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裡,那院落外正站著兩男一女。
其中一位是鬍鬚皆白的年長老者,而另一位年紀略年輕,只是這人卻是一個瘸子,他腋下架著一隻烏金色的鐵柺,而在那兩人身旁,卻站著一位白衣白裙的妙齡少女。
少女粗看也就十七八歲,容顏傾城,那一雙安靜如波的眸子裡散著明亮,好似星河璀璨。
“這是怎樣一張不染塵霜,舉世無雙的臉啊!”
慕白衣感嘆,竟然有些痴了。
他從沒看過如此好看的神顏,與這女子相比,就連那已經算是絕色之姿的雲眉也要稍遜一籌。
迎著慕白衣略顯失禮的目光,那絕美女子臉上有些不悅,卻沒說什麼。
慕白衣緩緩上前,對著三人施禮。
那女子面無表情,甚至都懶得回應,反而是那兩位老者,看著慕白衣,臉上一片鄙夷。
鬚髮老者瞥了慕白衣一眼,語氣頗為苛刻。
“原來是個連元境都沒到的小子,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老者說完,目光看向另外兩人,無奈道:“兩位,說說吧,這結界如何破?”
老者說完,那拄拐之人掂了幾下柺杖,嘆氣道:“這結界玄妙無比,僅憑我三人之力,恐怕還差不少。”
“冷院主,你可有什麼辦法?”
那女子沉思片刻,也不答話,又將目光看向院落,緩緩伸出瑩白玉指向著柵欄方向點去。
肉眼可見,女子的手彷彿探入湖面一般,落點處猛然蕩起一圈圈波紋,分外好看。
女子微微用力,指尖白光閃爍,差不多一炷香時間,那玉指也僅僅只是探入結界一寸。
僵持片刻,再難寸金,女子搖頭,散去指尖白芒,緩緩收回玉手。
見到這一幕,三人皆不做聲,顯然是在思考,這時,慕白衣再次對著三人行了一禮。
慕白衣作為元陽城年輕一輩最出色的人,眼光自然不俗,他能看出,從這三人身上傳出的凌厲氣息,絕對不是一般選手,搞不好可能是玄境之上。
元境境之上便是玄境,那可是老祖級實力。
那慕,李,林,雲四家之所以是四大世家,究其根本原因,就是他們中的每一家都有一位玄境老祖坐鎮。
正是因為那四位絕頂戰力存在,才能保證家族根基,大廈才不會傾倒。
而眼前,那兩位老者憑年紀和氣勢玄境之上自無可厚非,可那女子如此年輕,任憑慕白衣如何想象也總覺不太可能。
無錯書吧畢竟,哪怕天賦再為驚才絕豔,就算日夜修煉也達不到如此境界。
“或許是實力低微,眼界太窄限制了想象?”
慕白衣暗歎,卻想起雲眉臨行時的話。
世界很大,她要去尋找自己的路。
這一刻,慕白衣竟然有些懂了,心裡觸動不已。
原來,這世界的確很大,元陽城甚至連這一角都算不上。
之前,在他心中,守護好妹妹扶搖就是他唯一的信念,可現在,他豁然開朗,假設若是那女子想殺扶搖,他能護得住麼?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想到此,慕白衣眼睛裡多了一些東西,似有一往無前的信念在生根發芽。
他有小黑棺,還有貓九,還是位劍修,這些,都是他成長之路上的種子。
此刻,種子已經埋下,剩下的只有靠汗水滋養,總有一天,這種子會長成參天大樹,而這樹的萌蔭會遮住他想要保護的所有人。
慕白衣心念通達,眼中明光閃爍,他不卑不亢對三人說道:“請前輩解惑,那異獸是什麼?”
慕白衣說完,那女子仍惜字如金,反而是最看不起他的鬚髮老者不屑說道:“本來,老人家心情很不好,可轉念一想,破不開結界也未必是壞事,死瘸子和冷未染也得不到,所以,老人家就莫名開心了,可以對你多說幾句。”
老者說完,捋了一把鬍鬚,繼續道:“你可聽說過煉丹師?”
