:“好酸!”
她的酸水都冒出來了,把山楂卷吐出來後,又一連喝了好幾口水漱口,才把酸味壓下去。
“牙酸倒了,今天中午看來只能吃豆腐了!”
陶夭夭有些不好意思,聞言立馬錶示今個兒中午她下廚,將功贖罪。
陶紅姑也毫不留情地告訴戰夫人儘管使喚,做的好吃將功贖罪,做的不好罪加一等。
戰夫人哈哈一笑:“你們來做客,我哪能叫你們做飯,再說了,你可是個小功臣,我呀,還要抱緊你的大腿沾沾福氣呢!”
陶夭夭愣了,功臣?什麼意思?
戰夫人看她一眼,笑得蔫壞:“想知道?還是等你戰叔回來和你說吧!”
別問,問就是牙酸倒了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