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
那大漢雖然拳腳功夫了得,三兩下就能放倒一個人,但畢竟敵不住對方六七個人一起上。
再說了,鋼鐵兄弟會也不是紙糊的老虎。
手下的弟兄弟們都是街頭市井出身,別的不會,打架卻是一把好手。
其中甚至不乏行伍出身的老兵油子,體格健碩,出手老辣。
大漢節節敗退,身上被匕首劃了好幾刀,鮮血湧出,轉眼就被逼到了牆角。
刀疤頭科龍看著十分解氣,在一旁叫囂道:“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只要跪下一人叫一聲爺爺,我們少爺可以考慮放了你。”
大漢左支右絀,難以招架。
只要他出手反擊,其他人就像豺狼一般蜂擁而上,刀槍無眼,難免要捱上幾下。
正苦惱間,“木乃伊”忽然坐起。
“接著。”
一張條凳飛速而來,打中科龍右膝,去勢驟減,正好停在大漢身邊。
科龍右膝吃痛,大叫一聲,單膝跪在地上。
大漢大聲叫好:“好孫子,不必多禮!”
抄起條凳掄了起來,風聲呼呼。
一寸長一寸強。
條凳不知比匕首長了多少,打擊感和殺傷力也不俗。
瞬間局勢逆轉,大漢殺出重圍,敵人落荒而逃,只剩科龍跪在地上逃跑不成。
小阿告幾人嘩嘩鼓掌:“鍾大哥真牛啊,簡直就是戰神。”
大漢憨憨笑道:“全憑車舵主支援,不然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要想突圍還真難說。”
旁邊一個矮個子、麻子臉的大叔說:“鐘樓你就別謙虛了,這次算你立功了,快給他處理傷口。”
幾個人立即上前給鐘樓包紮傷口。
好在匕首刀刃短小,鐘樓肌肉發達,受的只是皮外傷而已。
眾人各忙各的,科龍瑟瑟發抖,不敢說話,跪在地上悄悄往後退,卻被鐘樓看見,一把拎了起來。
“車舵主,這人怎麼處理?”
木乃伊躺在席子上,闔目養神,也不睜眼,回道:“隨你。”
鐘樓又問點子叔,點子叔道:“斬草須除根,料理了吧。”
科龍一聽這話就慌了,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求求各位爺爺,把我給放了吧,我給爺爺們磕頭。”
說著咚咚咚朝眾人磕頭。
鐘樓冷笑:“呵,沒骨氣。剛才不還叫龍哥呢嗎,怎麼現在慫了?”
科龍繼續磕頭:“什麼龍哥,大爺您聽錯了,我是蟲哥,奧不,是蟲弟弟,蟲孫子。”
點子叔哈哈大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科龍,奧不,以後我改名叫科蟲。”
“科蟲好,要想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看你把我們這給鬧的,傢俱都打壞好幾把,而且我兄弟身上的傷不能白挨啊。”
科龍眼睛一踅摸,這屋裡空空蕩蕩,家徒四壁,唯一的傢俱就是那把條凳,還是大漢自已打壞的,怎麼賴到他頭上了。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聽對方口風,似乎可以不為難自已也行,忙問:“您說怎麼著?”
點子叔道:“你們什麼廢鐵兄弟會不是來收保護費嗎,把錢都還給老百姓,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來騷擾,我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小命。”
科龍本以為至少要丟條胳膊在這,沒想到條件這麼簡單。
盧小偉嫌錢髒臭,因此收來的錢都在他身上。
破財消災,天經地義。
科龍立馬掏出腰包,呼呼啦啦倒出許多錢。
有髒兮兮的硬幣,有油膩膩的紙鈔,還有些人拿不出錢,抵押的物品,有玉石有金飾,雖然真假難辨,但好歹是有價值的東西。
點子叔立馬吆喝眾人取回所得。
大家一聽一向一毛不拔的鋼鐵兄弟會居然爆金幣了,一個個興奮異常,都來撿錢。
不過都不多拿,只拿回自已那一份。
很快錢財被瓜分殆盡,眾人興高采烈,臉色紅潤。
科龍被迫,抱拳做了個揖,向眾人道:“我鋼鐵兄弟會今後不再來狗場收管理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眾人一聽,歡呼雀躍,忍不住互相擁抱,有的老人竟流下淚來。
長期受壓迫和剝削的拾荒者們,終於自由了。
見無人注意,科龍趁亂溜走,鐘樓看見想追,卻被車志制止。
“算了,剛才沒殺,現在人多,再殺也不合適了。反正他以後是不敢再來了。”
小阿告也格外興奮,不住跟人講剛才鐘樓力壓群雄的英雄場面。
拾荒者眾人早知道江邊這幾人是外來者,見他們跟自已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也便罷了。
沒想到這幾人臥虎藏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居然把橫行霸道的鋼鐵兄弟會給趕走了,還順帶把錢要回來了。
眾人去擁戴鐘樓,山呼海嘯的,倒把一向豪邁的鐘樓給弄不好意思了。
車志在一旁微笑。
他從荊棘街逃走以來,在此蟄伏了幾天,本想著休養休養,日後東山再起,回去找韓波算賬,沒想到還沒出師就格外順利。
閘北狗場,儼然已經成了他新的根據地了。
人群沸騰中,車志叫過點子叔,湊在他耳邊悄聲道:“你去荊棘街一趟,安插個眼線,沒有情報的話,對我們太不利了,越快越好。”
麻子臉早有此意,只是車志受傷失血過多,一直虛弱,自已又不敢擅專,只好等待時機。
沒想到車舵主狀態剛有點好轉,就立即安排此事。
不禁心中佩服。
車志有勇有謀,真是難得的將才,跟著他以後準沒錯。
點子叔點頭:“放心,我現在就去荊棘街。”
說罷退出人群,沿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