慕白衣聽過,微微點頭。
煉丹師不是什麼秘密,他自然知道,那是一種無比受人敬仰的職業,雖然元陽城一位都沒有,傳說,帝都就有一些。
可煉丹師跟這異獸有什麼關係?
慕白衣還未想明白,老者的聲音又響起。
“那異獸應該就是一顆丹藥!”
“丹藥!”
慕白衣聽過,呆若木雞,再次將目光挪到那小獸身上,可無論他怎麼看,都將這小獸與丹藥扯不上關係。
“孤陋寡聞!”
老者白了慕白衣一眼,鄙視道:“教你個乖,上古之時有古丹師,那些人所煉之丹歷經悠久歲月,便會成靈,誕生靈智,稱為丹獸,傳說,服用此丹,原地飛仙!”
老者說到這,慕白衣已經傻了,盯著這正酣睡的小異獸,差點口水橫流。
見到這一幕,那瘸腿老者看著慕白衣,嗤笑一聲,鄙夷道:“小子,別想入非非了,我們都打不開這結界,你還想癩蛤蟆吃天兒鵝肉。”
瘸腿老者說完,兩人哈哈大笑,唯獨那白衣女子臉上仍波瀾不驚,只是盯著那院落,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半晌後,女子悠悠開口。
“你我三人合力,或許有些機會!”
女子說完,兩人止住笑聲對視一眼,瘸腿老者率先開口。
“馮瘋子,此刻寶山在前,不試試屬實可惜,拿出真正實力吧,你我三人都盡全力,成與不成,全看天命,如何?”
鬚髮老者點頭,看了兩人一眼,顧慮道:“若這結界破除,寶物如何分配?”
老者說完,三人皆默不作聲,最後瘸腿老者哈哈一笑,說道:“我只要那丹獸,其他都歸你二人,怎樣?”
“哈哈哈,死瘸子,你莫非將我二人當作三歲孩童不成!”
“不用你說,誰都知道那丹獸乃是神物,你可真會挑選。”
馮瘋子說完,瘸腿老者針鋒相對,兩人爭吵起來。
這景象看得慕白衣直撇嘴,暗道江湖險惡,這三人各懷鬼胎,自己還是躲遠點。
還沒等他後退,那女子卻淡淡道:“二位,結界還沒破除,現在爭論歸屬有意義麼?”
女子說完,兩人又不做聲,反而馮瘋子將目光看向慕白衣,面色凜冽。
“小雜魚,老夫看見你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完,他大袖一揮,一道陰風掠來,直奔慕白衣面門。
這突來的變故嚇了慕白衣一跳,根本來不及思考,顧不得暴露小黑棺,就想上演消失術。
至於與老者對戰,慕白衣沒想過,哪怕他有勇氣硬接,但實力相差太過懸殊,與老者動手,那不是勇敢,而是傻。
慕白衣剛要進入小黑棺,卻見那不遠處的女子突然出手,她單手一揮,一道白芒閃過,竟瞬間擊上老者甩出的陰風。
馮瘋子怒喝:“冷院主,你幹什麼?”
女子微微搖頭,雲淡風輕道:“他又不會礙事,你又何必傷及無辜。”
女子說完,馮瘋子冷笑。
“怎麼,莫非是看中這小子生的一副好皮囊,你冷大院主動心了?”
馮瘋子說完,慕白衣腦門一陣黑線飄過,不過還是向那白衣女子投去感激目光,可那女子都懶得看他一眼,慕白衣訕訕,又厚著臉皮向女子方向靠了靠。
女子不搭理慕白衣,她單手遙遙一握,一柄晶瑩剔透的冰劍現於掌中,她看向馮瘋子,眉心微蹙。
“想動手?”