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靜了一瞬,很快王寡婦就來開門了。
開門一瞬間,王寡婦臉上的緊張擔心瞬間消失了。她扯出一抹笑容:“是李四呀!這麼晚到嫂子這裡有什麼事嗎?”
李四不欲和她廢話,他一把推開她就往屋裡去,王寡婦趕緊跟了上去。
李四一眼看到了地上放的兩個大箱子,上前用力地抱起一個,回身對王寡婦低聲喝道:“閃開!”
王寡婦急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四一笑:“這還看不出來嗎?兄弟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先從嫂子這裡拿點花花。”
說著,他抬起一條腿,用力地託舉了一下箱子,這箱子可真夠沉的,他心中狂喜,抱著箱子就往外走。
王寡婦被他的氣勢嚇到,不由自主地後退到一旁,眼睜睜地看著李四抱著箱子走了,她急得跺了跺腳轉身進了屋子。
李四一路抱著箱子,時不時地用膝蓋頂一下藉藉力,他始終不肯撒手,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抱回了家裡。
他這一口氣洩了下來,雙手一鬆,把箱子扔到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李四坐在炕沿上緩了口氣,起身去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
他走到箱子邊,剛準備把箱子開啟,又想起了什麼,腳步匆匆地出了門。
李四又折回了王寡婦家,王寡婦沒想到他又回來了,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
李四嘿嘿一笑,他盯著王寡婦的肚子:“你的肚子呢?”
王寡婦捂緊了衣服:“箱子都給你了,你還要怎樣。”她帶著哭腔:“你好端端地還說起肚子,我雖是寡婦,卻也是好人家的女子,肚子怎能叫你看到,你怎敢隨隨便便辱我清白。”
李四一笑:“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癩蛤蟆戴眼鏡,你還裝起文化人了。我就是說,白天看到你還大著肚子,晚上怎麼突然平了……”
王寡婦看著李四不懷好意的眼神,她慌亂解釋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是沒辦法,只好假扮成孕婦,也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李四樂了:“你說的麻煩是我嗎?”說著他就要欺身上前。
王寡婦慌亂躲閃,不知道什麼東西突然響了一聲,她一停頓,李四就衝了上來。
王寡婦急急回過身來,背靠著箱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也看到了,雖然我小有家產,但總歸是個弱女子,生怕被人覬覦,我就像那無根的浮萍,四處飄蕩,不知何處是家,何處能讓我紮根。”
“我就希望有一個人能保護我,如果有這樣一個人,我願意帶著我的家當投奔於他。”
李四很上道:“你別怕,以後我就是你的保護傘,給你遮風擋雨。”
王寡婦臉上飛快地浮起兩抹紅暈,她拽了拽衣角,嚅囁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可敢用生命發誓?”
“我之前受過一次傷,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也是怕了。”她泫然欲泣。
李四想到左手美人,右手財寶的畫面,當即道:“我發誓我是真心的,不然就不得好死!”
王寡婦這才收起了眼淚,破涕為笑:“那你搬著箱子,我現在就和你走。”
李四隻覺得自己要飄了,他一路上飄飄然忘乎所以,彷彿踩在棉花上。
回到家他依舊是把箱子往地上一扔,之前的箱子扔在屋裡立柱的旁邊,後面就是一個大衣櫃。
李四看著王寡婦,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一步步上前,王寡婦一步步後退,退到了炕邊,被李四一下子撲倒。
突然間,李四翻起了白眼,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嚨,很快,渾身發軟滑倒在地。
張三冷笑著站了起來,他把王寡婦拽起來:“想不到你膽子這般大,猜出他能回來,還叫我殺了他。”
王寡婦溫柔一笑,一手輕輕撫上他的臉:“你的膽子也很大嘛!動起手來毫不手軟。”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兩人對視一眼,執燈上前,另外一個箱子不知何時開啟了,一個小姑娘雙眼緊閉躺在裡面。
兩人嚇了一跳,剛要上前探她的鼻息,衙役們就破門而入,把他們抓了起來,又找到了藏在櫃子裡的李獨秀。
李獨秀什麼都沒看到,但是他卻聽到了那聲尖叫,是他姐姐的聲音!
他慌張地問衙役隊伍最後一個人,那人和他說了幾句話,李獨秀不出聲了,悶著頭跟著來到了縣衙。
張三猛然看向陶夭夭:“是你!”
陶夭夭拍了拍手:“你還不笨嘛!那你為什麼被王寡婦使喚的團團轉呢?”
“她要殺人你遞刀,她要放火你搬柴,該說你執行力高呢,還是說你腦子沒縫呢?”
張三臉色白了又白,但是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一陣嘈雜聲裡,外出的衙役們把板車上那一坨丟了下來,這一夜可真刺激,雖然他們身體很累,但是他們的精神都很亢奮。
那一坨被摔醒了,也摔開了,一個個痛苦地呻吟出聲,許是察覺到不對勁,互相睜開眼一看,大傢伙都肝膽相照坦誠相見。
餘大勇只覺得渾身像被千斤巨碾壓過,痠痛難當,還有一些不可言說的感覺。他迷茫地環顧四周,第一眼看到了躺在張三旁邊的王寡婦。
他嗷地一下撲了過去,大力搖晃著張三:“她怎麼了?”
張三腦子一團亂,他下意識吼道:“睡覺呢,你沒看到?”
餘大勇聞言,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就要和張三廝打。
戰洪剛狠狠地一拍驚堂木,真的好煩,這要是以前,他早就上去揍了,現在卻只能坐在堂上拍驚堂木。
“你們把這裡當什麼了?你家後院嗎?”
“找些麻袋給他們套上!你們不嫌丟人現眼,我還要保護好我的眼睛呢!”
很快衙役們就拿來了麻袋,上下的口一開,兩邊再掏兩個窟窿,就給這群大漢們都穿上了麻袋抹胸裙。
大漢們也意識到不對,老老實實跪下,齊刷刷跪了一排,時不時地齜牙咧嘴一番。
此時此刻他們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不想回憶,拒絕面對,一個個忍著噁心,裝成鵪鶉。
衙役們站在兩旁目不斜視,只能和對面的兄弟用眼神交流一下,太刺激了,這兩夥變態互相之間還認識,他們這是捅了變態窩了?
餘大勇最慘烈,但是他的戰鬥力很強,他還在做最後的抗爭,即便他們有傷風化,但也不至於被抓來縣衙吧!
他忍著痛,心裡暗罵,這些人吃的是什麼藥,一個個這麼癲狂,他都成這個樣子了,估計那母女倆更不成人樣了。
壞了,不會是鬧出人命了吧?
他猛地一抬頭,就看到了俏生生地站在縣太爺旁邊的逆女——陶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